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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本王早已忘却了,大师请回吧。”
在这清修数日,大师每天都在坚持想要度化他,可他却不愿。
这世间的权谋名利,本来也可以与他无关,但世道无情,他不得不争,心甘情愿在这凡尘中沉沦,没人度得了他。
岭南这一行,收获颇丰。
萧彧垂眸看着手中的佛经,那长久以来宛如一潭死水的心竟还有些许的期待燃起。
自嘲笑笑,将佛经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
见他走近,下属单膝跪地,“王爷。”
萧彧抬头看着天,“如何?”
“袁立轩尚未发现踪迹,但属下在岭南附近发现了他身边的副手赵鸿。”
萧彧疑惑:“赵鸿?可看清了?”
下属道:“确然是他。”
萧彧皱眉沉思,手下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宝玉已被他的手盘磨得通透温润,美玉莹光。
这块宝玉本是先帝在世时赐予姚贵妃的,后来母妃又送给了他,这些年他身上的物什换了个遍,只这玉佩一直佩戴在他身上。
“看来引本王来岭南的便是此人了。”
不知此人是何用意。
半月前有探子报,岭南一带出现了青龙堂的人,于是他马不停蹄赶了过来。不久前青龙堂一夜之间全部覆灭,所有暗线被尽数斩断,袁立轩不知所踪,碧海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到此刻都不知晓。
如今唯一的线索,就在这个赵鸿的身上了。
赵鸿此人跟随袁立轩二十多年,是袁立轩最得力的心腹。
如今袁立轩不知去向不知死活,赵鸿却安然无恙出现在岭南,还能将行踪消息透露给他,这其中的蹊跷引人深思。
萧彧有怀疑过这是个圈套,是幕后的人为了将他引出来,特意放出了这条线索。但即便是阴谋,他也得亲自来探探。
背后的对手不知来历,不知底细,这让萧彧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危机与棘手。
若是此人身在朝堂,那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露,况且有此能力的人屈指可数,但他偏偏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除非此人身处江湖,那么青龙堂覆灭当为私仇。
青龙堂的覆灭对萧彧来说可谓重击,剩下的白虎堂众人都是些老古板,誓死也不依附于朝廷。他无法收复,现在也没有能够打压的能力,境况颇为棘手。
只要找到袁立轩,问清当时重创青龙堂的是何人,一切问题皆迎刃而解。若是此人当真只与袁立轩有私仇,那么他不妨替那人杀了袁立轩,以此献礼劝其归顺,收为己用,岂不美哉。
但假如是朝堂之上的政敌所为……
一声轻笑,声音懒散:“有趣。”
男子俊美的脸上一双凤眼熠熠生辉,嘴角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淡笑,那样子美得令人炫目,翩若惊鸿。
属下只敢悄悄瞥一眼,便飞快地垂下了头,心中感慨宁王的风姿果真是举世无双,由此可想见当年姚贵妃那不可方物的容姿美到何种地步。
……
“姑娘,醒醒。”阿念轻轻将人推醒,轻声道:“咱们到了。”
少女睫毛微微颤动,不一会才勉强睁开了眼睛,美目半阖,抬手揉了揉眼睛,姿态慵懒。
阿念从旁边瞥见姑娘的侧脸,莹润秀美,瓷肌星眸,亮的人挪不开眼。心里轻叹一声,拿起披风先行出轿,将人扶了下去。
宝佛寺位于半山腰,位置不高,马车只能停在山脚下,香客将车马停在下面,步行上山以示虔诚。
“姑娘可要将披风穿好了,山上风大,仔细着凉。”阿念一路念念叨叨,扰得月苓没办法专心看风景,听她说话困意又涌了上来。
“你话多的都快赶上流月了,是不是你们在一起久了被她传染了?”月苓烦不胜烦,转头假装怒视她,命令道:“你们在后头走,不许跟上来!让我一个人清静清静。”
阿念讪讪住了嘴,亦步亦趋,隔着三五步的距离乖巧地跟在后面,不让人脱离自己的视线。
越往上走,风渐渐大了起来,额间的发丝被吹的凌乱,呼吸有些艰难。
月苓驻足,等这阵风停下来,她抬头看着天空。
今日一早便没有见到太阳,此刻天空中云层堆积,厚厚地压下来,低到仿佛一抬手就能触到顶。风中夹杂着充裕的水汽,怕是过不了多久便会下雨。
山间云雾缭绕,周围的树木也看不真切,眼前似是涂了一层灰,到处都是压抑的感觉,只有偶尔吹过的丝丝凉风可以将心中的郁气稍稍扫除。
越往山上走,月苓心慌的感觉愈发强烈。
强烈的不安让她有些焦躁,这种无端的郁结让她抑制不住地回想起上一世的种种。那些过往刻在她的骨血中,对未来的迷茫与恐惧每日只增不减,终日惶惶不安。
但没关系,痛苦她都能挺住,死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更难的呢?她不怕死,唯一怕的就是不能弥补遗憾,那才是她牵肠挂肚无法释怀的执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