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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高明,而且心怀仁慈与善念,从此多少人能免遭了家破人亡,而她还偏不愿让人知晓。这样的人,如今这世道上还真是难求啊!”
这一番话下来倒听得久澜面红耳赤,一颗心不知颠簸起伏了多少回,只能假借屋内的炭火太旺来做掩饰。然而,此话听完后,她心里却是能越发地松口气了:“也罢,虽然不知这些传闻是从何而来,也不知那个‘陶灵医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只要说的不是我的名字便好,世人要怎么传论就随他们去吧。”
这日临行之前,阿澄一定要随母亲将送她到门口,并把她拉至一旁。她轻轻地掰开久澜的手,在她的掌心里放入了一样东西,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掌合上,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出门以后再看。”
久澜点点头,对她还以一笑,并也将多年收着的治冻疮的药膏塞到她的手里,道:“这个,给你们留着用,但我更希望你们能早日用不上它。”
阿澄使劲地点了一下头,又抬起一双葡萄般乌黑的眼睛望着她,问道:“那我以后还能见到姐姐吗?”
久澜抚摸着她的头发,微笑道:“这个,就要看缘分咯!”而后去向薛夫人辞了行,又朝阿澄挥了挥手,便转身复又走入了雪地之中。
她直走出了十余步,然而于不经意间偶一回身时,却仍遥遥地望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向她挥着手。她心里一暖,忙摆了摆手示意她回去,可之后每再走出几步,都总会忍不住地回头多次。
一直走到再也看不见那株红梅树时,她才终于按照约定轻轻地摊开手掌。
可这一下,她心头上的整座冰山都融化了。
掌心里的,是一朵艳丽的红梅,和一缕淡淡的梅香。
第十七章 影深
冬去春回。
久澜再踏上万重崖的时候,桃花已开到极盛。尽管这年的春日,崖上已是冷清不复往昔,多少故人已然不在,但桃花却依旧盛放一如从前。正所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她在桃林中站了一会儿,很快便等到戒律长老派人前来押解。然而直到她走上正厅,都依然是昂首挺立,神色泰然,面对众人,看来半点也不像个前来领罚之人。而后教中公布她忤逆、私逃的罪状,她也一律应下,概不辩驳。
她敢于如此,缘由有二:一则无愧,二则无悔。如今解方四散,毒乱已清,一年前骇人听闻的七日戕蛊毒今已再无波澜可兴。而近来武林与朝堂之间多有风波,虽不能说与她全然无关,但到底源不在她,亦非她所能左右。她所能及之事已然做尽,此次回来,早已无惧无畏。
众长老面面相觑,可最终商议却也仅罚她在祠堂连跪三日,只是从此不得再下崖一步,算作了结。对此结果,久澜虽觉意外,但细想也在情理之中。如今教中正值用人之际,他们不会当真对她一个宗主做些什么。况且覆水难收,她早已把事情做绝了,他们再想怎么惩罚也于事无补。
等到第三日的罚跪结束,她才终得以被放出祠堂;也是在祠堂的门外,她再次见到了顾久澈。隔了这小半年没见,久澈又已长高了许多,脸上的棱角也愈渐分明了。
久澜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又激动又关切地问道:“久澈,这段时间你还好吗,医宗还好吗?你私自帮我出逃,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顾久澈道:“师姐放心,我很好,医宗也很好,只是小师弟小师妹们都很挂念你,常常会提起你。至于这次的事情,教主和长老虽生气,但到底已经过去了。教内的同辈子弟里还是有不少认同你、敬佩你的,他们也会时而去向宗主和长老们求情。这次你回来,秦宗主也有再去向教主求情,大约也因此,长老们才减轻了对你的处罚。”
久澜听了,只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但见久澈整个人清瘦了不少,看起来也越发的成熟稳重了,就忍不住踮起脚来摸了摸他的头顶,道:“真好,我的师弟长大了。这些日子打理医宗辛苦你了。”
久澈难得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道:“不辛苦,师姐,你回来就好。”说完又叹了口气道:“你可知,每次我听到他们议论起你的时候,有多不舒服。”
久澜沉默了一瞬,继而也轻轻一叹,微笑道:“没事,久澈。他们说的是我,又不是在说你,你没必要一直放在心上。”
久澈愣了一下,奇道:“师姐,你也知道他们是怎么说你的了?”
久澜道:“那还用问吗,自然不会是什么好话。他们当着我的面时都没说出我的什么好来,更何况是在背后呢?”
久澈撇撇嘴,低下头去沉声道:“可我觉得,师姐不该无端受这些非议。”
久澜笑道:“从我接任宗主起,争议还少吗?我若句句都放在心上,那还要不要过了?”
眼前的黑衣少年抬起眼来,脸上神色复杂难明,但一双幽深的眼眸里却清晰地倒映出了少女的笑颜。他听见她对自己道:“久澈,毁誉由人,但是非在己。师父也曾说过,我们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便可,旁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