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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节

      片刻,那白面小生轻吟一声,道出阵中玄机……
    “绝杀戮仙阵,乃利用五行绝地,以剑为眼的杀阵,此阵将五行戾气以相克之法全数激发而出,汇于各阵之法眼之上,形成剑杀之阵。此阵是我平生第二次布下,杀戮无边。极易入魔,这是五枚护元心丹,是我根据此阵所炼,大家服下吧。”
    说着,五枚光耀从天峰顶端暴射而出,落于剑阵中五人的身边。五人也不客气,当即含于口中,只待大阵开启服下,便可护元守心。
    白面小生正是风百里,那五人也不是别人,而是四殃、萧乱、武风云、白小道、金修。
    这绝杀戮仙阵,可转周天玄机,借五行互相克制而产生的戾气自然而杀,为天不仁,要不是萧乱一再要求杀谪尺而后快,风百里也不愿拿出来的。要知道,此阵需要极为浑厚的法力支持,并且必须有上好的仙剑才能成阵,不然阵法一旦运转起来,仙剑的品阶不足、韧度不强,定会无法控制阵内杀机,自行损毁。
    正是因为如此,陆尘在十一年,后两年并没有急于出动,为了炼制适合此阵使用的仙剑,花费了两年时间来钻研阵法的变化。最终以百炼千锤之法结合石符烧嵌的手段,炼制出来六柄仙剑。
    蓝剑水,守阵者武风云,转寒冰。
    绿剑木,守阵者白小道,逆风雷。
    赤剑金,守阵者金修,夺天罡。
    黄剑土,守阵者萧乱,守太岳。
    红剑火,守阵者四殃,主天火。
    五阵合一,还需要有主阵之人,那就是风百里了。绝杀戮仙阵之所以称之为绝杀,除了上面的因素之外,还需要迎合天时、地利、人和,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
    天时便是晨时起阵,阳生正盛时,所有阴气都被压伏在地下,形成天地元气中的地气,风百里以五阵相克的迷瘴将阳气都遮蔽于阵外,便是很好的利用地气中的阴气。形成天时与地利效果。再之后若然天光收敛,星月布空时,便可以散发迷瘴,以天雾为幻,届时会威力更强。
    至于人和,就是守阵之五人,最好能够凑齐五行灵根,然而这里面由于众人五行不齐,四殃天灵根主火算是能够撑得门面。萧乱就不行了,他的灵根本就没有土,不过碍于无奈,也只能如此。好在绝杀戮仙大阵的强大在乎主阵之人。以风百里浸淫多年的修为和几人境界,抵挡住九级的魔帅还是没问题的。否则就算魔君、玄仙等至此,也只有死之一途。
    然而陆尘所炼制的仙剑却是不差,在风百里看来,这可是比盖罗九剑还要好上许多的仙剑,自然喜欢的不得了。
    看到大阵中杀气阵阵、天光都被遮蔽到阵外,昏沉的犹如混沌一般,连自已不用元神感应都看不清里面的地势,甚至出现迷魂的征兆,风百里更是兴奋不已。他知道,这完全是拜陆尘的仙剑所赐,那六柄剑锋中有着超乎想象的杀念,好像与生俱来,又开启了灵智似的。见到大阵运转杀机,如鱼得水,恐怖的令人惊叹。
    坐在白剑旁,风百里升起一股与天地同在的高傲感,他敢肯定,不管有多少高手进入此阵,都会成为瓮中之鳖,想活下来都难,更别提全身而退了。由此,风百里愈发的敬佩陆尘了,话说风百里这辈子没服过谁,除了陈木仙尊之外,就是陆尘。
    萧乱依着绿剑,目光带着忧恨的看着禄郜山方向,他的心极不平静。
    阵中武风云感受到萧乱的心不在焉,传音提醒道:“萧乱,你已经把敕神壶交给了陆尘,他一定会将谪尺引过来的。”
    萧乱茫然的点了点头,道:“最好如此,我要亲手杀了他。”
    阵中守阵的几人可以神念传音联系,非守阵和主阵者,一旦进入,就会产生幻想,元神受到杀机压迫,无法远距离交流。除非进来的人修为远超六人,否则只有死。
    ……
    “啪!啪!啪!”
