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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天外太咬牙切齿地骂道:“胆小鬼~~”但是天外天又无可奈何,“扯呼~回蜘蛛山~”
    小喽啰摇了摇头,喊道:“不行啊,天爷,西边到处都是大盛魁的人,现在只有南面能走。”
    天外天抽出腰里的六连响,朝天放了两枪,喊道:“兄弟们跟我来~”
    当时的战场上枪声风声大作,听见天外天叫喊的只有他周围的不到二十个人,于是天外天带着二十多个马贼向南逃窜。
    还没跑出多远,就看到对面远远来了大批马队,一面黑色底子,上面画着白色马头的大旗在北风中呼呼作响。
    “老棚目的人!”一片云激动不已,喊道:“天爷,老棚目的援军来了!”喊罢,一片云挥舞手里的狗屁帽子,“喂嘿嘿~~喂嘿嘿~!”
    呯
    呯呯
    回应一片云的是一连串枪声,子弹在一片云的胸口和肚子上打出四五个血窟窿,一片云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一头栽下马来
    “不好!”天外天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调转马头要逃
    呯呯
    又一阵枪声响起,天外天胯下的战马长嘶一声,四蹄一软便栽倒在地,将天外天临空甩了出去。这一摔把天外天摔了个满眼金星。还没等他爬起身来,已经有七八只大手将他死死按住,随后用粗麻绳将天外天五花大绑。
    “老棚目,你什么意思?”天外天大叫
    “什么意思?”风雪中,只见腰里别着一杆大眼袋的老棚目穿着厚厚的衣服走了出来,他身后站着八大王。
    “老八,你告诉他我什么意思!”老棚目抽出烟袋,“先来一口,娘的,老子天寒地冻的在这儿等你好久了。”
    八大王一手扣着腰带,一手摸着腰里的枪,笑道:“你们蜘蛛山的人坏了规矩,这义和炭场的徐天宝是向咱们大当家上了份子钱的,那就是咱们大当家的人了。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来烧围子(攻打寨子),咱们大当家要是没点动静,传出去江湖上嗤笑。”
    “你混蛋~~你不是说好~~”天外天张口要骂,八大王已经快他一步,抽出腰间六连响,照着天外天的脑门就是一枪
    呯
    天外天脖子一仰,随后又一头栽倒
    天外天和一片云都死,剩下的几个蜘蛛山马贼赶紧跳下马来,跪在地上直呼饶命。
    八大王扫了他们一眼,问道:“下山虎哪里去了?”
    有人答道:“回八爷的话,他没和我们一起走,许是跑了,许是死了。”
    八大王哈哈一笑,说道:“那你们愿意加入我们青云寨吗?”
    马贼们赶紧谄媚道:“愿意,愿意~~!”
    “得亏你们说愿意,要不然我送你们统统去见天外天~哈哈!”八大王又是一阵大笑
    这时,北方马蹄声隆隆,老棚目眼皮一挑,收起烟袋,翻身上马,拔出了手枪
    片刻工夫,“盛”字大旗便出现在老棚目的视野里。
    “大盛魁怎么搀和进来了?”老棚目差异道
    这时,大盛魁的马队扎住了阵脚,马队中有一个大汉单骑出列,老棚目轻咳一声,八大王也单骑出列,迎了上去
    “在下大盛魁齐武阳,对面是哪里的好汉?”说话的便是大盛魁武装卫队的副队长齐武阳,齐武阳是山西大同人,生的身高马大,浓眉大眼,双拳如醋钵盂,身材似铁塔。
    八大王也抱拳还礼,喝道:“我们是青云寨的,知道义和炭场被蜘蛛山的人烧围子,特地前来理论。”
    “贵寨的大当家老棚目可好?”齐武阳问道
    “好的很!”八大王大声答道
    齐武阳又拱手道:“可曾看见一伙落跑的屡子?”
