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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你去帮我把它解下来吧,我要带走的。”
老岳似乎有些惊愕:“你不是嫌它吵吗?”
蓝玖道:“是有点,但我适应适应就好了,因为这铃音……确实好听。我舍不得。”
老岳见她似乎有些反常,但犹豫了片刻还是没问出口,只依她所言去解檐下的风铃了。
而蓝玖昨夜的确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知道自己曾经受过重伤,缺失了部分记忆,但她不知道自己缺失了哪一部分。师弟顾久澈为此还忧心忡忡地来瞧了她好几日,结果反倒被她的一脸镇定吓得更甚了。
“师姐,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你放轻松一点,久澈。”她道,“师姐都不在意,你又何必在意呢?”
她对久澈笑着,声音一如往常的清柔平和:“记忆这种东西,有时候也是有定数的。既然是老天爷让我忘记了,那我就忘记吧,也许这段缺失的记忆对我来说并不美好,也许忘了对我来说是好事。”
她望向窗外,那株立于窗前的大梧桐树恰好落下了它的最后一片叶。“一切都随缘吧,不必刻意让自己去找寻那些丢失的东西。或许哪一天我就想起来了,又或许我永远都想不起来。无论哪一种结果,我都接受。”
久澈震惊地看了她好久,半晌才咽了口唾沫,道:“师姐,你跟师父越来越像了。”
她愣了一愣,继而苦笑道:“像,那是自然的,都接了她的位置了,能不像她吗?”
师父教了她医术,教了她武功,教了她如何为人处世,却唯独没有教她如何去做一个医宗宗主。况且她排行第九,资历浅薄,这宗主的位置原是轮不到她的。
但这就是命。师父走得突然,门下精英又几乎死伤殆尽,稍年长些的嫡传弟子里就只剩她一个了。所以这也就由不得她。
于是她只能有样学样了。但蓝玖也承认,后来愈发活成像师父一样的人,确实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也不曾后悔过。
记起十六岁生辰那夜,岳梓乘曾经问她许了什么心愿。她回答:“愿师父和师兄弟们平安常乐,愿能长伴师父左右尽一份孝心。”
岳梓乘笑道:“你这心愿倒与我十六岁时许的相差无几。那时师父还问过我,竟没想过当掌门,振兴门派吗?”
久澜忽然想起叶笙寒曾提过此事,便也起了好奇心,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岳梓乘道:“我回答,弟子平生所愿,便是能自由自在地畅游于天地之间,行侠仗义,而非做一派掌门。何况师兄为人宽和豁达,武功资历又远在我之上,更有掌门人之风,无论哪一方面,都比弟子更为适合。而要振兴门派,弟子多做侠义之事,也可树我派雄风,又何必要做掌门?弟子志不在此,还请师父成全。”
久澜问道:“然后云岩道长就同意了吗?”
岳梓乘点了点头,道:“嗯,师父此后确实没再提起此事了。”他望向了远方的星空,悠然祈盼道:“周师兄日后若能成为掌门,他有才能,又能服众,必然能完成师父所托。而我,能踏踏实实地做好我自己就够了。”
但之后的结果就非他们二人当年所能预料的了。蓝玖只知道,岳梓乘后来还是成了掌门,她也早早地接过了宗主的担子。而他如今卸了任,怕还是向往着那个自由自在的自己吧。
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身在何处?
这一段记忆的复苏令她渐渐意识到,她与岳梓乘之间,似乎不仅仅是相识那么简单。
她似乎喜欢过他。
但他们后来又发生过什么,她一时还想不起来。
这或许就与她缺失的那部分记忆有关吧。
但无论发生过什么,如今都已然成了往事,他们之间也早已断了联系。
老岳已雇好了车马,一路送他们到了渡口,之后便改行水路。途中蓝玖悄悄问过他:“都到了现在了,你还不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老岳嘿嘿一笑,然后在她摊开的手掌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一个字。
是个“楸”字。
“岳楸?”
他笑道:“是。岳楸,我的名字。”
蓝玖撇撇嘴,昂起头道:“也不是什么稀罕名字嘛,竟值得瞒我这么久!”
身边的人儿又嘻嘻一笑,道:“人呀,总是要保持一点神秘感的嘛!”又忽然放低了声音问道:“难道玖玖你就没有一点瞒着我的地方吗?”
蓝玖忙打了个哈哈蒙混过去,同时又在心里暗自庆幸着:“幸好老岳主动提出的走水路,如此一来行踪便不易被打探了,当真是天助我也。”
她自小在万重崖上长大,之后又随同师父在琅琊山隐居过一段时间,甚少有乘船的经历。船外水声滔滔固然动听,但时间一久还是难以适应。
蓝玖为少受晕船之苦,在上船之前就开始捣腾药物,是为有备无患。但老岳似乎并不需要,他一登上船就抱了琴悠闲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弹奏起来,这不由令蓝玖羡慕不已。想来他早年云游多时,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