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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去把夫人找回来。夫人安,你便安。”
说罢,回身对一众幕僚、大将道:“明日你们按计划行事。”顿了顿,阂眼深呼吸一口,接着道:“我告假半日,明日早回来与大军共进退。”
语讫,一把狠拽起魏云便拉着往外走,急吼吼道:“带路去找夫人。”
日落西倾,斜阳似火,暮霭沉沉。
汉江天堑口被日昃印得火红一片,十四名精卫的尸首横七竖八躺在山峭间,魏郇隐忍着怒气,命带出来的百余名侍卫,将十四人就地安葬。自己眸光沉沉望着江水滚滚泛滥,奔腾而过,湍急的水流中,白浪跳跃翻滚,如此景象一孤身女子落入,几无生还之翼。
魏郇只觉自己心似被剜了个大洞,就似八年前在德政殿修罗场那般痛得无法呼吸。
他的了了是那般怕冷,掉落在这冰冷大江中将是多么无助,多么害怕。
后悔懊恼狠狠的充激着魏郇心肺,今早他不该跟她吵架,不该跟她闹情绪的。若他今早冷静点,留下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一股热泪夺眶而出,魏郇仰头努力抑制着,抑制着……
侍卫将十四名精卫遗体葬好,回禀魏侯,只闻魏侯鼻音厚重的指示,“派人沿江打捞,所有坞口泊船也挨个盘查细问。”
语落,率先翻身上马向着最近的坞口奔去。
日落黄昏,月朗星疏,再又晨雾绵绵……
魏郇带人在魏兴郡及襄庸郡一带汉江边所有坞口挨个查了个遍,没有刘莘的踪迹,没有舟人见过她,连夜派出搜救的上百艘渔船均无所获。
时间拖得愈久,刘莘生还的概率就愈低。
魏郇愈来愈焦躁,深深的无力感在一下下猛烈的抨击着他。他从不信神灵,可这一刻,他却一直在不停的暗自祷告,求神灵保佑刘莘安好。他不敢想象若刘莘真有何闪失,他余生将如何自处。
这一刻,他遽然觉得天下也不过而而,如果可以,他愿意以放弃天下之争,来换他的了了平安归来。
然这一切都只是魏郇的期翼,历史的轮轴该如何走还得如何走。他身边那么多追随者与他相儒以共,他肩上的担子背负的不是他一个人的未来,他不可能放弃。
魏郇轻轻阂上一夜未眠内凹深陷的猩红双眼,沉痛向下令魏云道:“我拨两千人给你,你给我负责将夫人找回。生要见人……”后面那句话,他几度哽咽……终究还是未说出口。
一汩汩热泪再也没再刻意压制住,滚滚夺眶而出……魏郇大步旋身,翻身上马回营……
在第一缕晨光冲破云雾那时,魏郇如约回到大营统率大军。
他为君,为首,当以身作则。
他为夫,为郎,亦不会放弃他妻。
*
初一交战于汉江之上,刘军不利,刘梓不擅长水军作战,连败几场。尙泰祥大将白子龙曾于水路与魏郇交锋若干次,实战经验甩出刘梓不知几多,强行接过刘梓帅旗,搬回几役。刘梓总算脸色舒坦些。
汉江流域,风大地险,船舰交兵于江面总是被吹散,不易强攻。
白子龙忆起前番武昌一役,魏郇就是将船舰以铁链连成一片,强攻自己营地方才取得最后胜利,此番自己和不效仿之。
白子龙将自己的想法禀告了刘梓,刘梓因白子龙连连小胜几役,甫一听白子龙再度献计,当场同意,当下便令军士以铁链连舰。
刘尙联盟的这番动态全都被魏军探子纳入眼底,魏军探子上报军庭。
公孙明听完,轻轻嗤笑一下,“无知小儿,只学其一,却不知晓其二。”
轻嗤完,公孙明立马躬身上奏,“刘尙联军连船舰,给了我们一个契机。船舰首尾相连,可烧而走也。那日武昌一役,臣之所以上谏连舰,是因臣夜观天象,预料鄹雨将至,不怕火攻。然现下日间晴空万里,夜晚月明星密,不似风雨天气将至。
臣建议取艨艟斗艘十数艘,内装薪柴荻草,灌注膏油,裹以帷幕,插满旌旗,充作先锋战舰,余下斗艘随其后俱进,护其近攻靠近刘尙连艘。
汉江险要,一向东南风急,待起风之时,同时发火,火烈风猛,刘尙连艘自是来不及解锁,可一网打尽。”
“先生怎知汉江何时起风?”蔺骞好奇询问。
“观时相,这些日子,哪日夜里汉江无风?刘尙大军之所以夜间未曾发难,便是碍于风大斗舰易吹散,不利于强攻偷袭,刘尙大军才未曾轻举妄动。今日,他们既然已连船舰,今夜他们不来偷袭,难道还等明日你也连艘否?”公孙明解释。
“今夜,我们就备好薪柴膏油艨艟斗艘侯着他们。逸以待劳。”公孙明说完,轻松自信的缕了缕胡须。
魏郇等众将闻言大喜,今夜势在必得,却也无人掉以轻心,精心部署了一番战略计划,就等着刘尙连舰前来突袭。
是夜,夜黑风高,黑漆漆的苍穹万里无云,星辰遍布。
刘尙联军果真没辜负公孙明的期望,摸黑渡江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