    八大王笑了笑,答道:“问的可是天外天?那个晃门子给我们大当家的收拾了。”说罢回头大声喊道:“来的是大盛魁的朋友,把天外天、一片云的尸首拿来。”
    立刻有两个马贼将天外天和一片云的尸首用马驮了过来
    “多些好汉仗义出手~”齐武阳抱拳说道
    “不客气,义和炭场的徐老板依足了规矩,是天外天坏了行规,咱们大当家的自然要出手。”八大王笑道:“咱们大当家和徐老板还有生意要谈,劳烦好汉借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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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和炭场周围,满地都是死人死马。马大发领着护矿队的人冒着风雪在地上捡拾马贼留下的枪支弹药和马匹。偶有发现受伤未死的马贼,马大发会毫不留情地步枪一枪。
    “后生为可畏啊!”老棚目第一次见到了徐天宝,没想到对方这么年轻
    “大当家过奖了。”徐天宝第一次见到老棚目,也没想到他真的会来给自己出头拔份,虽然来的不是那么及时,“全靠兄弟们拼命和大盛魁以及大当家的威风。”
    老棚目眯着眼睛,露出一副人畜无害、老少咸宜的笑容,心里却暗道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不是一般的那种从关内到口外来捞钱的嫩雏儿。老棚目本来打算乘火打劫,既灭了天外天又可以向徐天宝邀功,顺便狠狠地再敲他一笔。但是人家自己就把天外天打得够呛,再加上大盛魁出手帮忙,自己这一次估计捞不到什么好处了。当然,老棚目也不是会白给人帮忙的主儿。
    老棚目又笑道:“冰天雪地,兄弟们连夜赶路,马都死了好几匹~~”
    徐天宝看老棚目说话时的眼光一直都在扫视马大发他们缴获的马匹,于是徐天宝笑道:“大当家的远道而来,自然不能让兄弟们空手回去。这些天外天留下的东西,大当家要是看得上,尽管拿走。”
    1904年正月末,喜峰口外的草原上开始流传一个故事:蜘蛛山大当家沙里飞行事狠辣,招惹了不少仇家。这次却马失前蹄,招惹了一个留洋回来、身份背景神秘的徐家少爷。结果,非但自己丢了性命,连山寨也被人剿灭。有人说这徐少爷从西洋带回来厉害的西洋枪炮,一枪能打死一百个人;也有人说徐少爷和河东大马贼老棚目是拜把子弟兄,沙里飞不开眼,下了老棚目的面子,所以才被人宰了;更有人传说是徐少爷和大盛魁的大掌柜是财东,所以大盛魁派出一百零八将,把蜘蛛山给掀了锅。具后来的历史学家统计,当时坊间流传的流言超过一百零八个种版本。
    不管怎么说,“义和炭场”、徐天宝的名号在赤峰一带名声鹊起。想想也对,穷凶极恶地沙里飞都因为招惹了他而被杀掉了,谁还敢来招惹徐天宝?别说普通的地痞,就是其他马贼也不敢来触这个霉头。
    32赤峰徐少
    自打听说沙里飞要来赤峰手过路钱,孙三就躲进了姐夫刘光宗的巡防营。沙里飞虽然凶悍,但是还不敢直接攻打军营。孙三在巡防营里一躲就是半个月,先是听说沙里飞死了,后是听说天外天死了,蜘蛛山马贼全军覆没,孙三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他找到姐夫刘光宗讨主意。
    刘光宗虽然是孙三的姐夫,但是对这个不成器的小舅子一直很不待见,但是碍于老婆的面子,也不能置之不理。“你个熊球,就知道接了我的名号招摇,你姐夫我不过是个棚目,屁大个官而已~~”刘光宗骂道
    孙三也是恬着脸,哀求道:“好歹你是公家人,人家不敢对你怎么样。你看,我这礼都备好了,姐夫你就陪我走一趟,就当是壮壮胆。”于是孙三拉着刘光宗去了义和炭场
    田魁一开始还没想起来孙三是谁,后来见着了人才想起那天自己在街上被孙三敲诈的事。
    “田爷,您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会和我这种小角色一般见识的。”孙三把礼盒举过头顶,“一点小小心意,还望田爷笑纳。”
    “呵呵!不敢~~托你的福。”田魁冷笑道,如果不是眼前这位孙三搅和了那么一下,自己帮助徐天宝的事迹可能就没有这么充满了江湖义气。徐天宝也可能不会和自己如此投缘。
    刘光宗不明就里,但孙三却心里明白。心里又悔又怕,于是啪啪两声,给了自己两个,“还请田爷高抬贵手,饶我一条小命!”
    刘光宗也在一边说好话,“田爷~还请高抬贵手,别和这种不长进的小王八蛋较真儿。”
    见眼前的孙三和刘光宗都成了孙子,如此恭敬,田魁顿时觉得腰杆子硬,笑道:“算啦,我也就是来口外混口饭吃,再说了,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咱们这就算不打不相识了吧?”
    “多谢,多谢!“孙三忙不迭地给田魁磕了三个头
    田魁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全当一次教训吧!这事以后莫再提了。”田魁是老江湖了,对于孙三这种小混混,田魁知道不能逼他们太紧,否则狗急跳墙,对自己不利。
    才打发走孙三和刘光宗,就见马大发气鼓鼓地进了门
    “我说豁子,谁又招惹你了?”田魁笑问
    马大发说道:“还能有谁啊~咱们的徐二爷呗。”
    “怎么?”田魁问道:“你干嘛老这么不待见他啊?”
