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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
她的手一直在叶添掌心里,刚才还冷冰冰的,这会儿忽然变得温热了。叶添带着时遥回到她的房间,看她上床、替她掖好被子,又转过头去自己房间拿了枕头,挨着时遥躺下。
时遥的床比叶添的稍大一些,一米八宽,她一个人睡的时候可以翻来覆去打滚。躺上两个人,恰好把一张床填补得满满当当。
叶添仰面而卧,刻意和时遥保持了一小段距离,只有手和她牵在一起。他似乎躺下便睡着了,身体像是一个有温度的石像,一动未动,连那只与时遥相握的手也没有一丝细微的动作。一捧月光从窗帘中脱逃而出,映出他挺翘的鼻梁和深凹的眼窝,影像边缘浮动着夜的蓝色光芒。
但时遥毫无睡意。她睁着眼睛,看叶添被黑夜描摹的轮廓,在静谧中听他呼吸起伏。叶添身上有很清浅的香味,时遥就悄悄靠近了他枕侧一点,以期多沾染一点他的味道。
床上睡了一个年轻男人果然不一样,被窝里温度很快升了上来,时遥甚至觉得有点发热。她悄悄把一只脚和一只手探出了被子降温,然而和叶添牵着的那只手都出汗了,也还是没舍得松开。
也许是叶添身上的味道安神,没过太久,时遥也睡着了。比一个人的时候睡得更沉,第二天起来也没觉得喉咙痛。
早上是被叶添叫醒的,他洗漱好买了早餐回来,让时遥快点洗漱趁热吃饭。
“来电了吗?”时遥掀开被子,很着急地问叶添。
“嗯,”叶添喝了口热豆浆,习惯性点开了手机查看未读消息,“听说今早电力公司五点过来进行了维修。”
“太好了。”时遥说。
她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雀跃,与语义保持一致,但毫无疑问失败了——连时遥自己都能听出,这句话语音尾调下沉,浸着很荒唐的失望。
叶添从手机屏幕上抽开视线,看了时遥一眼,没说话。
时遥没有吃早餐的心情。她洗漱好回到卧室,换衣服之前坐在床前发了半分钟的呆。
房间里一切如故。叶添的枕头拿走了,她的枕头孤零零占据着大床的右上角。左边坦露着灰粉色的床单,被整理的很平整,没有褶皱,也没有掉落的头发,毫无他人留宿过的痕迹。
好像一切不过是停电后的幻觉,她一个人在寒冷中入睡,迎来清晨,做了一个美妙的梦。
这让时遥感觉沮丧。
时遥换上毛衣,亮色的衣服没能让她的情绪有所好转,她干脆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时遥的脸颊贴着棉料被面,意外地,居然从洗涤液香味中找到了一点属于叶添的味道。
再三确认气味的归属者之后,她的心情变得又甜又酸涩。
如果能再次停电就好了,时遥想。
下次她还会冷得睡不着,要叶添来暖热被窝,这些事情不需要改变。但她要在叶添之前醒来,看清楚晨光如何跃上叶添的眉梢,跟他道早安,做很多其他浪漫的事。
时遥其实是一个无趣的人,与浪漫绝缘。张妍课桌下藏着的那些言情小说她偶然也翻过几本,时常感到其中情节匪夷所思。那些所谓充满爱意的凝视,约定与对方一同欣赏日出,在桥边楼塔上挂同心锁的行为在她看来傻里傻气、无聊至极,大约只有闲到发慌,内心极度空虚的人才会有这样古怪的需求。
她不懂的事、不理解的心情,终于在这个早上有了逻辑——如果对方是叶添,她也有着同样的渴望。
或许浪漫不从需要专门研习,醍醐灌顶只差一个恰当的对象。
第34章
电力公司不懂时遥,锦绣花园的供热管道也不懂时遥。尽管她百般祈愿,从十一月底到一月份,电力系统运转良好,再没有出现过停电故障。
十二月的时候小区开始供暖,温度很对得起所支付的取暖费。在家里只需要穿着毛衣,连电热毯都没有了用武之地,她更没有理由再让叶添来温暖她的被窝。
时遥按照网上的方法,把那束叶添买来作居家装饰物的玫瑰进行了简单修剪,摘去叶子,每天换水,还研磨进去了两片阿司匹林。一个星期后花还是枯萎了,花瓣泛着焦黑的印子,茎杆软塌塌地垂落下来,时遥自己都看不下去,丢在了楼下垃圾桶。
临近过年,叶添的繁忙与日俱增。他有时要赶一大早的飞机去A市,半夜才回来。如果晚上没有空接时遥回家,他会叫专车公司接送,路上要她保持通话。他的睡眠时间被进一步压缩,通常周末也见不到人影。
如此繁忙的叶添当然不会顾及到一束枯萎的花朵,时遥丢掉了玫瑰,他就没有再买新的,那只被点缀过的花瓶空了下来。再次成为架子上的玻璃装饰。
在整整半个月没怎么见到活的叶添之后,这天周五晚上,时遥终于在校门口看到了他。
时遥一眼就认出了对面路灯下戴着口罩的人。她跟张妍道别,步伐很快地跑到了叶添跟前,远远看起来仿佛是跳过来的,问他:“你没有开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