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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一截出来,一人执勺,一人张嘴。轻轻的拢上他的腰背,他俯着身似乎是在给她垫枕头?动作看上去极尽温柔。她紧攥着他的衣角,依依不舍。
黄琴细细观赏完照片后,心里立即展开了点评:这么细水长流的一盘菜,没有肉啊。
没看到肉的黄琴本着求知的精神,发了条信息出去:现在在哪儿呢?
信息回得很快:医院。
你病啦?
没有,同学。
同学?哦,同学好呀,好同学。黄琴掂着手机来回走了两圈,被自己的酸水吓了一跳,她扔下手机,捂着半边脸,感觉牙好疼。
程涛站在医院病房楼下,他刚扔了饭盒垃圾,却一脸苦笑,这个丫头要么不理自己,突然关心一下,自己倍感荣耀,可话说得莫名其妙,他心里又像吊了只水桶。早应该去看看她的,心里也想见她。无奈又碰上了这事,他回身望望住院楼的灯光,冷且肃然,医院这地方果然不适宜常来。想想师兄还在上面,只得又往上返。
余铃的手一直按在手机上,手心里不知冒了几层汗,手机壳也变得滑不溜秋,却一直没感觉到震动。她听到程涛回来的脚步声,手又悄悄地移到了枕头下。
程涛没有留下陪夜,他甚至走在了师兄的前面。师兄把门带上时看到余铃抬起低垂的头,眼中似射出幽怨的光。师兄打了个寒悸,觉得自己真是眼镜带久了,老眼昏花了。程涛已经走到了电梯口,他快步跟上,看见程涛拿着手机本来正拨着谁的电话,中途却作罢。二人进了电梯,师兄说,咱都不太君子啊。扔一小姑娘独自在这。
程涛不客气地说,你现在回头刚刚好。
师兄叹口气:总感觉不是真的。
程涛说,什么不是真的?
师兄摆下头,说,这一天头昏脑胀地,也许都是错觉。
程涛也没多在意师兄的话,何止是他头昏脑胀,他也是。
二人在医院门外上了公交,师兄就歪在玻璃上睡了。程涛还得看着站点,以防坐过站。他也累,却不得睡。
黄琴刚一交班,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余铃,裹着一件薄薄的长衫。里面隐约透出蓝白条纹服。出于内心的那点善意,她倒了一杯水过去,七分热三分凉,入口正好。
黄琴没开口,静静地隔着柜台看余铃。余铃也静静地坐在那里,头发松散披了一肩,黄琴突然觉得她瘦了很多。
有客人来住店,黄琴赶紧去忙了。客人带着孩子,黄琴拿了支棒棒糖。小孩子坐在行李箱上,手里还抱个小皮球。鞋上带个铃铛,一动一响。
静谧的空间霎时充盈起来。余铃听到吵闹声,缓缓移动手臂端起那杯水,她小口啜着,仿佛里面有奶滑珍珠般,吸得十分地小心。
等黄琴从客房楼上往下走,走到最后一层处,她停下,她站在高阶上,余铃站在接待厅的自动大玻璃前,一只胳膊擎着,露出半截的纤细,她耐心地在上面写着什么,写一会,哈一口气,字的形状很快便没了。
黄琴看着,不说不拦。余铃也让她看着,也不说。
待到前台的电话铃响起,黄琴往下迈步。余铃也越过了自动门,走了出去。她的身形像极了一枚挂在梢头的枝叶,正摇摇欲坠。
黄琴一阵心惊肉跳。
她觉得余铃陷进了一种“执念”里。一种偏执的,明知无所得,却死死地不肯松手的凄凉。
黄琴暗暗地悲哀,不知为谁。
舍友作了笔记,托程涛拿给余铃看。程涛有事,转给了师兄帮忙。师兄一边喊着命苦一边敲诈了程涛两条士力架。
师兄咬着程涛刚买的士力架,挤在沙丁鱼似的公交车厢里,抱着十几页课堂笔记。若不是嘴角时不时地冒出疑似花生酱似地泡泡,应该会不少少女上前搭讪。师兄也长了一副不错的皮囊。可惜师兄太注重内修,严重忽略了外在的包装。所以一路上,不少中途下车的人心里都叹过几遍“可惜”,可惜……
师兄等了余铃两小时。他给程涛打电话说,他找遍了医院,没见到人的踪影。程涛说,那么大医院,你都找遍了?师兄打着嗝说,呃,主要活动区域都找了。会不会迷路了?
程涛哭笑不得,却还得耐下心说,可能走到什么地方绊住了,你再去护士站问问。
师兄去护士站,一个刚上班的小护士正往脸上喷什么,师兄一伸脸,瞬间也雨露均沾。小护士一扭头,就看见一张让她冒桃花心的男人脸。
师兄两眼受到了刺激,睁也睁不开,只得手背挡着眼泪,苦叽叽地问:那个,护士,有卫生纸么?
小护士的桃花心瞬间分崩瓦解。人不可貌相,狗嘴吐不出象牙,卫生纸!卫生纸!小护士气哼哼地抱起档案夹绝尘而去。师兄扶着人造石的台沿慢慢眯开一条眼缝,终于吐出一口气:真是杀人于无形!熏死老子了!
熏个半死的师兄寻到洗手间洗干净了脸上的毒雾,想着要不要再打个电话给程涛,程涛下了实验基地,算算离这路程,公交路线,一堵车,一折腾也得小两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