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296

      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监牢,她还未想好究竟该如何做之时,父亲却已经自戕于牢中,终结了此事,像是想要拿命来偿还曾经犯的错。
    母亲受不得这样的刺激, 直接病倒了,她那时候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只能想方设法地安葬了父亲,接过了担子。
    一忙就是三年,没有喘息的余地,也没有那个精力去细究真相。
    又或许,是她也并不愿意接受,所以自欺欺人地不再多想。
    这件事情南云未曾向任何人提起过,深深地埋在了心里。
    而直到如今,彻查史家,牵扯出了当年的旧案,真相才得以浮出水面——
    史大将军这些年来驻守边关,凉州的官员近半数都是他的亲信,可谓是把持一方,欺上瞒下,从中贪墨良多。姜父辞官回乡,只是因为不愿与之同流合污,故而心灰意冷离开罢了。
    而所谓收受贿赂,草菅人命,也是旁人的手笔。四年前事情被查出,可这人有史家庇护着,一番运作之后寻了个姜父这个无权无势的来顶缸。
    萧元景着人详查了此事,刨根问底,方才知道原来姜父当初也并非自尽,而是被人在其中动了手脚,谋害了。
    以姜父在南云心中的分量,萧元景深知此事会对南云造成多大的影响,思来想去总是放心不下,觉着这并非是一封信就能交代清楚的。
    犹豫之后,他撕了已经写好的向南云解释的信,在关城门之前离开了京城,赶赴姜家。
    如今朝堂上下,因着史家之事沸沸扬扬,陆续牵扯出不少旧案来,形势可谓是瞬息万变。此时离京,绝非明智之举。可萧元景一想到南云知晓此事后的反应,就怎么都放心不下。
    再者,他也已经有月余未曾见过南云,心中也时刻惦念着。
    所以反复掂量之后,萧元景还是决定连夜去见一见南云,等到明日一早再赶回来。
    这一来一去,大半时辰都要耗在路上,兴许压根没有休息的时间,但他还是毅然而然地去了。这种事情,他不能让南云独自面对。
    以姜家距京城的路途,纵然是快马加鞭,赶到之时也已经是深夜。
    看守在外的侍卫见了萧元景后,连忙行了礼,萧元景翻身下马,进了姜家后直接向着南云的屋子而去。
    屋中还燃着昏黄的烛火,显然是尚未睡去。
    萧元景的脚步一顿,他心中明白,南云怕是已经听了风声,所以才会至今未曾歇息。
    史家的事情闹得朝野震动,市井之间更是流言蜚语漫天,与之相关的事情都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传得极快。
    萧元景心下叹了口气,他走近了些,听见里边传来桑榆的声音,正在开解着南云。他没再犹豫,直接敲响了门。
    “白芷?”桑榆有些疑惑,走到外间来开了门,及至借着烛火看清萧元景的模样后,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又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你来了。”
    南云正靠在迎枕上发愣,她低垂着眼睫,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还是等到萧元景走近之后方才察觉。她霎时瞪大了眼,几乎疑心自己是看错了:“你、你怎么来了?”
    桑榆并没打扰他二人,话都没说,知情识趣地离开了。
    萧元景快步上前,在榻旁坐了下来,他目光落在南云脸上,一动不动的:“我放心不下,便过来了。”
    两人已经有月余未曾见过面,自打相识以来,从未分别过这么久,可谓是度日如年。
    南云与萧元景对视着,百感交集,一时间竟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只张开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南云是傍晚出门散心的时候,从旁人口中知晓父亲之事的,震惊得很,几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家。她将当年之事翻来覆去地想了又想,那是她的痛楚,如今却要再三翻检。
    当年姜父入狱后,心中已经有了数,知道未必能洗白冤屈。他也知道以南云的性情,若真是知晓真相,必定会不依不饶地想要讨个公道。
    可史家这些年来一手遮天,他当年在凉州为官之时,对这些人的手段再了解不过,绝非是南云一个无权无势的姑娘家能够对抗得了的。
    所以权衡之下,姜父选择了对南云撒谎。
    他是宁愿自己背上莫须有的罪名,哪怕南云会失望,也不想要她因此冒险。
    但姜父也并未想过自戕,牢狱虽苦,可他却始终未曾画押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