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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怀璧也有些纳闷,他这媳妇说话的套路越来越有趣了,似乎有像他靠拢的趋势。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怀璧饶有兴致的侧头观赏初晨,他这媳妇娶得真好,以后无聊之时,他不用愁没趣儿了。
    “大嫂子没听清楚?我说不敢劳烦大嫂子为我的事儿操心。”初晨耐心的重复一遍。
    高敏别一眼初晨,这丫头这是装傻还是真傻?她刚才那句不过是表达惊讶之时的感慨,不是真叫她重复。高敏觉着她和这位弟妹的脑子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沟通起来太麻烦。都说女人有相貌没脑子,瞧着这个周初晨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儿媳妇之间的事儿,秦王妃一般时候不爱过多过问的。因刚才她才赞同高敏的话,小儿媳妇就来这么一出,这不是抹他的面子么。如果她没表态,这俩媳妇爱怎么闹怎么闹去,只要不给秦王府丢人,她绝不会插嘴。可现在她早插嘴了,碍于自己的面子,也不得不开口说初晨。
    秦王妃咳了一下,正准备开口说初晨,感觉到小儿子怀璧射来的目光。秦王妃瞪回去,用眼神儿警告怀璧不许恣意妄行。
    怀璧随之轻笑。
    初晨听到身边人的笑声,循着缘由看向秦王妃,此刻秦王妃正有些不满的看着她。
    初晨赶紧解释道:“母亲千万别误会,我有此说法,正是因母亲的教诲。”
    “我的教诲?”秦王妃纳闷,难道她什么时候说混话,自己却不记得了?
    “前日,您说大嫂子和,和大哥……”初晨说着说着低下头,声音带着羞涩。见秦王妃明白了,继续解释道:“我娘昨儿个和我说,她曾为了求子问过一名神医,那大夫说过女人求子之时不宜过度劳费心神,否则不易怀上。媳妇觉得有些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因这个,才不敢劳烦大嫂子的。再说媳妇在出嫁前,母亲早已把家中的铺子庄子交与我打理,并没出什么错,进项反而比往年多。”
    初晨的话一面用生子的话打击了高敏,一面介绍了自己的管家能力。两个因素综合,秦王妃自然信服。
    秦王妃皱眉,觉得高敏多事儿了,这为□者,生儿育女才是最首要的。这管理秦王府的权力又不是没放给她,现在她现巴巴的划拉人家的产业做什么。
    真不省心!
    秦王妃想起小儿子大婚之后那天,高敏算计着怀山的话,心里反味儿,很不舒服。
    她替大儿子抱不平道:“你之前说什么?说怀山太忙,没时间陪你,如今我教育了他,天天的往你屋里跑,你呢?怎么学起他来,忙着管这管那的。你要是有这个精力我不说什么,可你现在有么?”
    秦王妃训斥一通高敏之后,特意死死地盯着她的肚皮。好像那地方再鼓不起来,她就用眼神儿戳破了,瞧瞧里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高敏吓得低头不做声。
    秦王妃的不满没有发泄干净,继续道:“回头我请个御医给你瞧瞧,若真如三媳妇所言,这家里的事儿以后你也得少操心。管家的事儿你这几日带一带初晨,叫她帮你分担分担。”
    高敏听这话,惊得抬头,委屈的看着秦王妃。
    秦王妃没有瞧她,双眸平视着远方,没有焦距,语气淡淡的却不容置疑:“有的事儿你该分清孰轻孰重,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秦王妃说完话,摆手说累了,打发众人走。
    怀璧紧紧地握着初晨往回走,等出了秦王妃的住处,他脸上闪露出意外的表情,眯着侧头看初晨。
    初晨以为怀璧看一会儿得了,就没理他,怎料他这一路上,眼睛就不曾从她右脸上里离开过。
    初晨突然用手挡住侧脸,笑着转头对怀璧吐舌头。“你在看,这边脸皮比这边厚了。”
    怀璧噗嗤一笑,换了位置,改看初晨左边的脸颊。
    “这样就一般厚了。”
    “夫君好坏!”初晨点一下怀璧的胸膛,对其柔柔的一笑。
    这一笑,笑醉了怀璧。怀璧紧紧地抓着初晨的手,目光灼热的盯着他,恨不得此刻把她抱上床吃掉。
    初晨脸红的咳嗽一下,提醒怀璧她们还在外面。
    怀璧轻轻笑了,附身,嘴唇轻轻地划过初晨的耳际。低吟道:“勾人的小妖精。”
    初晨脸瞬间红了个透。她主动牵着怀璧的手往回走,因想躲避怀璧炙热的目光,她一直平视着前方,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深蓝的身影,看似是男子。那人似乎发现了他们的,转身要走。
    初晨回头看了陈妈妈一眼。
    陈妈妈立即出声,对前头的人喊道:“什么人?”
