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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浑身轻松,单肩挎包,小跑着往下,与余铃撞到一起。余铃算计着步子,原以为能撞到怀里,没想到程涛反应极快,一手借扶梯把手搂住她,另一手却借墙壁弹力撑开自己的身子。
抱歉,程涛说,一边慢慢松开了手。
余铃站稳,抚着胸口说,幸好是你。
要紧么?程涛问。
有点后遗症。余铃把颤着的手给程涛看。
去医务室吧,程涛走前面。
不用了,余铃负气往上,我还没吃东西。二人身形错过,程涛说,若不舒服告诉我。余铃抿紧唇,却忍不住朝楼梯下看,程涛已闪不见。她握了握手,再展开,上面四个清晰的红月芽印儿。
黄琴看到程涛信息,已经走出了场地。混合团体一等奖,个人二等奖。老师上前敬贺她,说,没想到啊。是啊,她觉得若能得个三等奖已经是突破潜能了。得奖的人都激动着,疯狂着,有的在不停地转圈,不知道如何消化这个喜讯。
黄琴收拾了自己的物件背包往外走,路上的玉兰花都开了,树叶是那种水洗过的嫩绿,黄琴盯着看了看,不知怎地,眼里竟然涌上了湿意。
又是一年春将过。
她觉得她的心变钝了,不再那么尖利地扎自己了,那些心底的疼痛也渐渐地麻木了。
她给程涛回了个:谢谢。
轻轻地两个字,却像押上了自己全身的重量。
程涛很快电话打过来:有没有很高兴?
黄琴实话实说:没有。
程涛轻笑说,宠辱不惊啊。
黄琴闷闷地嗯了声。
程涛觉出她的不快,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黄琴说,一点私事。她怕泪会越来越多地涌出来,赶快挂断了电话。
为什么要来关心自己呢?黄琴想。她害怕自己陷进去啊。
程涛放下电话想了想,还是又发了条信息过去: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黄琴很久才回:我不过生日。
有了大赛的名次,同学都觉得自己身上镀了金膜,走到哪里都闪闪发光。拍了照,挂在培训班的墙上,发了结业证,大家便都散了。
黄琴有些恍惚,都忘记了与大家拥抱,一个人站在墙尾,看这场的终需散。从此,与农大再也没关系了吧。她连照片都没要,慢慢走在最后,耳边响着老师的祝福和同学的互道心愿。
老师给黄琴和获奖的同学都写了推荐信,推荐给市里几大西点店。同学手舞足蹈准备明天就去看看,问黄琴要不要一起,黄琴说,她现在的工作走不了。
同学说,不趁热打铁,怕可惜喽。
黄琴想想,说,也对,你们先去,我改天去投奔你们。
同学大笑,搂着肩膀仗义应承。
黄琴去农大食堂打了最后一份饭。锅贴,茭瓜馅的,一碗八宝粥。本来想打包的,粥太烫,索性拣了个边角坐下吃。外面的天阴了一天了,预报有雨,可一直没下。
锅贴煎出一层薄薄的黄脆,粘粘的八宝粥,吃完,便觉得没什么可悲的事了。黄琴把饭盒冲干净,没再流连。
又走了一段路,她觉得那道刺探的感觉又来了。从食堂开始,就有人似乎一直跟着自己。可她回了几次头,都没看见可疑的对象。
黄琴站到了民警巡逻车前,她想借着那面镜子,可惜镜面是茶色的,而且应该是单透。她背转了个身,在阳光下数着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经过她的人头。轻衫薄衣,时不时卷起一阵阵香气。刺激的,清淡的,巡逻车打开,下来一位民警,端着一个塑料茶杯,杯壁上已经被茶渍涸得看不透内里。他朝黄琴淡淡瞥一眼,黄琴移向一边,不好再继续呆着。
无心再闲逛,怕天降祸事,黄琴只得回了酒店。酒店好歹有摄像头,万一不测,也能找点证据。她把获奖证书往行李包里一塞,就投入到工作的热情里去了。
余铃来找程涛,面色急怒。师兄正跟程涛看球,他拉开自己的椅子,让给余铃。低声说,我出去打壶水,穿着拖鞋,空着手走了。程涛正诧异余铃来得悄没声息,想着这宿管形同虚设,准备提醒师兄一会一起去找材料,却见门咔嗒被余铃关上了。
程涛坐在下铺没动。
余铃手扶在椅背上,似缓了缓气。她的手里拿了一张纸,看了看,目光很是艰难地移向程涛:程涛,这么好的机会你就放弃了?
什么机会?程涛问。
多少人挤破头都挤不进余教授的门,你却轻飘飘就不要了?余铃已经带上了颤音。
程涛把她手里的纸拿过一看,又轻轻放在桌上。为这个?坐下说吧。他想去倒杯水,拿起水壶一试是空的,只得放下。不好意思,没水了。他说。
我来不是喝水的,余铃说,你非要回乡去干吗?读研究生不好吗?我们可以一起,你的技术这么好,每次试验田总是你最好,余教授看好你,将来可以进研究所,或者留校,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吃苦呢?
为什么回去就是吃苦呢?程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