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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词》。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这是一首表达相思的悲秋之作,大意就是抒发心中永无止境的相思之苦,还道早知相思如此,不如当初就不要相识。
贺龄音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甚至开始后悔今日停下与他说了这么会儿话。
她从来没想过,她一直当成哥哥一样看待的孙哥哥居然对她怀有别样心思!
——不管是借词表明心迹,还是单纯地感慨错过,对一个有夫之妇送出这样的一首词来,都是不对的,甚至于叫人不齿。
她从未对孙居轩有过男女之情,更何况她现在是武铮的夫人。早知他怀了这样的心思,她必定不会再与他有任何往来。
她盯着这张纸,思忖了片刻。
这件事不能跟武铮说,武铮若是知道了,恐怕反而会把事情闹大,而且他昨晚莫名其妙地发了一通火,现在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她想说也没处说去。
这事也不宜马上跟爹娘说,她爹如果知道故友之子对自己已经嫁人的女儿还有别样心思,而且借着送书宣之于口,一定会又气又难过。
反正此事只冒了个苗头,她若严词拒绝,以同样的方式夹在《乐谱广集》里还回去,孙居轩必定就会绝了那份心,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去,这样既避免了将事情闹大,损了各自的体面,也算保全了最后一丝情谊。他若再不知趣,便将此事告知父母,断绝了贺府与他的往来也不迟。
打定主意,贺龄音便取了一张信纸和一支毛笔。正要蘸取墨汁的时候才发现砚台和墨锭都有,只是平时不用的时候是没加水的,这会儿还得临时加水研磨。
这会儿正是着急解决这件事的时候,贺龄音也懒得出去找水了,眼见桌上还有一壶茶水,连忙奔过去揭盖一看,有点淡淡的茶色。
研磨用的水最忌用茶水、热水或污水,最好用雨水,但是贺龄音等不及再叫人取雨水了。
将就用吧。
贺龄音取来这壶茶水,倒了一些进砚台里。倒完之后,她忽地一笑,想起了武铮跳入花池取水的场景。
他用脏水,她用茶水……
她什么时候也学起武铮的“不拘小节”了?
大抵两个人相处久了,总会慢慢地习惯对方、改变自己罢。
只是,这一次身边没有武铮给她研墨了……
贺龄音心口霎时有些闷闷的,她一边自己慢慢研起磨来,一边思考到底是怎么了。
她可以肯定,武铮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对她发火的,肯定是因为中间有什么误会。
可是她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最近有什么事可以令他误会。
如果误会不解除,武铮是不是就一直不回来了?
想到此处,贺龄音不由得停下了研磨的手。
不行,一定得把误会说开了。
她不能老等着武铮来求和,不如这一次……她主动去问问看?
这心念一起,她甚至想马上奔出去。不过她垂头一看,见墨汁也研磨出一些了,便止住往外走的心,放下了墨锭,提起一支毛笔。
先回了孙居轩吧,绝了他的心,而后再去武府问一问情况。
武铮就算没回武府,也肯定知道家里的动静。她主动回了武府,武铮肯定会现身的。
安排妥当了,她便蘸了一笔墨汁。
正待落笔,武铮忽然推门进来了。
贺龄音心头一颤,不知不觉地放下了毛笔,怔怔地看着他。
分明昨天晚上这人还对自己近乎羞辱,但是她此刻望着突然出现的他,竟也生不出什么怪罪的心思。
一来还是太过了解他,知道那样的责难一定事出有因。
二来她自己也反思过,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倘或不是他一再迁就,碰上别人,她早已被休了。除了武铮,谁还这么包容她呢。
想到这些,她咬着唇瓣,轻唤了一声:“铮哥。”
武铮一进门,却是一眼看到了贺龄音手边厚厚的那册《乐谱广集》——就是武芫说的那本孙居轩送给贺龄音的书。
看她此刻就坐在书桌前,肯定是迫不及待地打开看了。
他知道贺龄音一贯想嫁的就是文人,刚巧那个孙居轩就是个文弱书生,想必是最合贺龄音的心意了,而他只是“皇命难违”而已。
想到这四个字,他的心又要呕出血来,大步走到书桌前:“这就是你的‘孙哥哥’送你的书?”
贺龄音一惊,孙居轩写的那首词就压在《乐谱广集》下面!
她伸手想将那首词藏起来,不过这哪里瞒得过武铮的眼睛,被他一把扣住手腕,取走了那张纸。
武铮眉头紧皱,孙居轩那个小书生狗胆子倒是挺大的啊,不但给他媳妇送书,还敢趁机送信!
他立刻拿在眼前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