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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的地方。
怎么弄成这样?为什么不报警?
室友低着头,身上还时不时地颤一下。
疼吗?需要去医院?不需要就去药店买点药。我看见那边有个还开着。
室友摇摇头,又点点头。
黄琴把头盔戴在室友头上,拉开药店的门。药棉,棉签,碘酒,创可贴,付了钱,顺着摩托车的地方走。
怎么不报警?黄琴又问。
室友哆嗦着,黄琴在灯光下才看见她嘴也肿了。
上来,此地不宜久留。她发动摩托,带着她赶紧离开。
回到厂区,黄琴看下表,快一点了。她把早上用的热水全倒进盆里,让室友清洗。衣服是毁了,室友脱的时候,黄琴一直盯着,并不是想看看她到底多美,而是帮她看看身上有没有大的或者严重的伤。
室友能自己上药的地方自己动手,不能的黄琴帮她。最后她纠结那件衣服。黄琴到底心大,拿剪刀咔嚓几下,一件衣服就成了碎布条。黄琴说,你要不想人知就烧了或者埋了。
嗯,室友哽咽几下,说,那几个混蛋,刚开始还说要请我喝酒,专门调的鸡尾酒,我没见过,看着好看,后来有人要亲我,还揪着我衣服不放,我不让,踢翻了凳子,他们就一块上来拖我,我想可能活不成了,开始咬,后来抓,被人打了一拳,却让我摸着个灭火器,想都没想就抡了过去。
出人命没有?
没有,那些人早跳开了,那个调酒师出来了,我就冲出来了。
你怎么去这种地方?
我……
你去相亲了?
室友不好意思地撇撇头。
黄琴想大笑,若不是怕凌晨惊到别人的睡魂,她真想大笑三十秒。
说什么来着?这算是啪啪打脸吧。一个崇尚精神世界的人,天天抱着比圣经厚的砖头给她洗脑,说要相信哲理啊,要相信才会有奇迹啊。其实一直在现实世界里妥协。希望现实里蹦出个青蛙王子,跳一跳,就能拯救了她。
明天想好怎么圆谎。黄琴说,爬上床,就按灭了灯,不管室友还在愣怔中。
怎么圆啊?室友还余惊未出。
黄琴不想说话,她的义务已经完成了。她不想当个女英雄,她当下只想静静地睡一觉。
果不其然,室友早上除了一脸惨相,还两眼红肿。
黄琴敲开煮鸡蛋说,你拿这个滚滚,能好看点。
室友依言照做。还想再问点什么又觉得不好,小心翼翼看黄琴脸色。
有人问,你就说碰到抢劫了,跟人翻了几个跟头。再有多嘴的,你直接别搭理。
不一会,肯定就传遍了。室友又后悔又后怕。
“早知道”这味药研究了上下五六千年,还没研究出来,你是吃不上了。你看着装吧,可以翻白眼,冷哼哼,硬气点。跟人开开玩笑,适当地撒点小谎,谁还没吃过亏吗?小时候都没打过架?谁愿意辛苦挣的钱被贼抢啊?照着这个范围来编,别太假,我推测,吃过午饭,基本你就被别人当屁放了。
你才是屁呢。室友对这个比喻很不乐意。两手正把滚完眼睑的鸡蛋分开蛋清和蛋黄吃。
行,我是屁,你是仙。再有这放屁的事别找我了,我漏气。黄琴推开盘子走了。室友想了想,平常最有营养,最能产生脑黄金的蛋黄也不吃了,赶紧小跑着追上。
黄琴头也没回,车间门口把室友的工服就劈头盖脸扔给她,全套武装上,谁还能注意到她啊,真是自作多情。
自古总如是,怨不得她啊。
过了几日,瘀痕消了,室友却成了黄琴半根尾巴。黄琴出门,总要问一声。问几次,黄琴变哑巴,她就说,我想赔你衣服。黄琴头一歪说,那走吧。室友没想到戏本子唱到这人家也上台了,太给面子,只得乖乖地把钱包打开,好好数了数张数。
黄琴带她来的地方其实是这个城市上百年的老建筑,多是德式,殖民时期留下的小洋楼。底层基本都做了小商铺,一家一家,全装饰得相当有品味。有几家门前都卧着一条纯色的大犬,安安静静的,人来人往,过往不惊。室友看出了意思,也不喊着买衣服了,一条街走完了,硬拖着黄琴拐弯下一条。碎石子铺的路,帆布鞋踏上,大概比文青还有情调了。
室友说,要是下雨来,定美得不行不行的。
的确美,露出墙外的蔷薇花,搁在小铺子窗台上的茉莉花,还有插在衣架上的百合花,处处都飘着诗情画意。
我请你喝咖啡吧,室友跳一脚,再一展开,手里偷摘了一朵蔷薇花。
不买衣服了?黄琴斜眯她。
一会买,肯定买。室友打包票。
一件衣服,黄琴并不重视,她只是想来此散散心。她一直没有手机,室友事发后,她去买了部手机,纯白色,只存了一串号码。家里的电话早印在脑海中,存不存无所谓。而这串,必须得存了,因为钱包里的纸张已经要被她折折叠叠地即将碎了。
那一天,她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