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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种满了绿竹,冬日里别有一番意趣。暗卫说,容止这些日子每每温酒赏竹观雪,待她寻人却发现此处再无容止的影子。
“人呢?”冯亭皱眉,喝道,那一双手握成了拳头,藏在袖子里,隐隐能看见手背上的青筋。
无人回应,兴许是跑了。
却不符合容止这个人的日常举动。
他是为谁跑了呢?
出来后不断马蹄声和整齐的奔跑脚步从冯亭身边经过 ,碎雪飞扬,她阴沉着脸没有一丝的笑意。远方传来的呼应军官地喝令声,兵器的碰撞声,嘈杂而冰冷地敲击着冯亭的耳膜。倘若这时候人在天空上观看。便能瞧见被白雪覆盖的平城中个个细小的黑点汇聚成流将雪白的城市分割成数个方块。
冯亭一面封了城,一面去找容止。
皇宫里滚爬多年,血缘什么俱成云烟。
冯亭有了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权势跟前,她什么都下得了手。她盼望容止还躲在平城里。
行走间她不觉想起了天如镜以及花错送来的信。
冥冥之中她都有些糊涂了。
拿捏容止这个人,向来是个大难题,便是宿春也无法左右他。
容止如今在往洛阳去,天如镜也在洛阳,观沧海,王意之,楚玉……
所有人的焦点都在那儿。
第78章
宿春是个无辜加大老实人,好不容易到平城附近却在路旁茶棚里不小心听到了冯亭封城的消息。
她封城,人可以进去但出不来。
据推测,冯太后其实是想要找一个人。
宿春也猜不出来,尤见那座铁桶一样的城,心里有几许忐忑。默了良久她的热水都凉了人还在发呆。
“如今城里局势不好,好多人都出不来,你要进去?”被宿春打听问话的男人有些不理解,看她就跟看个大傻子似的。
宿春摆摆手:“我再想想。”
“你进城做什么?”别人也好奇,她一个独身女人,居然长途走路到平城。
“平城是国都,我只想找个好男人嫁了而已。”
宿春很快融入秋娘的新人设,将自己这悲惨身世说了一遍,喝了一壶开水最后尿遁了事。本地冬季快结束了,她一路也见识不少。
有一回走了狗屎运,路上碰到饿死路旁的一家四口,摸出了他们的身份户籍,将自己那份在洛阳偷办的给丢了。
现在她应该是叫陈二丫。
土气又符合时代特征。
她整了整身上的衣裳,蓦然想起了那句话,条条大路通罗马。
她要安全,其实也不必非到平城去……
宿春捂着心口原路折返去了陈氏所在的小县城,顺带着去了平齐寺烧几炷香。陈氏的儿子正好在外面练习驾车,看到她难得说要带她一起。
她的鞋走湿了,发黄的脸上一双眼睛亮如星子,也许是因为眼睛太出色了,阿招多跟她说了几句话。
“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你娘了。”宿春说。
下一秒她就听到阿招啧了一声,很显然不相信她。宿春无法,只得继续道:“平城被太后封城,看样子是出了大事了。”
“你回来罢,我娘说你的香膏挺好卖的,要嫁人咱们还阳县也是一样的。”阿招听他娘说过一些,宿春是个小寡妇,所求的不外乎是那些。
“你居然会说这些话,这些日子有长进。”宿春以长辈身份夸赞。
阿招恢复了一张面瘫脸,不再理她,把人带到家门口就跑了。
宿春拍了拍屁股,推开这扇小门,难得有种家的感觉。
在容止那里虽然衣食无忧,身份却十分的尴尬。她说到底,顶破天也只是个奴仆而已。一旦容止不喜欢她或者说算计到了他需要的东西,宿春就没有用了。
这种感觉十分不好。
她点了一盏灯,灯下细细想了一些香膏的方子,提笔书写,第二日再交给寡妇陈氏。古代消息不通,她就暂且住着,压住那一股不安。
并未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
“她是个寡妇?”
容止问观沧海,观沧海点点头,为他添了一杯茶。
容止苍白的面容上还有一丝血迹,他就着雪擦去,唇瓣的血色淡淡 。地上那一柄长剑插在雪堆里,死了几匹马,还有几个人。
一来一去一个月,洛阳终于结了。
如今得知宿春逃跑的消息,他难得在观沧海面前赞她一句聪明。
“不及容止师弟聪明,懂得时局。”观沧海淡淡道。
“不过是被提醒了,阿亭她与我终非同道中人。”容止笑言,显然是知道楚玉身边反了水。
“是师弟藏的深,略胜一筹。”观沧海说道,“你如今可惹了两个人。”
那处桓远终于起身,王意之扶着他踉跄几步,人又倒在了雪地里,仿佛浑身脱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