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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云诉,你果然是魔。”那个夜晚,犼来得那么巧,他们又双双失踪,想到那只仓鼠,她去追查过蛛丝马迹,竟发现洞穴之中有赤目犼的气息。细思下来,不觉毛骨悚然。
金仙衣蹙眉,“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云诉,我觉得你不会是那种滥杀的人——”
她忽然不能出声。因为脖子被一只手狠狠掐住。
“你都了解什么?你都知道什么?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夙陨的脸有些狰狞,全然不似对着木谣时的虚假微笑,这狰狞反而显得真实,也更扭曲,“既然你亲自送上门来,那我也不必客气了!”
苏木谣勉力撑起的身体,僵如化石。满目骇然,难道说,难道说?!
“你……”金仙衣呼吸困难,“你要做什么?”
“我要,”他把她摔在地上,压着她,制住她弹踢的双腿,将手按在她胸口位置。“你的心。”
金仙衣与他对视。
“不!”木谣跪在地上,向着那黑衣少年伏下身子,发与衣袍散乱一地,“求你,求你,不要杀她,”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像被一股气流裹挟着,飞离了地面,飞离了大殿,甚至飞离了这荒诞古怪的世间。
夙陨恶狠狠地盯着她。
红衣少女毫不挣扎,轻轻地叹息。
“我来,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金仙衣静静地看着他,忽然伸手,将他汗湿的发别到耳后。
“如果这样能结束这一切,那么我的答案是,我愿意。”
“阿诉呀,这世间不仅有因与果,更有罪与罚,很多事,只要犯下,终将会付出代价的。”
“你想要的,其实是我的心脏对吧?”
“可是,我毁了它,也不会给你。”
她含着泪。红光汇聚在她胸口,筋脉处游走上鲜红的火舌,光芒一瞬间大盛,如同红莲业火,照亮无边无际的污秽与黑暗。这个喜爱如火红衣的少女,终于完成了她生命中,最后一次盛开。
在此之前,她已将最后的灵力,化进两张符纸,一张为阿谣替身,一张送她生还。
“去!”
……别了,阿谣。
倘若来年,你到兰陵游览,便在我墓前烧一件红衣吧。
——你还记得我吗?
她那样惨烈果断地死去,却留给他这样一个荒谬的问题。
夙陨满手满脸的鲜血,死了啊,死了好,死了多清净……可是……他为何觉得……空落落的……
痛苦。
是谁走到了他身边。
他们都浑身血迹,不同的是,他狼狈的是身,他狼狈的是心。
金仙衣死了,只留下一堆红色的灰烬。那周围象征着死亡的曼珠沙华,凋谢殆尽,再不诡魅艳丽。
他终于喉头哽咽,低语:“她爱世人,我便为她做了这世人;她说神魔殊途,我便永远藏身黑暗;她要万世昌和,我便永不挑起战争;可她呢,她最后还是离我而去!”
“我满身污秽,而她是至纯至净。”
“沣禾……”
他抬起脸,看着那格外熟悉又格外陌生的容颜:“你难道,一点也不思念她么?”
“她早已降生,是你,再一次亲手杀死了她。”这是风荷一辈子,说过的最残忍的话。
夙陨便久久不能回神。
……
“这样一个世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样一个没有神的世界、罪恶滔天的世界。”
“既然神迹被尽数抹去,信仰不复存在,再无人能拯救这愚昧众生,那便全部毁灭了罢。”
“从始至终,我唯一的心愿不过是复活她。我的爱人。”
……
从虚空海回来后,风荷便陷入沉睡,十盏守魂灯忽明忽灭,他的魂魄仿佛在渐渐消散。
苏木谣守在床前,恍然忆起前世。天命如此残忍,给你什么,就要等价地收回什么。风荷为了救他,为了救云归门人,毁了他自己。
苏木谣采药归来,几个童子在山脚下议论。
他们在给新来的小家伙介绍小荷君。
“他是云归第一美人。”“是个又温柔又和善的好人。”“他毫无架子。”“他有个不爱笑的妻子。”“他是神仙,又不像个神仙。”“我从未见过像他那样好的人呢。”
七嘴八舌,好生聒噪。
可是她却躲在树后,足足听他们聊了三个时辰。
直到月落星沉,天地陷入一片漆黑,童子们也各自归去。
她恍然落泪。
关于你的每件事,我都不想错过。
风荷。
那天,苏木谣与红狐在空荡荡的浮云殿坐着,聊起毕生愿望。她望着柱子上的白狐,叹:
“风荷的一生,都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我无法想象,那样枯燥冗长的岁月,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每次见他,他总是孑然一身,从前我不懂,后来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