    禄郜山上空,人影飘梭,一条鞭影如鬼似魅,跟着陆尘的身法行迹,抽的噼啪乱响,附近形成的乱刃肆意的飞舞,把岩石峭壁都割的伤痕累累,运力至极之时,便时丈高厚岩也要分成数十段。
    陆尘和黑君妇人交出上千招,始终未分胜负,这让周围的魔修越聚越多,而谪尺身边的几个高手也越来越吃惊。
    黑君妇人的手段在天魔海那里出了名的干净利落,别看贯使软鞭,但杀人从来不留后手,就算遇到比他低了许多人,也会一鞭抽死,绝不留情。然而就是在如此高手的穷追猛打之下,陆尘竟然分毫未损,这让几人难免生出异样之心。
    “咦?这小子很难缠啊。一手天蚕神行术已入化境,看样子有四重天机变化了,黑君一时半会儿很难取胜。”窦鳞看出陆尘身法不同,出声评论道。
    “哼!”行死老祖冷哼一声,手中弯拐将身下岩石敲的粉碎,怒哼道:“一个靠身法取巧的毛头小子,有何厉害之处,待老夫会会他。”
    行死老祖和黑君妇人乃是一对,见黑君妇人迟迟不能取胜,自觉丢了脸面,敲着弯拐,佝偻着身形扑了出去。
    玉面屠江洛抛着手中的玉佩,隐隐发笑,道:“有了行死,估计用不了百招,陆尘就要伏诛了。真是没意思啊。”
    谪尺可不赞同,他知道陆尘没用了真本事,六大法体一样未出,而且一直以身法跟黑君周旋,这般作法让他不由有些疑惑陆尘究竟想要干什么?
    其实陆尘根本没有什么诡计,他炼化了仙君火,虽然没有突破罗乾镜,可也达到了九级境界。奈何仙君火太过霸道,九年炼化只不过得到了不足六成的仙君火力,其余的都在炼化的过程中损失掉了。即便如此,他也没能完全将火力融汇着四肢百骇当中,还处于磨合的阶段,是以呈现出来的修为让人看上去只有八级境界。
    由于这次飞跃太多,陆尘大有一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心知还需要用战斗来刺激一下,使仙君火力能够融汇贯通。另一方面也在审视着真正的九级高手的实力,毕竟在谪尺身边,并非只有一个九级魔帅高手。
    以身法周旋黑君妇人的同时,他也在深刻体会得来不易一身法力,久而久之,得心应手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上。不过看到窦鳞的时候,他还是有种难以抗拒的威胁感,所以没马上出手强行杀掉谪尺。
    “看来还是按计划行事啊。”有感敌方高手太多,陆尘心中一叹,放弃了继续周旋。见行死老祖赶来,他虚晃一招,气喘吁吁的飞出圈外,盯着陆尘谪尺呵呵一笑道:“谪尺,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一天,堂堂魔公子,居然需要外人来保护,你也不怕丢了辰古的脸。”
    谪尺忍不住握了握拳,但却没有马上出手。这番话,无疑于锥心之疼,无比刺耳,同时也让他无言以对。
    陆尘摆了摆手,道:“算了,我们青山不改,绿水常流,谪尺,保护好你的脑袋,终有一天,就算杀进天魔海,我也要取你项上人头。”
    说完,陆尘并没有取出敕神壶,而是望风而逃。
    第949章 会战之终
    陆尘表现的洒逸非常,视万众魔修为无物,也表现出自己的来意。
    想杀谪尺,因为你身边高手众多下不了手,那就来日再战。
    他没有拿出敕神壶,千百万来的追杀经验让他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拿出宝壶吸引更多高手与自己为敌的时机,就冲刚才自己的表现,谪尺也不会放过自己,是以留下狠话,不轻不重的刺激谪尺两句,绝尘而去。
    果不其然,陆尘刚要离开,谪尺终是忍不住爆发出来:“不能让他走,留下他。”
    恨声间,谪尺一跃而起,身上四种宝物齐齐飞出,这四件宝物都是护身法器,有盾、有甲、有牌、有简,暗黑魔气包裹,围着谪尺飞旋而起。
    即使要追,谪尺也不敢太靠近,并且极为注重保护自己,他知道陆尘等人的手里极有可能有人拿着敕神壶虎视眈眈,万一着了道,那就得不偿失了。
