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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心瞥了她一眼,“回去自己领罚,若再有下次,你就到太后跟前求饶去。”
松青打了个寒噤,忙不迭的应声,支着膝盖站起来,一刻都不敢多做停留,却行退了出去。
她一走,就轮到十陵了。
封鞅塌下笔直的腰杆,身子向后靠在软枕上,好整以暇地瞧地上的人,“你如今胆子随着年岁渐长,都敢做起我的主了?”
十陵替松青说话那是仗义,但现在这情况,替自己说话那就是狡辩,勤等着主子发更大的火吧!
所以他低下头去,毕恭毕敬认下了,“奴才知错,甘愿受罚。”
封鞅面上缓和了些,也不跟他废话,“下去领二十个板子长长记性,以后这间房你仔细守好了,再出纰漏,什么后果你心里有数。”
十陵忙应了个是,临退出去时,走到门口却又多嘴,“那这花儿……主子……”
话没说完被上头一记森冷眸光给怼到广寒宫去了,真恨不得当场撅了自己的舌头,腿上两下一哆嗦,打着摆子出了房门。
☆、几重锦
屋顶的积雪来不及清扫,日子久了总会化,顺着瓦楞凹槽流下来,被呼啸的北风刮过一来回,就在那廊沿边结成一排晶莹地冰柱子。
松青出了东阁疾步往西苑回去,过廊沿时刚不赶巧教折断的冰柱子掉下来当头砸了好一下,伸手一摸还见了血,屋漏偏逢连夜雨,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倒霉事儿一件接一件来,气得她差点儿想骂娘!
合懿下半晌打了个盹起来见她头包着纱布的样子自顾想乐,问她怎么了她偏装闷葫芦不说,隔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公主坐了半年冷板凳还没有对太傅大人死心么?”
死心?怎么死心?
合懿被她问得愣了下,心头也叹气,气自己没出息,怪只怪当初不该多看了那人一眼。
及笄宴已经过去两年,合懿脑子本就不装事儿,细节早记不清了,却只唯独能记起他与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弟姗姗来迟的那一刻光景。
两个人并肩而行,她的皇弟却几乎要被旁边的少师比下去了,意气风发的年纪,眉宇间自是一股波澜不惊的清风霁月,身姿卓绝白衣翩迁,细风流云卷起他宽大的襕袖,轻轻一划竟就不偏不倚划到了她心尖儿上。
眼前一恍惚,仿佛少时看神话故事梦到的神仙霎时间都有了具体的模样,可自那日之后她再也没梦到过神仙,她梦到的全成了他。
这样一个人,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了。
她半垂着眼睑,迟疑了一会儿才轻飘飘地说:“再等等吧,说不定再多坐半年冷板凳就死心了。”说完又狐疑瞧她,“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下半晌干嘛去了?老实交代!”
“您跟我瞎扯什么呢?说正事!”松青急赤白咧地只一个劲儿替她干着急,“您要等我拦不住,但您不能困在这西苑里守株待兔的等呀,毕竟太傅大人可不是两眼儿一抹黑就往树桩上撞的兔子,您得想想办法主动出击,实话说了吧”
她把头顶上的伤往合懿跟前儿凑了凑,“我冒着生命危险都替您打探清楚了,太傅大人心里头没人,心尖儿那一片地方正空着就等您挤一挤挪进去,您这头猛加把劲儿这事儿说不定就成了,明白么?”
合懿一听她头上的伤竟还有这么个来头,一双眼睛霎时间瞪出个不可置信,“他……他怎么能打你呢,有本事让他冲我来,你等着,我必定要去给你讨个公道。”
“诶诶诶,别去,我这是……打探情况的时候不小心自己撞的!”松青赶紧拦她,心下叹气不止,这主子怎么三言两语就偏了道儿呢,再说,就她这么个面团儿似得性子,就算人家真欺负到她头上,恐怕她都横不起来,“您别打岔,我说的您到底明不明白?”
合懿稍安,眉间有些犯难,“可该怎么使劲儿呀?”她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眼睛里亮了一下的光转瞬又暗了,“我不是没使过劲儿,你心里都有数的,那时候天天找借口往国学监跑,找不到借口偷着跑,但我送过那么多东西,他哪一件收过?我要不是没办法了,也不用强逼着让他娶我……”
“今儿那花儿不就收下了!”松青心里火烧火燎的,两步过去坐在她床边儿,“主子呀!今时不同往日了,你们现在是夫妻,不用你偷偷摸摸的,更用不着畏首畏尾,你得胆大一些,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知道么?”
合懿似懂非懂,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但是我之前装病让他来看我不是都把他惹恼了么……”她低着头绞手指,急得鼻尖直冒汗也出不来什么好招儿,抬头可怜兮兮的瞧人,“要不你教教我吧,真成了我感激你一辈子!”
松青却又缩了头,“我要是有那降人的本事,早搁皇上跟前儿蹦哒去了……”说完又觉得那是人亲弟弟,这话不太妥,忙补充,“我是说我不行,但这天底下总有人行,咱们自学不成才,拜师总能得些门道,您等着吧,我肯定给您找个好师傅!”
话音落,外头又一声脆响,今年的雪连着压弯两棵碗口粗的梧桐了,也不知这漫长的冬季什么时候能过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