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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9

      年,怎会如此。”
    他几步走来,手指点在木谣眉心,忽然大吃一惊:
    ”原来是你。”
    ……
    朔日之夜,月色惨白,锋利如刀。
    等灵峰上花开如海,幻花结界的尽头,是一个孤伶伶的衣冠冢。
    湿润的草地上,拱起一个小土包,土包前立着一块墓碑,空无一字。
    白衣男子步步走到此处,月光笼他影子寂寥。
    他孑然一人,却携了两坛酒,踩上一块焦黑的土地,修长的手指拂过石碑,那儿从上到下一道深深的裂口,宛如锋利锯齿。
    他低语:“至如今,已过去了三百年又三天。你留下的结界,终归还是出现了裂痕。”
    这是穆灵君的坟冢。
    风萧萧,天与地都黯淡不语,无限荒凉。
    男子身后忽然凭空现出一个少年。
    少年玉面深目,身形清瘦,头发束得一丝不苟,唇角勾动笑意,一字一句道:
    “原来云归的平阳结界,并不是守灵界,而是御灵界。这里,便是整个结界的‘眼’,对不对。”
    男子将酒坛轻轻放下,仍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对他的话恍若未闻。
    少年不以为意,上前几步,像模像样地作了个揖:
    “玄字阁云诉,见过——小荷君。”仿佛打趣一般,故意不称他封号,而是选了略显亲昵的称呼。
    风荷唇色微微发白,垂下睫,语声清冷,“虚礼就不必了。你不在医字阁养伤,来此作甚。”
    “实不相瞒,弟子前日历险,心中有些忧虑,总觉不吐不快。”
    风荷侧目:“忧虑?”
    云诉叹了口气:
    “世道多艰,如今竟连云归也招惹是非,岂知不会沦为下一个蓬莱?故而弟子心有余悸,辗转反侧,忧思重重。”
    “这些事,你何必说与本君。”
    云诉一笑:“全因弟子此来,是有求于您啊。”
    乌云漂泊,挡住了淡白色的月。月往东南倾,风雨欲来。
    长睫下淡金闪现,痛楚一波一波从魂魄涌进,五脏六腑仿佛错位。
    风荷咽下喉中腥甜,面上仍是雪净风清:
    “你所求何事。”
    云诉眉毛一抬:
    “弟子不才,贪生怕死,无意长留云归。又不愿独自苟活,想从您阁中带走一个人。”
    风荷慢慢地站定了身子,面容雪白。“本君不允。”他的声音微沉。
    身似琳琅,巍然若鹤。
    发丝扫过眉眼,他的眸底,结起亘古不化的冰雪。
    云诉细细瞧了他片刻,微笑道:
    “您道心已乱。仙身不复,修为大损,我虽不知其中缘由,却感觉出您此时颇为虚弱。”
    他手里化出一把长剑,神色诡谲:
    “倾珀仙尊,您说,我若是趁机杀你,是不是轻易就可得手。”
    飞掠重影般,他逼近前来,长剑直指风荷胸口。
    天空顿时电闪雷鸣,一道光如银带劈下,猛地击飞银岐剑。
    云诉手腕剧痛,连连退了几步,倾珀剑光华流转,环绕男子身畔。
    “好护主的宝剑,”云诉赞叹两声,手一招,银岐归于掌中,化为乌有。
    他仍是挂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弟子只是同您开个玩笑,想来荷君不会介意吧。”
    风荷不与他逞口舌之利,一拂袖,罡风千里:
    “今夜,本君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亦不会告与云阑知晓。”
    “你走吧。”
    他双手结阵,以自身灵力修补平阳结界。
    云诉愕在原地,忽然浑身颤抖地大笑起来:
    “好个倾珀仙尊!”
    他笑不可支,像是疯魔了一般:
    “你放我走?在我知晓了云归最大的秘密以后,你放我走?你就不怕将来,你的心血,你的挚爱,尽数毁于我手?”
    风荷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云诉不再笑,唇角动了动。
    “倾珀,你就这样自负?”
    他讽刺地说:
    “这偌大云归,内里已然腐朽不堪,你将表面打磨得再光鲜,又有何用。你不姓穆,自不属其间。这里的人乃至仙者,个个自私懦弱,虚伪至极,又有什么值得你守护的呢。”
    他的眉眼间,浓浓的都是对提及之物的憎恨,好像恨不得云归门下一刻就灰飞烟灭。
    是的,他在那山洞中对木谣所说的那个故事,不过是连篇谎话,他根本没有什么前世,也不会有来生,他的未来早已断送。
    云诉长于蓬莱,人人说他无亲无故,是在战乱中流离失所,因苏家公子一时恻隐而带回来的孩子。
    事实上,他确实经历了几次战乱,也确实在这世间流离奔波。但是他并非没有亲人,他曾经,有一个哥哥。
    对于从前的云诉来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