    那人闻声顿住脚,缓缓地转身,冲初晨的方向弯腰,并自觉地退到路的一侧避让。
    等二人走进了,初晨确认确实是一名年轻男子,身穿臧色袍子,弓着身低头,瞧不见脸。
    “你是谁?”初晨问。
    对方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小的马胜,乃世子爷院里的管事。”
    初晨微有些惊讶,瞧着这个人年纪不到二十的模样,平常想他这么大的年纪的才是小厮,而这个人竟然是管事,不简单。更不简单的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初晨不了解这个叫马胜的,扭头问怀璧:“你认识么?”
    怀璧点头,道“确是大哥院里的。”他转而冷冷的盯着冯生问:“你到这来干什么?”
    冯生自知怀璧的厉害,话半真半假的掺着说,这样破绽少。“小的听说干娘宋嬷嬷病了,特带东西来请人捎过去,请郡王爷放心,小的来此是经过世子妃应允的。”
    “她?”怀璧冷笑一声,难怪母亲要收了她的管家权,她这事儿做的太鲁莽。不过,她的性儿也就这样。怀璧不多做追究,没理会冯生,带着初晨离开。
    冯生弓着身子,等听不见脚步声了,方舒口气,挺直了身板。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嘴角歪歪的得意的翘起。多亏他聪明!晓得郡王和世子妃不对付,所以有什么事儿拿世子妃做借口,怀璧肯定不会去亲自证实。
    冯生得意的哼着小曲儿离去……
    次日一大早儿,怀璧就进宫了。
    初晨一个人吃过早饭,便开始处理这几日堆积下来的账目。秦王妃作为聘礼交予的铺子,她刚接手,很多人员和账目方面的事儿需要她亲自处理。好在那些庄子里的仆从绝大数是规矩本分的,换了主子,也没有心生怠慢之意,行事依旧像往常那般;这让初晨省了不少精力。
    处理完这些事物,初晨掐指开始计算张氏的病情,上次经她那一气,估摸着肯定病的不轻,可还没到死得份儿上。但若张氏突然知道了她乖巧的四女儿不能生,有可能就是另一番光景了。死不死不保证,气得再下不的床还是颇有可能的。
    初晨手里面有些事儿确实需要身手好的人去做,而且有的事儿,女子不方便出面。怀璧当初送给她的两名侍卫正合适,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侍卫会不会忠心于她,要知道她将来的秘密可是会涉及的到怀璧外祖父一家。
    有的时机错过了,就不好再找。这一次,时机正好,初晨决定赌一把,试试这两个侍卫。如若成功了,皆大欢喜,如若失败了,可能导致的最坏结果无非就是她和怀璧之间生了间隙。
    可如果不试,她推到夏家的机会太渺茫。或许要很努力很努力,经过十年二十年才行。未来的变数太大,初晨甚至没办法保证自己能活到那么久,所以对她来说,加快推到夏家的速度是十分必要的。
    初晨想好这些之后,叫来了高路、高树兄弟俩。问:“是不是我叫你们做什么,你们都肯做?而且只认我一个做主子?”
