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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一言不发。
“嬷嬷不用说些什么?”栾溪有些好奇,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嬷嬷笑意不改,为她的发髻插上最后一支鸾钗,“公主自是福寿双全的,哪还需老奴再多说什么呢?”
“嬷嬷说得是,”栾溪也被她朴实真切的笑容所感染,瞧着铜镜中自己一丝不乱的发髻,由衷地赞叹了句,“嬷嬷的手真巧。”
“老婆子我梳了五十多年头,”嬷嬷倒是并未推辞,有些得意地眯起双眼,“别的不说,就梳头这一件事儿,老婆子敢说,皇宫里都没人做的比我更好。”
千福宫的樊嬷嬷闻言微微皱眉,适时清了清嗓以示提醒。
那位梳头的嬷嬷立刻噤声,低着头眼观鼻口关心,又回到之前一言不发的样子。
栾溪了然,看起来果然是因为这位嬷嬷一得意忘形,就会开始口无遮拦,所以专让樊嬷嬷门提点过,让她莫要多舌,可现在看来嘛...收效甚微。
她从镜中给了嬷嬷一个安抚的眼神,“无事,嬷嬷确实梳得好,宫里的人都比不上。”
“哎!还是公主您有眼光!”那位嬷嬷冲樊嬷嬷挤了挤眼,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老婆子我从不自夸,但只要说出口的便绝对是有十足的把握,您只管放心大胆的信我便是。”
您只管放心大胆的信我便是。
你一定要相信我。
栾溪一时有些恍惚,脑海中同时划过昨夜封华说的那句话。
梳头的嬷嬷自信于自己的手艺,因而让自己相信她;可封华对自己三缄其口,却平白无故的便让自己一定要信他,究竟是要自己信他什么呢?
直到坐在轿中摇摇晃晃地向前行,栾溪依旧没想通,封华背着自己究竟是想做些什么。他一向没什么深沉的心思,有点儿情绪便会立刻在脸上显现出来,怎么这次倒是如此沉得住气,难道自己一向看错他了?
可他却说让自己一定要相信他。
轿落,帘起。
栾溪被盖头遮住了眼,只能低头看见地面上的一双红缎皂靴。靴子的主人牵住她的手,领着她缓缓向前。
虽说此次婚礼并非驸马尚公主,乃是公主要嫁去云南做世子妃的,但公主毕竟是天潢贵胄,自然不能直接大老远跑到云南去向云南王磕头。
因而先在宫内成婚,再离京南去,往后便不能以皇家势压人。这是程序问题,顺序不能轻易打乱。
二人立在正殿内,栾溪眼前虽只能看见红彤彤的一片,但她能感受到,前方一直有一道目光盘桓在自己头顶。
三拜礼成,她却并未感到轻松,反而总是有些山雨欲来的紧绷感。
“报!”一信使疾步跑入正殿之内,向皇帝躬身行礼。
同紧张的众人不同,听到这声通报的栾溪反而松了口气,还平添了几分兴奋。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知道封华要搞的是什么事情了!
封华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将她拉到自己身侧搂在怀中,柔声安抚道:“没事的。”
“何事?”栾溪没有看见,此时皇帝陛下的面色冷得仿佛深潭下万年不化的寒冰,除了封华与栾溪之外的众人皆噤若寒蝉。
“启禀陛下,”那信使将头埋得更低,“云南王的大军刚冲破城门,此时已准备在宫门外架起云梯了。”
前来管理的众臣及家眷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
“云南王竟然胆大如斯?”
“这可是谋逆啊!”
“快快快,护驾啊!”
众人皆不动声色地将封华与他身侧的栾溪隔离在一旁,避若蛇蝎一般远远注意着他的动向,似乎生怕他随时冲出人群行刺皇帝之类的。
栾溪隔着盖头看向他的方向,戏谑道:“不错啊小伙子,几天不见都学会造反了。”
封华欣然接受了她的“夸赞”,大言不惭道:“对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给你弄个太子妃当当。”
“不要,”栾溪在盖头内撇了撇嘴,却没人能看到她满脸的嫌弃,“太子妃听起来就是个炮灰,太晦气。”
“好,那就不当。”封华倒是一向对栾溪的话从善如流。
虽说知道了他最近在忙些什么,可她依旧没弄明白这所谓的“谋逆”背后究竟有什么深意,不禁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阿溪,你不信我吗?”封华依旧不正面回答,反而将问题转回了她身上。
栾溪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地同他讲道理,“你要我信你,总得先给我个由头吧,这莫名其妙的便总说让我信你,我也不知该信你什么啊?”
封华却依旧只是机械地重复着,“信我就好。”
栾溪一时气急,心道这人怎么就是讲不通呢!刚想同他继续理论,他却将搂住自己的手放开,向某处走去。
栾溪忙将盖头扯下,只见他不知何时已走到大殿正中,长身孑立,对着众人围绕地皇帝平静道:“该认输了,岳父大人。”
皇帝轻蔑一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