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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随意地问道:“我倒是好奇邹阁老为何一心反对晋阳公主为储?”
☆、大胜
面对这样一句直白的问题, 邹继反问道:“什么原因?陆首辅这是明知故问吧。”
“就因为晋阳是女子之身?”陆若华面色不变, 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在邹继看来多么愚蠢的问题,紧接着道:“我以为坐到邹阁老这个位置会是个善于识人之人,却没有想到邹阁老如此不知变通。”
邹继面对陆若华最后两句带着嘲讽的话, 冷声道:“女子为皇, 这是牝鸡司晨之举,破坏钢厂伦理, 如何能行?”
“如何不行?皇帝者, 生物之主,兴益之宗。为帝者, 治理天下, 群臣信服, 百姓爱戴, 便不失为一代明君。晋阳公主睿智聪慧, 自入朝以来,潜心学习, 体察民意,功绩有目共睹, 文治武功不输男子,如何不能成为储君?”陆若华看向邹继,目光压迫, 反问道。
邹继被这句话一噎,他知道虽然晋阳公主入朝才三年,但是却办成了不少事, 也让一些原本不看好她的朝臣心中有了动摇,就是他心中也时常会惋惜,若是晋阳公主身为皇子,他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支持他,如今大燕正值盛世,若是晋公主身为皇子,说不定这盛世还能更加兴盛繁荣。
只是可惜了,晋阳公主终究是个女子!
如此一想,邹继虽然惋惜,但还是坚定道:“女子为帝有违三纲五常,女子登基天下臣民定会不服,到时候朝堂上混乱,各地战火纷起反对此事,到时候,恐怕就悔之晚矣。”
“既然邹阁老如此说,那咱们就好好论论这其中的道理。先说这第一条,三纲五常中这君为臣纲,可是在夫为妻纲之前,所以在论男女身份之前,首先要论君臣大义,邹阁老说可是?”
陆若华看着邹继不说话,也不非要等他的回答,而是接着道:“我知道邹阁老的意思是若是纲常紊乱,到时候君不君,臣不臣,礼教崩坏,会引起天下大乱。叫我说,邹阁老实在是多心了。”
陆若华知道邹继与其说反对晋阳为储君,是因为她是女子,还不如说是因为女子身份带来的弊端。她记得前世在看书的时候,有一本著名的史书上说了天子的指责:“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夫礼,辨贵贱,序亲疏,裁器物,制庶事,非名不著,非器不形。各以命之,器以制之,然后上下粲然有伦,此礼之大经也。”
意思便是帝王最大的职责没有比维护礼教更重要的,让贵贱分明,天下各等皆有名分,器物各有归属标志,只有如此,这天下才能够井然而治。虽然她对这句话极为不认同,但是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却是认同的,比如邹继,就是其的拥护者。
“哦?”邹继听到这句话,抬头向陆若华看去道:“愿闻其详。”
“便是女帝,对于朝堂上的臣子来说,要面对的首先还是君臣纲常,再者我大燕从来都是男尊女贵,如前唐一般,这与前陈的男尊女卑不同。”陆若华答道:“所以我等做臣子的何须为此事烦恼,不管是太女还是女帝,对于我等来说都是要效忠的君主,并无不同。”
“就如公主与驸马之事,公主下降,驸马尚,而非娶,我大燕之公主皆有自己府邸,公主为君,驸马为臣,驸马见公主称臣,行君臣之礼,而不是夫妻之礼。由此可见,这君臣之义早已深入人们心中,天下人只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便不会有任何问题。”
陆若华说完后饮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道:“接着我便与邹阁老说说这礼法,这礼法中要求嫡尊庶卑,陛下为上皇嫡子,身份自出生起便高过韩王与平王,晋阳公主更是陛下嫡长女,既嫡且长,身份自是比如今的韩王世子和平王世子高贵,若以尊贵来论,天下宗室的子弟无人比晋阳公主更高贵。”
“从血脉上也是尊卑分明,无任何异议,符合礼法之尊卑。”陆若华道。
这些话,邹继听着,明知道有些是不符合他的想法的,但是他知道这位陆首辅说得极为有道理,这时他不由想起来这位的口舌之才。据说其能够入朝就是凭借善辩之能力压反驳当时的工部尚书李善,被上皇所喜爱。
说起来,朝臣人皆说,陆首辅和晋王不愧是夫妻,晋王在朝堂上带领都察院的御史弹劾朝臣时,那口舌之厉害他们都颇为忌惮,陆首辅虽不经常如此和人辩论,但是只那么几次便让人印象深刻。
如今这口舌之利用到了自己身上,不可否认,他有些动摇了。
陆若华看邹继陷入沉思,却始终不做答复,最终只是笑着道:“我知道一时言论无法改变邹阁老的想法,但是随后晋阳公主的表现,定会让阁老刮目相看,改变想法。”
“既然如此,老夫保留意见,拭目以待。”邹继最终还是拱手答道。
听到这句话陆若华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她知道邹继有些动摇了。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一些话,就会令这样一位被圣贤礼教熏染的人改变想法,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她本来甚至有失望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