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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可惜她没有别的衣裳,当夜便发起了高烧。
高烧不下整整几日,从此落下了这时常头疼欲裂的病根。
后来锦衣玉食之后,她不再忍饥挨饿,寝殿里埋着地龙,时常点着熏香,就连衣裳也是狐皮做的雪裘,冬日都不惧寒冷,长久地被呵护下来,身子竟开始好转,连头疼病也好了许多。
再后来,这病也不过一两年才发作一次。
可今日,竟又开始疼了。
商姒明白,自己这身子,在经历忍饥挨饿之后,又是被人鞭打、强逼着吃下掩饰性别的药,又是时常被王赟饿上好几日的,早已残破不堪,哪怕要细心调养回来,也是个细水长流的事情。
一觉醒来,头疼也好了不少。商姒起身,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在黑暗中摸索着烛灯的方向,刺啦一声,她点燃了灯,就着微弱的烛光,她俯身在镜前看了看自己苍白的脸。
一看便是生病了。
这头疼病难治,曾经也有太医为她想过办法,可也仅仅是在发作之时,勉强用药压制痛感,却根本根治不了。
如此一想,她也不想再叫太医,也不想再麻烦旁人了。
商姒拿出匣子里的胭脂,勉强给脸上加了一点红润之色,才扬声唤道:“来人。”
外面守夜宫人立刻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茶凉了,朕要喝热水。”商姒道:“还有,去外面给朕采一点百合花来。”
宫人低声应了,很快便烧了热茶端来,又将百合花送到商姒手中。
百合花香有提神之效。
商姒坐在桌边,一口接着一口,一连喝了好几杯热水,直到壶里见底,又勉强用百合花提神,后半夜一直未曾入眠,一直撑到了早朝时刻,才更衣上朝。
这回早朝中有商鸢,商鸢急于要合作的答复,商姒屡屡打太极把问题踢了回去,迟聿也随着商姒不表态,商鸢只好勉强沉下气来,哪怕心有不满,面上仍是端庄大方地微笑着。
下了早朝,商姒便依惯例去了御书房。
她屏退宫人,连姣月和蓝衣也不许贴身伺候,寂静的御书房只有她时,她才能安心地撑着脑袋,忍受着脑中传来的一阵阵钝痛,她知道,只要把这阵挨过去了,便万事太平。
可正痛得神思恍惚,浑身冒着冷汗之际,外面却有侍卫进来通传道:“禀陛下,沈熙沈大人求见。”
商姒勉强吐出冰冷几字,“不见!”
那侍卫迟疑了一下,起身去回了沈熙,不一会儿,殿外便传来沈熙的大喊声,“陛下!臣求见陛下!臣知道如何为陛下分忧!”
商姒心底一寒,第一个念头便是此人难道发觉了什么?随即便很快想起,沈熙是见过她头疼发作的。
难道,他所说的分忧,是关于头痛的?
她咬牙道:“宣!”
外面呼喊声停了,很快,沈熙便匆匆入内,伏首跪拜道:“臣参见陛下!”
商姒撑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抬眼望着沈熙,艰难吐出一字来,“你……”
沈熙立刻抬眼。
与她的目光撞上,她居高临下,唇色发白,浑身的难受是胭脂遮不住的,眸子里含了一丝蔼蔼水汽,乍然一看,便触得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可即便如此,背脊依旧挺直,神色仍旧倔强的。
她说了一个字,便止住不言,是要等沈熙先开口。
她还不确定他是为何事而来,若他不为头疼之事,她便也不要率先开口,暴露她旧疾发作的事实。
沈熙见她不语,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便开门见山道:“臣带了止痛的药。”
“甚好……”
甚好。
幸亏有他过来。
商姒痛得眼前一黑,身子便往前栽去,沈熙惊呼一声,连忙起身拉住了她,她身子无比的软,便顺势靠近了他的胸膛里,沈熙只觉心跳停止了,耳内仿佛能听到血液缓慢涌动的声音,她的身子如此之近,距离是他从小到大都未曾跨越过的,他僵立着许久不动,整个人仿佛成了一个木头桩子。
“疼……”商姒抓着他的衣领,勉强道:“快些,朕……”
沈熙悚然回神,顾不得其他,连忙将商姒打横抱起,放回了御座上,才从袖中掏出药丸来,喂着商姒服下,又惶急地去给她倒了一杯茶,顺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她低头喘着气,不知平息了多久,一直未曾开口说话,沈熙在一边紧张地望着她,见她眉头稍微舒展开来,显然好了不少,才放下心来,重新回到御阶之下,保持合乎君臣礼法的距离。
商姒动了动眸子,勉强坐直了,嗓子有些哑,“这回……多谢你……”
“陛下不必客气。”沈熙道:“早在上朝之时,臣便注意到陛下脸色有些不对,所以方才是回府取药了。”
“嗯。”商姒点头。
两人相对沉默,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平素关系算不得要好,甚至从前时时刻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