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跎,她目光里的翩翩少年,也终于还是远走了,甚而连背影都不曾为她留下。
那也只会是她熬不到头的相思。
于是她看着眼前的这些人,脑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些从他们嘴里蹦出来的,对他的无尽谩骂和诅咒,每一声,每一句,砸在她的心上都是无法言之于口的委屈。
这委屈既是为他的,也是为她自己的。
那分明是她想念却不敢念的名字,从来都不会与污名重合在一起。可如今他却经年累月地与这些恶言并列,染上一层又一层洗不净的污浊。
但她又做不了什么,只能在自己的心里固执地留下一角,存着一个至纯至净的他。
而今他们深陷在这个看不到尽头的迷阵里,众人望向她的眼神,都令她熟悉而心酸。
她只能举起自己手里的那块羊皮,就着烈焰火光,将它展示在所有人的眼前。“我如今拿着的这个,也是那日从火海中抢救出来的。它不知是哪任阁主的收藏之物,就夹在手记之中,初时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张羊皮。我觉得不寻常,便将它带在了身旁,而今它浸了水,透出了上面的文字和图案,我才知晓它原是一个剑冢的机关图,所指向的方位,正是我们现下所处的琅琊山山腹中。”
久澜轻轻“啊”了一声,不禁暗叹无巧不成书,也不禁感慨这是否就是上天给予武翩翩这若干年岁里无言心意的一次回应和补偿。
而武翩翩那些原本如波涛般翻腾着的情绪,也在她愈渐沉稳和从容的神色里,渐渐地平静、平息,最终成就了一位年轻却不稚嫩的名门领袖。
只见她的眸光越发坚毅,并带着沉静而浅淡的笑意,对众人道:“所以,诸位同道中若还有不信任我的,也大可自行摸索出路,但我敢相信,你们的选择并不会好过跟随我,跟随我们大家。”
立时何渭便高举起了手,大声说道:“我相信武姑娘,我愿意跟随武姑娘一起走出去!”
各家的小辈们也纷纷举起了手,高声道:“我也愿意!”
薛仪澄道:“那我们所有人都一起走,谁也不要离队,一个都不少,如何?”
岳梓乘拍了拍手,笑道:“我觉得甚好!不知各位前辈们觉得呢?”
各家门派的长辈们看着周围的小辈笑意深深,兴致高昂,眼中皆如同被点燃了希望般,便互相悠长地对望了数眼,而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既然各派的小辈和长辈均无异议,那么夹在中间的那一小部分人自然也不能反对什么。武翩翩颇为感动,眸中也终于映出了欣喜的光辉。
“先前我翻过那一页页的纸张,也曾痛心却无可奈何地,看着江南武林盟一步一步从齐心谋划走向勾心斗角。两年前那一把火下去,也将我们各派之间的联结烧得再不复从前。而今日的这些小辈们,我愿他们不要再重蹈我们的覆辙。”
秦莺与顾久澈静静地站在人群中间,放眼望着星点火光连结汇集,如同涓流汇成江河,共同向大海奔腾而去,因而也就不由地回想起自己教内各宗之间的暗自倾轧,顿时备受触动,感喟良多。
须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往往最后一击致命的,是源于内部的自杀自灭。
据武翩翩所说,此处是一座剑冢,然而依一路行来的所见,倒更像是一座陵墓,且如此感受,尤以进入地宫后为甚。
久澜初入这地宫时,也暗暗心惊了一番。她先前所见过的那幅筠竹砖雕,其纹样之精细,已令她啧啧称奇,但如今的这座地宫里,却是四面环竹,郁郁苍苍,且枝叶分明,就如同置身于竹林之中,恍若风动时便能见枝杈摇曳,能闻筠竹梢头的沙沙轻响。
若非地面上的那几具残骸煞风景地为这片“竹林”添上了阴森诡异的气氛,恐怕众人当真要分不清真幻了。岳梓乘环视了一周,隐隐觉得不安,便问武翩翩道:“这是什么剑冢?”
武翩翩摇头道:“不知。”
“不知……”岳梓乘喃喃道,“如此诡异的剑冢,恐怕并非等闲之辈所建。它究竟是藏了什么秘密,我们要如何才能出去?”
武翩翩仔细地盯着手里的那幅机关图,并时而望向四周,半晌回道:“这座剑冢,看似有东南西北四个出口,但实则三个都是迷惑,只有一个出口是真实的。我们从西面进来的这个,原本应是一条死路,且一路会有迷阵、箭阵、瘴阵三种机关。我们一路上所见到的尸骨,也应该都是找错了出路,触发了机关而致死的。”
“那照这么说,我们最先见到的那一批尸骨,大约便是因为发现了那是一条死路,所以才想要从砖室中另辟出路逃离,结果开凿了一半却瘴毒发作或是力尽而死,以致功败垂成。”久澜听闻,敛眉思索道。
岳梓乘点了点头,复又问道:“那么真正的出口在哪一方?”
武翩翩道:“在南方,但具体的方位不知。”片晌又补充道:“另则图上有说,如若地宫石棺里的剑被取出,那么墓中的流珠阵就会触发,南方的断龙石也会落下,封住唯一的出口。”
话音一落,三个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