    马大发闻言直叫撞天屈,“我哪里不待见他了?他是二当家的不错,可他花钱、办事什么时候和咱们商量过啊?不商量也就算了,花钱还大把大把的,这是没把我们当自己人啊!”
    田魁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又怎么花钱了?”
    马大发说道:“他说工人们打马贼打得很英勇,要给他们盖房子。”
    田魁听了点了点头,“这在理儿啊,天寒地冻的,不能总让伙计们住地窝子啊。”
    马大发说道:“这道理我懂,可我的意思是,搭些个窝棚草房就差不多了,可他一定要盖小洋楼,说还得用洋灰和什么钢筋~那得花多少钱呐?”
    田魁说道:“我知道自打他给了老棚目四十匹马之后你就不乐意,这事我都不管,你就更别管了。徐兄弟是做大事的人,他的心思,你这辈子都琢磨不了。走,咱们喝酒去~”
    “我有那么笨嘛?”马大发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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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顺因为去全国各地请人,所以错过了那场雪夜大战,等他带着八个老工人来到赤峰,振华机器公司的人都在为过新年忙碌了。
    马福成乘机在小徒弟面前吹嘘自己如何英雄了得,夏明顺听了之后,对这个师傅更加佩服。
    徐天宝则在里屋安排几个新来的老工人住宿。
    “几位,我的厂子才开张不久,又赶上闹马贼,现在就只能委屈几位大工睡通铺,等工人宿舍盖好了,我给诸位一人发一套小洋楼。”徐天宝说着又从怀里掏出几个红包,“过年了,这是一点喜面(年终奖),各位大工可别嫌少。”
    几个老工人都是不愿收,一个满脸麻子的大工推辞道:“还没干活,就拿喜面,没这规矩。就算要赏,也得先让我们亮亮手艺才是。”其他工人也齐声附和
    “那好~诸位大工会什么?”徐天宝问麻子脸
    麻子脸笑道:“我叫陈老栓,在马尾船政局钟表厂干过,听说咱们公司就是做洋表的,我也算是熟门熟路吧。”其他几个老工人也一一自报家门,他们有做车工钳工的、有给炮钻枪管的、也有做子弹炮弹的、甚至还有参与过造火轮船的。
    “都是人才都是宝啊!”徐天宝乐不可支,立刻让厨房一面蒸馒头炖肉,一面和面做饺子,要让这些大工们开开心心过个好年。
    安顿好了这些中国工人,徐天宝又来到德国工程师的宿舍。按照当初与礼和洋行签订的合同,贝格尔率领的德国工程师团队在调试完设备之后,还要留下来免费指导中国工人十五天。如今,合同到期,大部分德国工程师都要准备回家了。但是贝格尔似乎不愿离去,这几天,常常可以看见贝格尔把那支他试射过的步枪抱在怀里,象抚摸情人那么不住地爱抚,自己则靠在墙上发呆。
    “先生们~!”徐天宝进来的时候,除了贝格尔,包括古莱曼在内的德国工程师都在收拾行李。“感谢这么多天来你们的帮助~~祝你们旅途愉快,一路顺风~!”
    “在中国的这些日子,我终身难忘~”古莱曼笑得很灿烂,“也许我回柏林之后,不当机械式还可以当个机枪手。”
    一众德国机械师哈哈大笑
    徐天宝看着靠在墙角发呆的贝格尔,问古莱曼,“贝格尔先生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古莱曼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他是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徐天宝心里一动,如果这个德国佬真的愿意留下来,到也是件好事,“贝格尔先生在德国还有亲人吗?”
    古莱曼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答道:“只有一个女儿,跟着他的前妻生活。”
    “哦!”徐天宝走到发呆的贝格尔面前,问道:“贝格尔先生,你似乎心事重重。”
    “噢~亲爱的徐。”贝格尔似乎才回过神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听他们说你似乎很留恋这里,不舍得离开。”徐天宝直截了当地问道
    贝格尔放下手里的枪,笑道:“是啊,是有那么一点留恋。我很想看到我设计的水电站和工厂出现在这片原野上,我甚至很想拿着这支枪四处狩猎。”
    “那么我正式地邀请你加入我的振华机器公司,正式地恳请你留下。”徐天宝微微躬身
    贝格尔一怔,随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你给我不低于我现在薪水,并且每星期有一天带薪假期,我可以很认真地考虑你的邀请。”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徐天宝伸出右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