    “留下……”行死老祖、黑君妇人皆是一怒,连带着江洛和殷狣也一同暴起,追杀过去。
    不为别的,单单是陆尘手中的蛮祖圣像已经可以让几人为之疯狂了,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得到圣像之后,大家一起功参造化。
    可笑的是,几人到现在还不知道蛮祖圣像已经遗失,否则哪会这般拼命。
    陆尘展开天蚕神行术法,疾速飞向大阵的埋设之地,身后窦鳞见状,腾空而起,一双枯爪连连舞出爪影向着陆尘抓去。
    感受到身后冷风袭至,陆尘心中微惊:“不愧是魔君高手,威力速度比九级魔帅强多了。”
    心念着,陆尘催动全力,夺路而逃,身形便是无规则的在空中乱飘,形成一道道让人捉摸不透的暗影。
    他的修为在八级到九级间徘徊,让人觉不出其他,没有抓到陆尘的窦鳞也颇为奇怪:“咦?这小子的天蚕神行术法莫非达到了五重天机变化?否则怎么会逮不到他?哼,想从老夫手中逃脱,做梦。”
    一击没有得手的窦鳞火气上涌,在场的可是有万众魔修看着呢,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不逮到陆尘,如何能够在天魔海立足了?自己修得魔君,连一个魔帅都收拾不了,岂不成了笑柄?
    于是乎,万众魔修就看见前方一个身法诡异的人在天空与苍山左闪右躲,身后追逐的无一不是魔界高手。看的魔修们一个个震惊不已。隔了很久,这些才反映过来,魔修阵营遭到侵略了。
    “妈的,那小子是谁啊,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来禄郜山捣乱。”
    “兄弟们,操家伙上了,先灭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
    短暂的惊愕过后,魔修阵营中飞起不少勇士,个个都是六到八级的高手,其中血魔、风魔……等等数之不尽,尽数朝着陆尘围拢而去。
    陆尘边逃边观察着身后谪尺的动向,旦见他追了过来,心知大计已成,刚要加快速度摆脱窦鳞,突然前言涌现不少好手。
    “滚开。”眉头微微一锁,陆尘屈指连挥,晨光刚刚亮起,并不见明媚的天空中,数团暗火接连在修士的体内炸响,赫然是杀人于千里之外的焱炎咒法。
    得以炼化了仙君火,焱炎咒法的威力在无形之中得到了增强,凭空挥出的指诀带着精湛的火气,直抵挡众修元神。
    “蓬!蓬!蓬!”
    挡在最前方的少说有数十人,一同化成飞灰星火,连陆尘半步路都没有挡下,神魂俱灭。
    这一手,端的吓到了无数人,倒吸冷气间,那咆哮和呐喊声也似昙花一现,径自消亡开来。人群似海来也快、去也快,还没等组织起围杀的阵势,便被陆尘的焱炎咒法化解。
    苍山上,陆尘似绝尘孤雁,展开身形朝着远处飘去。
    ……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已从东山升起,那一抹光亮仿佛激励着仙洲会战战场中的九州修士,剑拔弩张、气势如虹。
    六岳内乃是群山腹地,名山大川、幽林处处,放眼望去,不至尽头。
    可是在晨时将要到来之际,这片群山上,到处都是密集人影。
    九州旗帜鲜明,掌帝旗于后,数以千万计的人海分成大大小小数不胜数的宗门队伍严阵以待,显是已经做好了决战的准备。
    天空中最高处,几名高手盘坐在各种各样的法器上,闭目沉思,神态悠然,在终战打响之前,他们看上去倒是神情惬意。
    达到了珈叶、幽穹月这般地步,战场上任何人都不被放在眼里,只是众人心中各有所思,时而睁眼目放于野,寻找着某人的存在。
    不多时,魔界大军来袭,于禄郜以北齐聚,正当这时,有人发现了禄郜山附近有着一个庞大的烟瘴,此烟瘴非同剧毒,乃是弥漫着冲天的杀机。明显是有人在此地设以阵法。
