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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程涛揉揉头,捶捶腰:留什么?
草莓啊,十盒草莓。
自己留这么多干什么?等第二批吧,客户急等着要。
不是,你小子……你妈那什么亲戚,就丁老二,托了好几个弯,说了几次了,不好驳面啊。
不卖,没有。程涛突然想挂电话。
咋没有呢?亲爹有点掉面子,但仍锲而不舍劝:你匀一筐下来,我都答应了,给你爹点面子。
程涛让脑子空了空:你刚才说谁?
你妈不知道哪门子的亲戚,就丁家那老二,跟你差不多大那个,说不定你们还认识。
丁老二?程涛脚下一绊,瞅一眼自己刚才扔的小铲刀,他突然笑起来:行啊,你跟他说,这品种稀罕,168一斤,给他十盒,让他亲自来拿,一口价,爱要不要。
老爹有点蒙:怎么一转眼功夫,涨了一百块钱?自己儿子这做生意的智商突飞猛进啊。他知道自己不如程涛,干脆也不拖儿子后腿,你卖我买,你情我愿,但他多了个心眼,毕竟是自己儿子,个中辛苦老子最清楚。所以话被传回去的时候,亲爹真真的加了不少眼泪和水分在里面,说得中间人万分个内疚,仿佛这漫天要价般的168元还是他们死乞百癞赖来得。
丁建没有心疼钱,自己亲自到了示范园提了十盒草莓。程涛没跟他照面,因为已经累得躺下睁不开眼了。
天还没黑透前,黄琴家的桌上又多了两盒草莓。
这次的草莓,个头明显没有之前的大。黄琴一个都没碰。
不到七点,黄琴家就吃了年夜饭。素馅的饺子,这是娘在时留下的习惯。白菜肉的饺子,爹吃不了素的,有人提前给包好了端过来的。炸的刀鱼,辣子鸡,煎得金黄的豆腐,晶莹透亮的皮冻,杏仁百香果,肉丝蒜薹,还有黄琴想了几年没吃上的香丸子。两个人竟也凑了满满一桌。每个菜都寓意着“幸福吉祥”。
电视里各种团圆祝福的声音传来,黄琴没再喝酒,爹又小呷了几口。直到觉到撑,黄琴才停筷。爹让她喝点饺子汤,原汤化原食,怕她半夜不好受。
好不好受有啥关系?黄琴这几天格外一根筋,她就怕自己太好受了,一时贪念这安逸,把娘受的苦全忘了。
收拾利索了,爹上了香,坐在那儿有些失魂。黄琴坐在另一边,眼睛盯着电视,没一会,却觉得这节目吵得脑仁疼。她习惯地摸手机看时间,发现才八点半。
这大年夜,真TM难捱。
爹在门前已经站了三四次了,黄琴希望爹把门推开,去他想去的地方。但爹终究还是留下来,陪她守岁。她都这么大了,守个屁岁啊?爹也没给包红包,黄琴怏怏地从半躺姿势坐起来。电视越看越没意思,可又不想睡觉,爷俩各怀心事地在屋子里消耗着空气。
手机里停着几条信息,就那么几个知道她号码的人来发来的。寥寥数语,却能感觉到真情实意。黄琴抱着手机发怔,身子随着两腿摇啊摇,摇了几下,手机在手里又动了动。
这个时候,会是谁啊?黄琴觉得这信息让自己有点小轻松,带点小窃喜。
是程涛:没有客套,真切主题:忙完了吗?能出来吗?带你看点好玩的。
黄琴有种心想事成的解脱感。仿佛此人就是来拉自己出这个囚笼的,他伸出手,她浑身的绳索就不见了一样。
她急溜地穿上鞋,往外冲时又觉得不妥。回身在屋里转了两圈,让自己先庄重些,手机在手里握得发烫,她呼两口气,这热量又传到了身上似的让她的心往外蹦。
终于装不住了,跟爹招呼一声,卷了围巾往外跑。
程涛的车灯闪了闪。家家都挂着红灯笼,将脚下照得一片红。黄琴边走边想,程涛的车灯像两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程涛身上略微带点酒气。还好开得不远,黄琴也就没将“酒驾”“安全”之类煞风景的词冒出来。
程涛选了片空旷地,其实他是想去海边的。只是看黄琴那紧张的动作,不得改了主场地。后来他想,在哪里无所谓,重点是他和她。
黄琴看着程涛搬出不少烟花来。
大年夜放烟花,本也很应景。黄琴之前都懒得下车,对这种没创意的事情她勉强没暴走已经给了程涛面子。程涛看她慈禧太后般地端坐着也不恼,笑眯眯地先自己放了几支小花试试手。直到把黄琴试到手痒了,不由自主地推开车门走下来跟他抢。
程涛把重头戏放在后面。点好了引线,放到黄琴手里。黄琴感到手腕接连不断地颤动,然后看着炮筒里的东西飞上天,在头顶上绽放出一朵朵绚烂的烟花。
黑漆漆的夜里,喜庆欢乐离得有些远,只有头上那点稍纵即逝的色彩是真的,还有旁边这个人,黄琴喉头涌上一股酸涩。她努力吸了吸鼻子,却见程涛靠过来。本着大煞风景的宗旨,黄姑娘及时止住自己翻腾的小心情,扭头问道:想干嘛?
看着一腔心血就这么被“糟蹋”成一句冻死人的话的程涛,瞬间有取经路上九九八十一难又来一难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