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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么形容她的......故而更期待那几位素未谋面的玩伴了。
四位千金真正入宫伴读时距离大选已经过去了大半年,那日子正是深秋,枢星宫里的银杏黄灿灿落了一地金,天上有南飞的鸿雁翩然而过,瞧着是个好兆头。
午间小歇过后,便有嬷嬷笑吟吟领着身后四位齐头整脸的千金小姐踏进了书香萦绕的大殿里,都是八九岁的光景,白净细腻的面皮,头上梳燕双髻,差不多的身高和装扮,差不多的敛眉低首,小小的身体里住得都是循规蹈矩的灵魂,一眼望过去没有特别让人记忆犹新的。
嬷嬷让她们上前行礼,面前太子、端王和公主坐了一排,四位小姐中却只有一位小姐一开口是先紧着合懿的,于是合懿就记住了她,礼部侍郎家的幺女,闺名唤兮柔。
嬷嬷玩笑着说她不懂规矩,礼数应当先拜太子才对,她微蹙着眉仰起脸,郑重道:“我进宫是做公主殿下的伴读,日后朝夕相处的也是公主殿下,自然事事要以公主殿下为先。”
她不是不懂规矩,相反她是个顶规矩的人。
与合懿伴读之时,女红茶道做得,陪合懿偷摸爬树翻墙也做得,当真事事以合懿为先。而后嫁与琰铮,又事事以夫家为先,成婚第二日便改口恭敬称合懿为小姨,半点别扭都没有。
如今她心死了念断了,从重新唤合懿名字、放开握住合懿的手那一刻起,无论是与琰铮还是与合懿,她将两条路都走到头了。
也因是太了解的人,合懿看着她放手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
临近交夏,晌午的光景已经不那么美好了,合懿坐在马车里,人却像在骄阳下被炙烤着,好容易煎熬回昭和殿,呆坐在圈椅里许久,才发现竟然连哭都哭不出来。
哭不出来就要找事情做,她去花房看了看当日与封夫人打赌种的花儿,竟然也蔫儿得半死不活了。
这厢打赌输了,她陡然恨那花儿不争气,恨着恨着把自己两眼恨得通红,两步过去一把扯着花枝连根拽出来重重摔到地上,一转身躲进了花架后头,突然间大水冲了龙王庙。
人的心里不能憋着事儿,憋久了容易生出毛病的,大大地发泄一通,再想起兮柔的话便没那么堵得慌了,她从沉闷中自己寻到一丝好的期盼,或许等琰铮回来把话说清楚,尚书大人出狱后,她和兮柔之间的隔阂也就能自然而然消失了呢?
但等待的日子真是极其难捱的,说一句度日如年也不为过,合懿天天从早盼到晚,恍惚觉得都度过了大半辈子,沧州那边终于有了回应,不过只等回来另一封信。
送信回来的还是合懿派出去的那个侍卫,侍卫顶着烈日炎炎马不停蹄跑了一趟,回来后冒着满头的热汗跪在合懿面前,双手高举过头顶将一封端王的亲笔信笺承给她。
信上的字迹苍劲有力,连折角的锋利都是合懿熟悉的痕迹,所以是琰铮亲手写的无疑,原来他真的知晓了兮柔的困境也没有回来,只在信里说会保尚书大人性命,交代了前线战事吃紧走不开,其他的便是一笔带过。
合懿手里拿着信,一张脸须臾之间青白交替了好几个来回,犹是不可置信地又问了那侍卫一句,“这......王爷是真的没有回来?”
侍卫答是,窗户外一刻不停的蝉鸣倏忽变得聒噪不已,吵得合懿心烦意乱。
封鞅到傍晚暮色四合时才回来,踏进昭和殿之前就已经听松青说了沧州回信的事,他顿了下,在隔间换了衣裳便往寝殿去,远远地就透过帐幔看见合懿躺在床榻上,小巧单薄的背影就差写上“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了。
他先叫了声灵犀,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也没回应,他一哂,这是把自己给气到面壁了?
“转过来我看看有些人是不是又在下雨?”他走到床边坐下,见她执意不理人,遂掰着肩膀让她把脸露出来,一看还好,今儿只打雷了没下雨。
他问:“端王爷的信上说什么了就把你气成这样,你专门是个受气包么,嗯?”
合懿手里还攥着那封信,转过来见着他就一把塞过来,气哼哼的,“你看看吧,这都是些什么话,我是真的想不通,爹娘两个人恩爱了一辈子在前头做表率,从来没教过我们负心薄幸,但他们俩怎么一个个尽是这样,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既然娶了人家又不把人家当回事,那为什么不干脆从一开始就不娶,平白伤了人家的心耽误了人家一辈子他们就好受了?”
他们两个自然是指皇帝和端王两个,放眼世上怕也只有她才能说出这话了,但这世道,男人三妻四妾才是常态,太上皇和太后或者他们夫妻俩这样的,当真是凤毛麟角。
“别说气话!”封鞅拍了拍她的手安抚让她稍安勿躁,自己拿起来那封信细细琢磨了一遍,言辞一如奏折一般的公事公办,他从头到尾琢磨完了倒没她那么义愤填膺。
“信上已经说了会出面表态,目的达到了,人回不回来又有何妨,你不在朝堂不知政事,这段时间沧州那边确在紧要关头,甘鹿野一战大获全胜,若再能一鼓作气将叛军赶到瀚水河以东,那边山穷水恶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