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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他一块南瓜饼。所谓的夜宵,大概也是早上剩下的余料。程涛吃完觉得手上粘,到教室外面的水笼去洗个手。一整天下来,满脑子题海,他干脆就着洗了把脸。路过其它班的时候,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七八班在后一排,基本准点下课,灯都灭了。四五六班还有一小部分人跟他们一样坚持着。
程涛挂着一脸水回自己教室。想着离睡觉还有两三个小时,他便抻抻胳膊腿,直起腰来时,透过窗户,看见自己座位上坐着一个人。不认识的人,女的,正跟前面的人谈笑着。白炽灯的光照着她,身板很单薄,脸很瘦,头发不长不短,用条橡皮筋扎绑着。手腕上戴着一圈黑皮箍,大概也是绑头发用的。手里拿着一支圆珠笔不停地转啊转。
程涛慢慢地往座位走。女孩看他最后停在自己前面不动,悟到这是他的位子很快便站起来和前面说话的人走开了。走了几步又回来把笔放他桌上,朝他露齿一笑。这圆珠笔是程涛的,被她一直握着,把暖暖的温度留在了上面。程涛坐下来,弹了弹圆珠笔,圆珠笔只转了半圈就被书挡住,程涛拿近它,觉得自己的心莫名地跳了跳。
都说女子笑不露齿好看,可程涛觉得刚才那一笑,不仅露的齿好看,连人也很可爱。
他破天荒地打听了这个女孩的名字。
打听的人就是邻桌的同学。同学平时跟程涛关系不错,二人经常换题交流,堪称学习上的战友。程涛说,刚才坐这的女孩是谁?同学正小憩了一会,头埋在臂弯了也不抬:你打听她干什么?程涛说,她把我的笔弄坏了。同学抬起眼,醒了醒神说,那该让她赔。她是我们村的霸王花。
你们村的?程涛竟有些惊喜。
对,小学,中学都认识的。以前跟个假小子似的,这两年有点换性子了。同学又打个哈欠,两手把垒成山的试卷拢了拢。
程涛说,为什么叫霸王花?
同学说,会打架呗。
程涛说,她打架……厉害?
同学笑了声,女孩打架,就那么回事。不过据说,她挺厉害。我没打过,不知道真假。
程涛嗯了嗯,又看回自己手里的那支笔。心下想着,要不要弄坏?万一打起来……
程涛摸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脸皮很薄,可能经不住小爪子抓。
圆珠笔被老实放进桌洞里,陪他过了高中。
高考那天,他在人群里一眼就看见她,晃在同学堆里,不知为什么,笑得很开心。
第二年高考那天,程涛又回了学校,在学校长长的布告栏里找寻一个人的名字,找到后,看了很久。有同学以为他中暑了,好心地给他一支雪糕。
有些缘分来得不太明显,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有些惊喜就在那一霎,过了也就过了。可有些相遇却仿佛天注定,带着冥冥的旨意。
程涛知道黄琴没去上大学,家里出了变故。他曾在离她家几百米的一棵合欢树下坐着,听着哭声,陪她流泪。那天,他失眠了。他爹正刨了一碗西瓜籽拿到窗台上晾,现在有籽的西瓜已经不多了。小时候程涛爱刨,现在改成他爹了。程涛顶着一脸的倦色,跟老父亲谈起了心。
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老爹说,喝凉水都是甜的。
程涛点点头。
一见钟情呢?
老爹说,没试验过,不好说。
程涛点点头。
怎么才叫喜欢一个人呢?
老爹说,你今天废话真多,咋的,你早恋啦?捅篓子了?你妈会上火,后果挺严重。
程涛点点头。
老爹实在看不下去了,拍拍儿子颓废的脸,语重心长地说,儿啊,咱老程家一脉良后,不干祸害人的事,你可不能开这先河啊。
程涛说,我只是疑惑,还没实施。
老爹点点头,又忍不住传授经验:其实恋爱这事呢,你已经要上大学了,谈也是可以的,就是要往好的方向谈,两人要志同道合。你看我和你妈……
程涛说,你和我妈,两情相悦,互相扶持,相敬如宾,恩恩爱爱,你好她好,我也好。
老爹点点头,孺子可教也,儿子,中午让你妈整点,咱爷俩喝点?
我不喝酒。
没让你喝,你给我斟。老爹道高一丈。
喝了酒的老爹依然头脑清醒,说了一番话,程涛依然记着。他说,人家姑娘凭什么会看上你呢?有的爱相貌,有的爱才,你自己要有分寸,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现在年轻气盛,有时候一句话就冲动了,可出了后果又怕了。这不是男人所为。其实这男人呐,首先要心正啊。心一正,哪怕穷点,总有人识货的。你看我和你妈,当年你是不知道,嫌弃我穷的人,一大把。可我愣是不屈服,有人看我模样好,让我上门当女婿,说以后生了孩子随母家姓。你爷爷当年都同意了,我也爬墙头跑了抗婚。最后让我遇上你妈。你妈模样好,心也正。两人心齐,日子越过越有味……
老爹话说得啰嗦,却很快让程涛心热。他要先让自己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