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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怎么能是‘就当’呢,”封华此刻却抓住她的措辞不放,控诉起她的种种“恶行”,“我也记得清清楚楚,那夜你搂上了我的脖子,还主动亲了我,但不知道给我下了什么药,当时我就失去了意识,之后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了。”
什么叫你什么都不知道了!
栾溪听得满头黑线,急忙撇清道:“你可别瞎说啊,我只是把你放倒了又没对你做什么别的,你明明还是有意识的!”
“对啊,我还有意识,但却动不了,”封华委屈巴巴地瘪了嘴,小媳妇儿般哀怨道,“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你走掉,却不能拦你,待我能动弹时,却也追不上你了。”
他说的确实是事实,栾溪也无法反驳,但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吧,好像自尊心也不允许,因而只能动用了起自己的终极武器——翻旧账。
“你...你现在知道六年前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吧,”栾溪边说着,觉得自己的底气更足了些,腰杆儿也更硬了几分,“你只是忍了这么几天便受不了,我可是生生等了六年;你还知道我的去向,还有人帮你寻我,可我呢,没有人告诉我你去了哪里,我想找你都无处寻起。”
栾溪凄然叹了口气,不比不知道,仔细想想自己还真是比他委屈多了,他居然还恶人先告状,语罢又丢了几个冷冷的眼刀给他。
“阿溪,我错了,”封华也被她说得心中泛酸,“是我不好,我现在知道了这有多苦,以后一定不会再离开的。”
“所以咱们扯平了,以后别提这事儿。”栾溪见好就收,毕竟她的主要目的还是要把这段羞煞人的记忆封印起来,若是他在自己面前天天念叨,只怕自己真的忍不住会同他大打出手了。
“好好好,不提不提,”封华立刻应允,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阿溪,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难道就刚刚那一会儿吗?”
“对啊,”栾溪点点头,眼神澄澈而坚定地仰头望着林间透出的天光,“就刚刚,突然一下就想通了。”
“突然一下?”封华一时想不明白其中关节,只能按自己的路子揣测,“难道是因为我带你飞了?”
栾溪被他逗笑,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对啊,就是因为你带我飞了。”
其实她也不知是为何,刚才的恢复记忆的过程的确太过玄妙。
她并未感到之前获得支离破碎的记忆时那般头痛欲裂,那是平静的,和缓的,理所应当的,仿佛自己的记忆一直存在,只是此前被笼罩在一片浓稠的黑暗中不得见;而突然,世界内的灯光尽数被点亮,她也瞬间将一切看得透彻明了。
她知道自己是谁,她就是一名自由的修士,即使暂时被困,即使前路不明,她也不再犹疑,不再害怕。
封华不知她心中的百转千回,只是痛心疾首道:“哎,要早知道这招好使,我就早点儿背你出来啊!之前净瞎耽误功夫了。”
“行了行了,”栾溪无奈摇头,打断了他的悔意,“哪儿有那么多想当初啊,快带路吧!”
“还去啊?”封华面露不解,“你不是都已经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是真,可咱们不也还是困在这儿不是,”栾溪示意他躬身,自己轻巧地跳上他的后背,“而且你不觉得这里特别奇怪么?”
“是有点儿奇怪,可我也说不上来究竟哪儿不对。”封华气息未变,可说话间早已将那树林远远甩在身后。
栾溪言简意赅直击要点,“这里没有灵气。”
封华忙跟着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这儿连一丝灵气都寻不见。”
虽说三千小界之中,各界根据等级高低有些灵气多寡之分,可任何一个小界,即使再贫瘠,甚至小界内并无修士,也多多少少总有些灵气存在的。
灵气虽说是修士力量的来源,可究其根源,乃是整个世界的生机之气,灵气之所以以“灵”为名,正是取其伴灵而生之意。
但这里却完全不同,仿佛所有灵气都被人早早抽干了一般,但奇怪的是,整个世界又并未因此而枯竭,她刚才也细细观察了下,行人是活生生的人没有错,草木也并非虚假,这倒真是有些奇了。
“阿溪,咱们到了,就是这儿。”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封华便在京郊的一株榉木旁落了地。
栾溪被他小心翼翼地放了下来后,绕着那榉木走了一圈,问向他道:“你确定就是在这儿醒来的?”
“没错,我对这儿印象很深,”封华答得十分笃定,“当时我刚...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颗树,可它长得太丑了,想忘掉都难。”
说这树长得丑,其实还算抬举了它,准确说来,这榉木的树干长得活像一张阎罗脸,狰狞可怖。若是天然如此,倒真算得上鬼斧神工了。
栾溪点头,抬步向更为荒凉的远处行去,“好,那咱们就再往外走走看。”
二人行了两刻,栾溪脚步一顿,面前依然是一片略显荒凉的野地,周围没有一个行人,他们离来时的官道也有了约莫七八里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