    俩兄弟跪地,齐声回答是。
    “那,如果,我让你们杀我的夫君呢?”
    俩兄弟吓得一愣,脸上的表情随即恢复原来的木然。二人齐声道:“属下做不到。”
    高路和高树随即抽出一把刀,各自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高路解释道:“前主子对属下和弟弟有知遇之恩,属下忠于主子,感前主子恩义,唯有一死,方能两全。”
    初晨听到这答案,倒有些相信这两兄弟了。如果他们毫不犹豫地说会杀怀璧,反而假。初晨笑道:“收起你们的刀。我不过是说如果,你们放心,刚才那个如果不会发生。现在我交给你们兄弟俩一个任务,很简单,也不需要杀人。只一点,我交代过的事儿都是绝密,任何人都不许提,任何人,包括之前我和你们提到的那个人。”
    俩兄弟目光坚定,拱手领命:“请主子放心,我二人必当誓死效忠郡王妃!”
    “你们去买几匹红绫和冰块……”初晨小声交代兄弟二人之后,将三百两银子给与他们作为跑腿购买的费用。
    作者有话要说: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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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宁家下聘礼的大日子,吕氏打扮得喜气洋洋,老早派尤妈妈去门口候着。中午时刻,媒人带着浩浩荡荡百余人的队伍停在周府门口。这一路上赚足了众人的眼球,大家纷纷议论。
    “不愧是第一首富宁家,出手阔绰。”
    “有钱顶个屁用,还不是受官压。”
    “这下好了,人家找了周家做靠山,这宁家少爷娶得小姐了不得,人家的姊妹全嫁进王府。”
    “这就奇了,姊妹个个高嫁,独独她低嫁?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尤妈妈本高兴地迎着聘礼队伍进府,听见围观的人如此议论,气得脸黑,瞪过去,吓得围观百姓后退几步。
    守门的小厮见尤妈妈不高兴,立即拿着棍子赶人,没一会儿,围在周府门口的百姓散了去。
    尤妈妈脸色不好的骂小厮:“怎么守门的,咱们家这样的大户,门口岂能围着那等低贱穷酸的贱民!”
    “哎呦,我的妈妈哟,才刚是谁说的,今儿个是送聘礼的大喜之日,容得外人观瞻,沾喜气儿?”
    尤妈妈瞪小厮一眼,看门小厮立时掩嘴,噤声。
    尤妈妈冷哼一声,甩帕子打了小厮一下,方进门走。早前宁家来送聘礼之时,尤妈妈特意嘱咐媒人一定要把聘礼送到三房去。她乐呵呵的跟在队伍后头,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方向不对,这聘礼怎么像是要往老太太房里抬?
    尤妈妈心料不好,立即出声喝令众人止步。前头的媒人不高兴的嚷嚷,往后跑,问尤妈妈缘故。
    尤妈妈指着另一个方向,对众人道:“路错了,往哪头抬!”
    媒人为难道:“你们周家人怎么这么难伺候,一个人说一样,我到底该听谁的?”没人说完话,看向自己身后,苏三正笑着往这边走来。
    苏三柔声道:“尤妈妈,老太太的意思咱们把东西抬她那头去,把把关。”
    尤妈妈摇头,不同意。
    苏三语气硬了下来,道:“老太太的意思你敢不从?”
