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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惯性往边上一倒……魏郇紧忙一手拥着刘莘, 一手长臂一伸撑住了往下倒去的魏老夫人。
魏老夫人面红耳赤的撑着魏郇的手臂站定,疾言叱道:“奉渊,都这般时候了你还护着这个狐狸精……她父亲杀了你至亲;她弟弟与你拔刀相向;她本人害你重病不起……这般风潇雨晦的丧门星,你竟如此护她?!你是被猪油蒙心了吗?今日,我必要好好惩戒她刘氏,你立马给我休书一封,遣她出魏府。魏刘家里定是撞了天煞孤星了,这般八字不合,我魏府容不下任何一名刘家人。”
魏郇静静聆听完祖母这一番怒火腾腾的“肺腑之言”,阂眼轻吁一口浊气,睁开眼,拉着刘莘双双沉沉下跪,语气坚定开口:“祖母恕罪,孙儿做不到。经历了此一番生离死别,孙儿已全然明了孙儿内心所求。刘氏纵有千万般对不起我魏家,但刘氏莘女是无辜的。孙儿悦她,此生唯她不可。祖母若真看不惯她,大不了与她井水河水不相干便是。”
言罢,拉着刘莘对着魏老夫人深深俯身,叠掌贴额伏地,沉沉一拜后,起身拉起刘莘,言语软了下来,再度开口道:“祖母,孙儿疲乏,便先行告退。”
语落不待魏老夫人反应,拉着刘莘大步便出了中院后堂。
魏郇脚步迈得又大又急,拖拽得刘莘脚步有些踉跄跟不上,行为看起来有些狼狈。刘莘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脚步跟上魏郇,未曾开口让他慢些行,因为刘莘知晓魏郇一向奉行孝道,凡事以魏老夫人为尊,今日蓦然顶撞了魏老夫人,他心下定然晦涩,方才他都如此护着自己了,自己走路姿势丑点,脚步踉跄点,又有何大碍?
魏郇心绪杂乱,拖着刘莘进了西院,方才缓下口气,定下心来发现自己身旁的刘莘已是跑得气喘吁吁。
魏郇猛然意识到方才自己陷入情绪太深,几乎是拖着刘莘跑的,心下一涩,缓缓开口道歉:“方才是我失神了,竟拖着夫人如此急行,劳累了夫人。”
刘莘不以为然罢罢手,微微喘息着说:“这点距离,这点速度无甚,给我换身裤裙我能跑得飞起来,只是今日这袭深衣襦群裹得层层叠叠的,脚都迈不开,只能踩着小碎步跑,真是跑死我了。”
今日回魏府,为显庄重,连日素纱单衣穿惯了的刘莘还刻意着了深衣袿裳,热死人不说,还无法大跨步走,真真是憋死刘莘也。
刘莘言语虽喘息急促,却轻快活泼,魏郇看得出她虽被自己拖行了一段,但还是很欣悦的,至于为何而悦,魏郇自是知晓。她孤身在雍州,自己是她唯一的亲人,她自是高兴他护着她的。
魏郇心下一暖,宠溺笑闹道:“下回你换身衣裳,我俩再跑跑,比试比试。”
“才不要,我乃端庄典雅侯夫人,怎可做此脱节脱俗之举。”刘莘小脸一扬,傲娇拒绝。
魏郇摇头轻笑出声。
那厢,平妪和菊娘见到刘莘平安完好归来,一时没忍住情绪,激动得潸然泪下。
平妪提裙小跑至院内,跪下对天长磕三个响头,不住的喃喃道谢:“谢老天爷保佑,谢老天爷把我家夫人安然无恙送回来。”
遂又起身回到刘莘身边,将刘莘仔细打量了个遍,见刘莘丝毫无碍才放下心来,红着眼睑说道:“夫人日后可不许再这般任性了,这回可真是吓怀婢子了。”
“就是,以后婢子再也不要离开夫人半步,夫人去哪婢子去哪,婢子一定得看好了夫人。”菊娘也哽咽着娇嗔道。
为了舒缓二人略显伤感的情绪,刘莘揶揄菊娘道:“好菊娘,你莫不是在怪我耽搁了你的婚期吧?!”
谺?果真如刘莘所料,她一说完,平妪立马破涕为笑,菊娘瞬时涨红了脸,咕喃着,“夫人这说的甚话……婢子……婢子才没这般想……夫人……夫人莫要打趣我。”
菊娘边说边绞着手中的帕子……
“菊娘你再用力些,你那块帕子怕都要撕裂了……”刘莘打趣道。
“夫人……我不和你说了……我,我给侯爷和夫人端碗冰镇酥酪去。”语落菊娘一跺脚便向着庖厨跑了去。
一进西院便这般“热闹”,魏郇方才沉闷的心绪稍稍舒缓,也掺合道:“魏青、菊娘的婚事本是定在开春的,这逢故也耽搁了一俩月了。我让魏青在看个日子,早些给他二人办了吧。”
刘莘、平妪看着菊娘面色酡红“仓皇而逃”,再听魏郇这完番话,二人相视一眼,会心一笑,刘莘扭头看向魏郇:“你说的啊,要尽快,我连菊娘的嫁妆都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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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与菊娘的婚事,魏青自己早就急不可待了,一下子蓦然听闻魏侯居然对自己“催婚”,喜不可耐的当即请人看了日子,十日后,四月望日,大喜,宜嫁娶,拍定下来。
四月望日,绿树浓荫夏日长,跟了刘莘小十年的菊娘,终是在主子的尽心操持下风风光光的嫁了。
刘莘给菊娘备得嫁妆,自君侯府一路逶迤蜿蜒至魏青在北街市置办的小家。京兆郡围观民众无一不赞叹,菊娘命好,竟是得了如此好一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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