    当然,在终战的时候,阵法是每个州陆阵营的最大依仗,有阵法存在并不足以令人称奇,就比如佛门一方,后山半壁都满是经文,一声声佛经从那聚集的僧佛人群中响彻起来,魔、鬼两界都不敢轻易涉足的。
    再比如仙洲一方,很多大大小小的阵法已经布好,天罡北斗阵、太极两仪阵……林林总总不计其数,并且像此等阵法,只要是以人数为齐的,基本可以随着脚步、要诀随意移动。
    冥州以阴冥殿等三殿为首的鬼修,已经撑起了巨大的幡旗,猎风瑟瑟、鬼哭狼嚎。
    妖界万妖整军待发,狮、象、虎、豹、狼以及各大族妖,皆是目露凶残之光。
    乱仙、蒙沌、古衍、通州的队伍显得凌乱,鬼、佛、妖、魔、仙皆有之,但不同之处,在于这些人都身具异类仙法,浑身都充斥着诡异的气息。
    古衍众圣、乱仙古裔、通州奇门、蒙沌异族,彰显毫不逊色的气势。
    “阿弥陀佛,上清仙子,有礼了。”珈叶率先看到了幽穹月,口呼佛号。
    幽穹月虽然化魔,但是有着奔月法镜的压制,尚不会疯不识人,见到珈叶,想起当初还是他救了自己,尽管不屑于回答,还是结起道诀,回了一声:“珈南佛有礼,昔日蒙佛祖施手相救,穹月感怀在心,不过今日难免一战,说不得穹月要得罪了。”
    珈叶颔首道:“仙子客气,我辈同修,世代交好,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会战便是如此,仙子无需挂怀。”
    “佛祖大义。”幽穹月礼遇有加的回道,抬眼看到其身后十八位菩萨,微微一笑道:“想必几位就是苦岳佛祖座下十八菩萨吧。”
    十八大和尚皆是宝莲在座,听闻幽穹月唤出自己的来历,虽然有些厌恶她身上的魔气,但还是回礼道:“晚辈见过幽穹月前辈。”
    这修为一旦提升上来,跃过了层级,便是后来居上者,也会被人视为前辈。十八菩萨个个有着八级的修为,领头两位更是达到了九级的地步,但是在幽穹月面前,还要保持着晚辈的身份。
    幽穹月也不客气,带着那浅显的妖媚微笑道:“几位多礼了。”
    只回了一声,幽穹月便闭口不语,体现其玄仙至高无上的气度。珈叶说道:“仙子还没有找到陆尘?”
    幽穹月目光一冷,体内未经清除的魔性又自涌了上来,差点让她神智全失:“逮到那恶待,本仙子定将他挫骨扬灰。”
    十八菩萨对幽穹月身上散发出来的魔气颇为反感,皱了皱眉头间回到了山上盘坐,其实他们虽然是菩萨,但并非为了仙洲会战而来,要不是得知偷了佛祖宝物的萧乱在六岳,他们才懒得进来呢。
    佛界没有分支,统一由佛帝管理,其下诸大普渡佛尊执掌各殿,分授佛法,达到一定境界,定然会从下面选上人才送入到佛门圣地修行,是以在佛界当中,所有人都以佛帝为尊。而治下弟子,在其余八州的眼中虽然被视为弟子,但在佛门中讲究众生平等,无所谓谁是谁的徒弟,只有境界之分。
    由于一佛一殿的规矩,金身佛掌管的佛殿除了他自己有金身被贡于佛殿之外,不允许出现金身佛,所以这十八个人平日里在庙里一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桀骜不驯,对任何事都看不上眼。
    也是他们骄傲惯了,所以对幽穹月这个刚刚晋升成为一级玄仙的女子并不畏惧。要知道,苦岳现如今已经达到了六级金身佛的地步,可是比珈叶要强上太多了。
    珈叶知道几人禀性,他也没有训斥的权利,淡笑一声,对幽穹月道:“仙子无需动怒,一切以身体为本。”
    这话算是劝戒,没有好意,也没有恶意,完全是场面话。
    幽穹月点头示意,算作是回复。
    两人交谈后,自原处分开,回到各自的阵营中,这时,各大州陆的好手已经聚齐,等着诸帝法旨降临。每个阵营中涌现出不少好手,堪比珈叶、幽穹月的,也不在少数。十几位的样子,已经是这场仙洲会战中的翘楚了。
    阵马列兵,严阵以待,随着时间的推进,艳阳已然挂在东山,离着晨时还有十几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