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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节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爆炸声,距离胡宗南所在船队大约三十米远的一支船队被一颗炮弹击中了中间部位,几艘紧靠在一起的船只立刻被掀翻了过去,血肉混着江水仿佛是喷泉似的四处散落。这支不幸被炮弹击中的船队立刻陷入了混乱之中,前面的船失去了动力,因为之前不少船上的士兵比击中,已经很少还有人继续拉着绳索前进,完全是靠着后面的船只顶着前面的船只一点点的向前挤,可现在船队拦腰截断,前半部分船队就像是截断了脑袋的苍蝇,除了不住的挣扎、叫喊、慌乱之外,其他什么都做不了。至于后半部分船队更是让刚才一枚炮弹炸蒙了过去,船只失去了连贯性,一个接着一个从队伍里散开,一时半会儿无法成行了。
    “我的胳膊,救我,我的胳膊没了!”
    “我没知觉了,快,拉我一把,我要沉下去了……快……”
    “我不会游泳……救命啊!”
    惨叫声就在附近上演着一幕令人胆战心惊的悲剧,许多受伤并未死的士兵都在江水里面挣扎着,有人因为四肢受伤而无法游动,活生生的沉入了江中再也无法起来;有人好不容易抓到一块船只木板的碎片,可又被另外落水惊慌的士兵揪住,纠缠之下两人一起沉水;还有人直接让防弹护墙的压在头上,怎么都挣扎不开,最终失去了意识。
    胡宗南看着这一幕,心头一阵阵的揪痛,可是却不能向这些手下伸出援手。他努力遏制着自己的哽咽,鼓足一股气冲着被炮弹炸散的船队大喊道:“都向岸边游过去,别乱,千万别乱,抓住船舷继续游。岸上的人赶快救人,快!”
    日军的炮弹继续向江水中砸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瞄准这边的日军大炮并不是阵地式的密集炮兵,似乎仅仅是两门到三门小口径机动炮,炮火的压制势头算不上非常猛烈。可是就算一时间没有被炮弹击中,在前后左右炸开的水花仍然让人惊心动魄、惴惴不安。
    胡宗南的船队勉强向前爬行了三、五米左右,期间又有不少士兵中弹倒下。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传来一阵明显的引擎轰鸣声,抬头去看时只见三架飞机拉低了高度,正从西南方向的正面战场驰援过来。
    “是咱们的飞机,快看,空军来支援我们了!”有人大喊了一声。
    卷七:大中华民国 第939章,一点五代战机
    这一声喊叫比起周围的炮弹爆炸声和惨叫声而言,显然是非常薄弱的,可是却给绝望感越来越浓烈的冲锋队带来了一线难得的希望。
    三架“红魔鬼”大队的“诚式改”战斗机从冲锋队头顶掠过,直接向南岸日军阵地扑了过去。他们看到了不断吐着火舌的重机枪据点,马上摆出攻击队形,一个接着一个的向重机枪据点喷射了一阵速射航炮,大口径子弹先是射穿了重机枪的伪装屋顶,随着第二轮、第三轮的攻击,整个顶棚都被射得稀巴烂,躲在下面的日军士兵早已被达成了马蜂窝。
    紧接着,三架战斗机仔细盯着这个已经被摧毁的重机枪据点的两侧,很快发现有人影在窜动,立刻根据人影窜动的方向判断出日军交通壕。三架战斗机重新拉高飞行高度,随后沿着预判出来的日军交通壕方向发起了一轮持续性开火。三道速射航炮的弹轨前前后后的在这条战壕里面肆虐着,下面不断传来惨叫声和怒吼声。
    “轰”!突然一声剧烈的爆炸。
    日军战壕中炸出了一朵巨大的火焰,大火的气势非常汹涌,在爆炸瞬间的高度甚至达到了二十多米。三架战斗机赶紧拉高起来,看着下面灼热的烈焰在达到最高临界点后慢慢收缩,最终化成了一滩暗红的火海,在日军战壕里快速的蔓延开来。
    尽管因为现在天色依旧很暗,三架战斗机的飞行员都无法看清楚具体的目标,甚至连所谓的预判战壕到底是否准备也不能肯定。但是他们进行扫荡式的持续射击,多多少少会给日军阵地带来压力,也有可能造成意想不到的破坏效果。正如刚才那阵爆炸,很显然是战斗机的攻击不经意间击中了日军燃料仓库或者弹药库之类。