    尤妈妈吓得一头冷汗,想起老太太发狠的那张脸,她就害怕,想想脊背就发凉。可二太太那边一再嘱咐她,绝不能让老太太这边的人得逞,这聘礼可是关乎着二太太和二房的未来。
    尤妈妈心里叫苦,偏偏这种里外不是人的活儿被她碰上了。尤妈妈赶紧使眼色给小丫鬟去二太太那边透风报信,她这边就哼哼唧唧的拖着苏三。
    苏三听尤妈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还拖着她不放,心料她没安好心思,一把推开尤妈妈。
    尤妈妈因没个准备,被苏三这么一推,立时栽倒在地,磕破了手,见了血。尤妈妈见自己阻止不住苏三,立时哭起来,大叫疼。
    经尤妈妈这么一闹,众人也不好丢着受伤的她离开。苏三赶紧凑上前赔礼,意欲扶起尤妈妈,奈何尤妈妈撒起泼来,两腿乱蹬胳膊乱甩,硬是赖在地上不起来。
    苏三被惹怒了,立时叫两个丫鬟扶起尤妈妈,抬着她回三房。
    尤妈妈的办法用尽了,仍没等来吕氏,愧疚的大哭,哭得更厉害,震得两个抬着她的丫鬟耳朵疼,俩人手一软,又把尤妈妈丢在了地上。尤妈妈屁股四裂八半的疼,破口大骂起来,先骂俩丫鬟不是东西,又暗讽苏三猪狗不如。
    苏三一心想完成老太太交代的任务,即便生气,也忍着没有理会尤妈妈,只教没人赶紧把东西往老太太住处抬。
    “放肆!”吕氏高声以后,从西面的小路匆忙的跑过来,苏三见吕氏来了,自然要停下来行礼。
    吕氏走到苏三面前,照着她的腿上来就是一脚,苏三叫疼的躺在地上打滚。
    苏三不服气的质问吕氏:“哎呦!二太太,奴婢犯了什么错,你凭什么踹奴婢?”
    “踹你是轻的,不怕告诉你,老娘恨不得把你掐死。这是我们二房和宁家结亲,聘礼自然我们收,你一个卑贱的丫鬟乱搀和什么!”
    吕氏狠狠地瞪一眼苏三,她才不怕,反正已经和老太太闹掰了,关系再僵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苏三到底是奴婢,在二太太面前说话底气不足,可因有着老太天撑腰,语气比普通的丫鬟狂傲了些。苏三冷言道:“是老太太——”
    吕氏立马截话道:“别仗着你是老太太身边,就把我们这些主子不放在眼里。这府里头谁不晓得你爱做些胆大妄为的事儿?一旦被发现了就拿老太太堵他们的嘴。他们怕,我不怕,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人物我这个做儿媳妇的自然晓得。这嫁娶聘礼的往来,自然是各房自个儿的事儿,哪里用她老人家操心。”
    吕氏说完话,冷冷的看一眼媒人。
    媒人吓得一哆嗦,这门亲事是她后接的,开始的活儿是马媒婆负责的,马媒婆失踪之后,才由她接手的,这定亲的一步步全是她代表这宁家和吕氏商量着来的,周家老太太她从来没见过,好处费也是由吕氏支付的。
    媒人衡量之后,心里头有了杆秤,赶紧笑着和吕氏赔不是,顺便白一眼苏三。媒人笑着为自己开脱,把罪过全埋怨在苏三身上。见吕氏脸色动容,赶紧吩咐众人把东西抬进三房的院子。
    苏三受了委屈一直在哭,吕氏懒得瞧她,叫红鲤扶着尤妈妈走。临走前不忘警告揪着苏三耳朵警告:“管好你的嘴巴,你自己琢磨琢磨该怎么回话,哼,二房虽然不受老太太待见,但我弄死个丫鬟的能力还是有的。”
    苏三吓得噤声,愣愣的看着前头,等吕氏走之后好半天才回神儿。更委屈了,一边哭一边往老太太房里跑。
    吕氏查点完聘礼单之后,立即叫人将聘礼收好,门口上了三道锁,并派了两个心腹嬷嬷日夜看守。
    宁家的聘礼光物件有五千金之多,附加银票三万五千两,这里头包含了他们当初承诺所赠的嫁娶之钱。也就是当初她们说的,若娶官家嫡女包办嫁妆聘礼。商人难免重利谈价钱,虽然当初的十万两缩成现在的四万两,但在大明朝也算是独一份。试问还没有什么人家能拿出两万两聘娶媳妇?哪怕是皇家的公主,也没到这个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