    三架战斗机的支援,虽然未能直接打击敌人的炮兵,但为冲锋队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掩护,也争取了弥足珍贵的一段抢渡时间。冲锋队恢复了一定士气,胡宗南赶紧招呼士兵们继续向前进,此时此刻所有士兵都不敢放慢速度或者偷懒消极,因为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在江面上停留的越久、生存几率越低下,即便因为害怕或者受伤无力,也必须卯足全身的力气加快速度拉着绳索前进。
    “大家加把劲,马上到达南岸了,把武器都准备好!”有军官大喊起来。
    胡宗南所在的船队速度最快,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南岸的河滩了。之前战斗机摧毁了正对江面的一座机关枪据点,再加上不远处刚刚经过殉爆爆炸,日军岸头防线几乎无暇顾及这边,仅仅只有在后方的山区阵地还在居高临下的开火。然而日军的山区阵地距离河滩不算近,步兵火线很难造成实质的阻击,仅仅只有两挺到三挺重机枪勉强的能输出火力。
    三架战斗机在日军山区阵地上盘旋了一圈,其中一架战斗机投掷了两枚炸弹,不敢肯定是否命中目标,但最起码短暂的压制了日军的火力。随后三架战斗机恢复队形,越过南岸山区飞往敌阵后方,寻找日军炮兵的所在位置,很快就有所发现。毕竟漫长的黎明仍旧是灰蒙蒙的一片,炮兵有规律的开火,在黑暗中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锁定了一个机动炮兵的炮位,战斗机毫不客气的发起了冲击,其中第二架战斗机投掷了携带的炸弹,将整个炮位都炸翻了过去。压制冲锋队渡江行动的日军炮火立刻弱了不少,这给了冲锋队一个绝佳的时机。
    船队在接近南岸时,领头船上的士兵纷纷直接跳下船,三名士兵把防弹护墙搬了下来,一边掩护着后面的士兵拖着小船,一边向岸边小心翼翼的走去。
    “拿好武器,快,准备战斗!你的枪呢!”领头船上的军官大声命令道。
    “枪……枪……丢了,不见了……”
    “你奶奶的,拿着这把枪,掩护射击,快。”
    “左侧滩头有敌人,快转弯,快!”有士兵喊道。
    电光火石之间,枪火声大作而起。刚刚上岸的冲锋队士兵把防弹护墙架在一块石头旁边,几个躲在后面的士兵利用石头和防弹护墙的掩护,朝着日军滩头阵地开火,掩护着后面的同袍把船只固定好位置。
    浮桥就这样勉勉强强搭建了起来,不过后续的士兵根本不敢踩着浮桥上岸,大部分都纵身跳进水里,抓着浮桥的边沿向南岸游过去。站在船上的军官马上大喊道:“别下水,在水里面游的慢,容易吃子弹,都给老子快点跑过去!”
    胡宗南看到自己所在的船队已经抵达南岸,整个浮桥联通了起来,他紧跟着命令道:“后面的盾墙全部给我扛起来,快点往前移动,别挡着后面的路。快点,别他妈的磨磨蹭蹭。”他说完,亲自跟两名士兵一起用力抬起了面前的钢盾,跨步踩着紧贴在一起的小船向南岸跑去,尽管大家步伐不一致,小船与小船之间也很坎坷,可要命的时刻谁都顾不上这些,只知道尽可能的快速向前跑。
    与此同时,留在北岸的三十四师工兵营看到一条浮桥搭建成功,不敢怠慢的发起第二阶段行动。一部分人用迫击炮隔着鸭绿江压制南岸日军滩头阵地,一部分人开始抢救伤员,另外一部分人则抱着木板、绳索等工具冲上前去,把组建浮桥的船只扎牢固,同时扑上木板,方便后续部队更容易前进。
    后续的冲锋队士兵顾不上木板铺设完,抬着拆散的迫击炮、重机枪、轻机枪以及各式型号的弹药等等物资,飞快的踩着浮桥向南岸跑去。浮桥自然不能完全没有固定,否则很快会被江流冲散,这些用来组建浮桥的小船小舟全部经过事先加工,船舷边缘都留有扣闸,就像是木头门的门闩一样,只要船只下水之后,士兵会把后面的船与前面的船扣在一起。这种扣闸不仅能连接船只,同时还正好为后续铺设木板留下接缝口。只是这种扣闸只能起到一定的固定作用,因此在浮桥与南岸连接上后,一些分配好的士兵直接跳下水,用手扶着船只,一方面保持船只的队形,另外一方面控制船只的摇晃。
    当后续的冲锋队士兵踩着浮桥渡江时,在水里面扶着船舷的士兵一个个高声叫道:“兄弟们,快点冲,给小鬼子好看!”
    “不要停下来,不要下水,越快越好!”
    “啊,我被中枪了,快……快,拉我一把……”
    看到水里的兄弟中枪,正在渡江的后续部队赶紧伸手去抓,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水里受伤的士兵没有抓稳船沿,又没有力气控制平衡,直接滑入江水中再也没有出现。浮桥上的士兵悲恸万分,可是又不敢放缓脚步,以免挡住了后面的部队,只好带着怒火继续前进。
    随着在南岸滩头集合的中国士兵越来越多,日军滩头火力渐渐显得力不从心,尤其是他们从来没见过中国军队的专用防弹钢盾,起初还以为是有人抱着石头在移动,但不管是抱着石头还是抱着钢盾,这都让日本人感到匪夷所思。到后来,日本士兵发现中国人凭借着那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迅速的把战线推进了十几米,顿时感到情况不对劲。
    胡宗南跳上岸头后,马上放下防弹钢盾,并指挥着手下把钢盾往更前面的地方挪动。
    “陈周,陈周死了没?没死给我应一声!”他把钢盾交给另外一个士兵手里,自己来到滩头一块大岩石后面的临时集合点大喊道,此时大岩石后面安放着许多伤员,两个军医正在手忙脚乱的进行包扎和抢救。
    “营座,营座,我在这边。”连长陈周正躲在大岩石左前方的一面防弹钢盾后面,他浑身上下都是血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正咬着牙关往步枪里面压子弹。
    胡宗南赶紧提着枪跑了过去,他先探头越过防弹钢盾向前面看了一眼,只见日军滩头阵地正处于正前方五十米以外的地方。整个滩头阵地并不是连贯性的堑壕防线,而是以一段一段的步兵据点为主,只有一部分步兵据点采取了土木结构工事,大部分仅仅是用河滩的石头搭配沙袋组成的掩体。
    “我们一定要撕开一条口子,不能被压制在河滩上。”他回过头来,对陈周说道。
    “营座,让兄弟们喘口气吧,咱们现在在前头的这些人,都是从船上死里逃生的出来的,没办法再让他们往前拱了。”陈周喘着气说道。
    卷七:大中华民国 第940章,鏖战
    “放屁,你脑子进水了吗?看看我们现在的位置,小鬼子的滩头阵地就堵在眼前,大后方还有山区的阵地,我们正处在他们交叉火力的集中点,你明白吗?再在这里呆下去,小鬼子随便几发炮弹就把我们打发了,别以为咱们手里有几块钢盾就能喘气,这玩意连手榴弹都扛不住!”胡宗南大声的吼道。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见附近传来一声“轰隆”的爆炸声,碎石飞溅的到处都是。
    距离日军滩头阵地最近的一块防弹钢盾,被一枚飞来的手榴弹炸翻了过去。防弹钢盾并非不能阻止手榴弹造成的爆炸碎片伤害,只是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力,即便是四个士兵顶着防弹钢盾都无济于事。这些士兵活生生的被防弹钢盾砸晕了过去,严重者甚至再也无法苏醒。
    “营座,不是我们不冲,实在是弹药不够啊。很多兄弟在船上时把枪都丢了,现在还赤手空拳呢。咱们的手榴弹大部分也都被水浸湿了,小鬼子以逸待劳,咱们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呀。”陈周大声的说道。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大喊:“是装备连的人,他们过来了。”
    胡宗南赶紧回头看去,只见十几个士兵已经从浮桥上跳到岸边,这些士兵每个人身上都背着许多物资,还有几个人合力抬着一挺增加护盾的轮式重机枪。为首的是一名排长,正在大声的询问有没有指挥官,经过一番指示之后,他总算跑到了胡宗南面前。
    “营座,我们到了,带了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还有一箱手榴弹和六箱子弹。”排长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头发和衣服早已是湿漉漉的一片。
    “很好,我们必须马上组织进攻,在最短时间里跟小鬼子滩头阵地打在一起,这样才能防止山上的炮兵袭击。你们连长王定奎呢?”胡宗南鼓起了一股士气,大声的说道。
    “不知道……好像掉水里去了,我刚才听见后来有人在喊王大人掉水里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王连长。”排长尴尬的说道。
    “不管他们了,从现在开始,除非军衔比你高,否则装备连后续的人都由你来指挥,听明白了吗?陈周,把你的连能集合起来的人都叫上,咱们马上打一波强攻。轻机枪给我,重机枪找一个位置架好。”胡宗南把自己的步枪交到身旁一个没枪的士兵手里,然后从装备连那里端起了一挺“志诚”式轻机枪。
    短暂的准备了一番,胡宗南亲自组织了四十多名士兵,在重机枪架好位置后,带上了两面防弹钢盾,快速的向日军滩头阵地发起了一轮冲锋。
    重机枪开始喷射火舌,向日军滩头阵地发起压制,其余的士兵只要手里用武器的,也一个个鼓起勇气的提供力所能及的掩护。胡宗南大喊了一声:“兄弟们,咱们已经踏上敌境,是爷们的就跟着我杀敌立功!”
    防弹盾墙挡在最前面,士兵们跟在后面,大家一边呐喊一边盲目的放枪,气势十足的冲向河滩上方。胡宗南当然不指望这四十多名士兵能一举压死日军,所以他故意集中这股兵力,盯着日军最外围的一处步兵据点冲击,只要能顺利占领一处据点,就算不能再向前挺进半步,也能为后续部队的增援争取更多的时间。更重要的是,一旦阵地上发生短兵交战,日军的炮兵就会停止向滩头轰炸,以免误伤了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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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团军前沿指挥所掩体,蔡锷摸出了自己的怀表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快到六点钟,整个战斗进行了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鸭绿江丹东段早已是一片沸腾,两岸火光滔天,炮火、枪声、轰鸣阵阵作响,仿佛永远都没有一个间隙。
    指挥所内,连同各个连同的电话线时时刻刻都在使用中,侍从官不断把最新的展开汇报出来,集团军参谋官、师部参谋官一个个忙个不停,推演着战场上的实际情况,然后进行适当的战术调整。
    这时,陈芳快步走到瞭望台,找到了正在观察战况的蔡锷,有些激动的说道:“司令,冲锋队已经成功搭建了两条浮桥,三十七师装备团正在源源不断的向南岸滩头挺进。只可惜南岸的日军阵地因为过早发现冲锋队的动静,冲锋队的进程现在已经慢了一截。”
    蔡锷缓缓的点了点头,不疾不徐的说道:“没有什么计划能够纹丝不动的完成。冲锋队现在怎么样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能突破鸭绿江防线,这一点已经让他感到非常满意了。
    陈芳说道:“装备团团长刚才打来电话,冲锋队目前仅仅占领了日军滩头阵地的一个据点,由于弹药和武器装备十分欠缺,没办法再向前推移。另外,红魔鬼飞行大队已经撤回奉天更换燃料,目前又缺乏空中支援的力量,所以战况不是很理想。”
    蔡锷沉吟了片刻,随后说道:“给装备团下达一份命令,两个小时内必须攻占日军滩头阵地。浮桥的生命力非常脆弱,一旦日军调动炮兵轰击浮桥,整个通道就被割断了,所以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抢占滩头阵地,为后续兵力提供支撑点。”
    陈芳马上向一名侍从官吩咐了一声,侍从官立刻去通讯室传达命令。
    就在这时,一名集团军司令部的参谋官快步跑了过来,脸色急切的说道:“司令,出事了,二十二旅的主攻部队伤亡惨重,赵旅长请求撤退休整。”
    蔡锷立刻回过头来,脸色严肃的质问道:“什么叫伤亡惨重?”
    他内心里很生气,整个战斗才刚刚进行一个钟头,而且担任正面主攻部队的二十二旅又是装备三路强渡部队中最好的运输工具,两个师的炮兵几乎都在为二十二旅提供掩护,怎么可能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坚持不下去了,甚至还要求撤退休整!
    参谋官脸色严峻的说道:“刚才赵旅长打来电话,就在十五分钟前日军出动了鱼雷艇和布雷艇,大约有三十多艘,再加上密集的炮兵火力,让我们渡江部队的船只伤亡惨重。赵旅长还说,以目前的状况二十二旅没办法完成强渡任务,即便勉强冲到对岸,部队的伤亡状况也无法继续接下来的登陆作战。”
    蔡锷脸色显得很冷酷,他确实没料到日本军队还会在鸭绿江沿岸布置水雷,以鸭绿江的水深和水域面积而言,显然在这个地方运用水雷是大题小作。不过他现在不是评价日本人的做法,而是二十二旅作战的失败,尽管自己之前早有预想,渡江作战不可能一次就成功,可是二十二旅主攻部队的船只伤亡严重的话,将很难再发起第二轮进攻。
    参谋官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催问道:“司令,赵旅长还等着答复呢。我们认为这个时候有必要让二十二旅撤退,他们已经失去完成任务的能力,没必要再拖延下去,务必要保证二十二旅的生力才是。”
    蔡锷知道这是参谋官们的建议,不过他没有急着做出决定,而是问道:“七十三团现在是什么情况?”
    参谋官说道:“第一批渡江部队已经登岸了,只可惜由于空军撤退,两个连的人现在都被困在岸滩上,不过后续部队还在继续增援。三十四师也抽调了一个炮兵阵地专门援助七十三团,压制对岸的火力,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有所进展。”
    蔡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三路强渡部队有两路登陆,相互之间看策应一下,在这已经登陆的两支强渡部队当中,只有有一支能够突破日军阵地、撕开一条缺口,丹东战线的作战差不多就成功了。当然,他心里依旧有遗憾,没想到主攻部队未能成功登陆,反而伤亡惨重。叹了一口气后,他果断的说道:“让二十二旅撤退,调集炮火尽可能的掩护他们,给赵劭诚给我做深刻检讨,一个小时内必须制订第二轮强渡的方案。让他亲自拿给我看。”
    参谋官说道:“是。”随后快步离去了。
    陈芳看着蔡锷,表情充满肃然,他说道:“司令,看来我们需要空军持续的火力支援才是,要不要向后方申请增派更多的空军部队?”
    蔡锷抚着双手说道:“不可能了,目前在奉天集合的战斗机有限,不仅我们这边需要空军支援,临江、延边同样需要空军支援,现在没有那么多的资源可以申请。”
    陈芳叹了一口气说道:“冲锋队和七十三团虽然渡江了,可是现在都被困在滩头,他们可眼巴巴盼着空军的协助啊。”
    蔡锷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道:“空军总会再来的,我们现在要保证的就是这两支已经登陆的前锋部队存活下来,不至于被日军活活困死在滩头。”他顿了顿,抬头看了看天边,此时天际早已是一片白茫茫,“稍后飞艇部队会赶来支援,到时候可以利用飞艇做眼线,咱们的炮兵可以打得更好一些。”
    陈芳明白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时候就只能看炮兵的了。”
    卷七:大中华民国 第941章,断交
    日本外交车刚刚放慢速度还没有停稳下来,滨口雄幸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车门跳了下去,快步向总统府东朝房秘书厅走去。内务部部长于孜县正等候在秘书厅的门口,看到滨口雄幸之后,不疾不徐的上前迎了一步。
    “我要见你们的外交部长,我要见你们的副总统!”滨口雄幸脸色铁青,毫不客气的冲着于孜县大呼小叫道。
    “滨口公使,你来的正好,我们也正要派人去联系你。”于孜县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不冷不热的说道。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多说,你们的副总统在哪里,我要立刻面见他本人!”滨口雄幸冷冷的说道,他知道跟于孜县耍嘴皮完全没有意义,索性见到冯国璋之后再直接摊牌。
    “这边请。”于孜县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带着滨口雄幸和几名驻华公使馆的幕僚向总统府中庭走去。
    很快,一行人来到副总统办公室门口,特勤人员只准许滨口雄幸一人进去,其余的幕僚则留在门外的茶室等候。滨口雄幸气势汹汹的走进了冯国璋的办公室,办公室里除了冯国璋之外,外交部长伍廷芳和几名外交部翻译官也都在场。
    滨口雄幸快步走到冯国璋面前,豪不客气的开门见山说道:“副总统先生,我相信你已经听说了发生在丹东的事情,我必须很严肃的声明,中国正在进行的军事行动,是在向我们协约国宣战。如果中国想要阻止事态恶化下去,必须立刻停止所有军事动作,你们的军队在今天之内撤出中朝边境三十里!”
    冯国璋从办公桌后面站起身来,脸上带着轻蔑的表情,说道:“滨口先生,你们凭什么说是我们向协约国宣战,明明是你们先向我国演习部队开枪,战争可是你们日本人先行挑起的。老夫必须严重的警告你们,你们日本阴谋家在两个月前行刺我国元首,之后又假惺惺愿意为这件事进行赔偿,结果旅顺租界、南满铁路的问题一直拖延了一个月,今天又故意向我国演习部队开枪,别以为你们可以再一次进行欺骗!”
    滨口雄幸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不过他这次前来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好在外交界为日本方面夺得优势的地位。可是他实在不能容忍,中国人突然在凌晨对新义州发起进攻,倒头来却冠冕堂皇的说是日本先开枪,还要向日本方面质问,这简直是野蛮到不可理喻的行为。他情绪很激动,不过却用非常冷静的口吻说道:“副总统先生,我希望你明白,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单靠强词夺理就能蒙混国际公义的!”
    冯国璋冷笑道:“国际公义?你们一边拖延着‘双五协定’的条款,一边向朝鲜增派军队,甚至还公然在鸭绿江沿岸布置防御工事。我们中华民国就是要预防你们日本更大的阴谋,所以才再今天举行军事演习,结果发现有一名新兵趁机越境逃跑,正准备派遣部队搜查逃兵,哪里知道我们的宪兵部队甚至还没有穿过鸭绿江中界线,你们日本军队就先行开火!现在你还有脸对老夫说国际公义!”
    滨口雄幸瞪大了眼睛,他大声的抗议道:“军事演习?你们中国人就打算用这么可笑的理由来敷衍我们日本帝国?你们之前没有任何通知,甚至不顾国际法擅自越境搜查所谓的逃兵,副总统先生,做为一个国家的高层领导人,你应该很清楚没有许可的越境军事行动,就是赤裸裸的入侵吗!”
    冯国璋没有急着回答滨口雄幸的话,他转过身对一名外交部的部员说道:“把电报备案拿过来,就是凌晨时候的那一份。”
    部员马上在副总统书桌上找到了一份备案文件,交到了冯国璋手里,不过冯国璋没有接过来,而是示意其直接递到滨口雄幸手里。滨口雄幸拿过文件看了一眼,这是一份正式的外交电讯,是南京总统府发到日本奉天驻日领事馆的通知,关于今天凌晨五点钟有逃兵越境潜入朝鲜,中方军事人员要求前往新义州搜索的申请。
    “奉天领事馆?哼,你们还真是天真,先不说这种军事大事是需要直接向我们公使馆汇报,即便你们发到奉天领事馆,可是两个月前奉天领事馆的电报早已经被你们中国暴徒破坏了,如今虽然更换了新的电报机,然而被截断的线路还没有完全修复。你们……你们是故意如此而为……”滨口雄幸愤怒的说道。
    “滨口先生,你知道不知道,日本阴谋行刺我国元首的重大事件,我们中央政府一致要求对日宣战,正是老夫我考虑到中日邻邦的关系,竭力希望消弱这件事的影响。双五协定若不是老夫派人跟你们谈,你们以为会怎么样?可是老夫万万没想到,本以为中日关系可以经历此事后更加融洽、团结、友好,所以这次军事演习的事我以为只要通知你们领事馆一声即可,没想到你们日本军队在鸭绿江南岸布置重兵,直接向我方还未越境的军事人员开火。”冯国璋改变了口吻,拿出一副非常失望的表情说道。这些话当然只是他为了演戏而说出来的,目的就是要让滨口雄幸失去争取外交优势的任何机会。
    滨口雄幸心里很清楚,他不可能单纯这份电报备案就相信冯国璋的话,目前发生在鸭绿江的战事非常严峻,自己在刚刚接到消息的时候,整个战场的伤亡几乎已经超过了三千人。面对如此激烈的军事冲突,他当然不指望能依靠外交来平息下去,甚至极有可能这正是中国人蓄谋已久的计划。
    “副总统阁下,我最后的并且是怀有非常真诚的请问您,您现在是否认为有必要平息这次冲突!”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滨口雄幸表情严峻的向冯国璋问道。
    “滨口先生,你认为这件事还有补救的余地吗?”冯国璋语气冷淡的反问道。
    “我明白了。”沉默了一阵后,滨口雄幸缓缓的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叨扰副总统先生了,就此告辞。”他说完,非常果断的转身走出了副总统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