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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你在想什么?”魏瑾泓站于了她的身后。
    赖云烟微微回头,淡淡地说,“在想,您有持无恐要到什么时候去。”
    “哦?”
    “嗯,还在想,到时要是我拉了您魏府一府下了地狱,到时在阎王爷面前争辩起来,我是撒娇好,还是卖嗔好,也不知阎王爷吃不吃这套,我这心中真是不知管不管用,担心得很呐。”赖云烟笑叹道。
    她还有支暗线没用,那支暗线不是太好用,但用得好了,灭大半个魏府的门还是可行的,虽然那也还得陪上自己。
    魏瑾泓可能也不会上当。
    但她要是没有退路,完全不介意用上这招,多拉几个魏家人下水,她也算值了。
    “你觉得会成行?”魏瑾泓淡淡地道。
    “您总不会现在就冲到您爹娘面前说我是毒妇蝎女,让他们远离我罢?”赖云烟顽笑道。
    如若如此,倒是好了。
    “你想如何?”魏瑾泓的声音静得可怕。
    “您自己想罢,我全说出来,多没意思。”赖云烟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窗边,走到了外屋,去叫丫头进来。
    论起毒,她确实没魏瑾泓厉害,草菅人命她没他那么拿手,但论起狠,她应该还可以跟他攀比一二。
    不走到最后一步,鹿死谁手谁又知道?
    她又不是被吓唬长大的。
    想要她为他生孩子?异想天开也不过如此。
    **
    六月过去,七月来了,赖云烟能出府了,也未见魏瑾泓有什么动静,她便朝魏母请了安,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丫环出了门。
    这时,魏母就算不首肯她出门,她也不能放在面上跟她说,只能在心里嘀咕了。
    临走时,魏母把祝慧芳的几封信交给了她,温和地道,“你在内院养病,不想让你分心,便先替你收起来了,不怪娘罢?”
    赖云烟笑着看她,什么都未答,再福一礼,就这么走了。
    随侍之人还有魏母派的吉婆子。
    她带了信去了祝府,祝慧芳在自己的闺房见了她,两方都挥退了下人后,祝慧芳接过赖云烟从袖中拿出的信,淡笑道,“我料就是如此。”
    赖云烟笑,拿起点心就尝了起来。
    她很快吃完了一块,祝慧芳不禁笑道,“就你知道吃。”
    “怎地?”赖云烟重捏一块,小咬了一块才笑道。
    祝慧芳笑着白了她一眼。
    “你做得的才好吃,我得多吃几块。”被前世好友白了一眼,赖云烟真是感觉无比的亲切,这吃点心的速度还真快上了一些,又重捏了一块。
    “好了,好了,”祝慧芳被她逗笑,“就算是我做的,你也不要连着吃,快喝口茶。”
    “嗯。”赖云烟端起茶小抿了一口。
    “呆会我让丫环包两包给你带回去。”
    “如此甚好。”赖云烟一点也没客气。
    祝慧芳见她还跟以前那样,不禁笑得眼睛都弯起。
    “魏大公子对你如何?”
    “你亲事说好了没有?”
    两人这时异口同声,继而相继而笑,都不禁笑出了声。
    “都怪我,没有一见你就问出口。”祝慧芳笑着道。
    赖云烟笑道,“我都嫁出去了,好坏都那样,你还没订亲,这才是最要紧的。”
    “什么叫好坏都那样?”祝慧芳敛起了脸上的欢笑,听出了不对劲。
    “婆婆。”赖云烟伸手指了指头顶上,神秘兮兮地道。
    婆媳的事,在谁家都是大问题,在自家见过不少的祝慧芳闻言摇了摇头,叹道,“好像是昨朝我们还在园子里踢鸡毛毽子,今个儿,就得想这些个事了,就跟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似的。”
    “是啊,一夜全变了似的。”赖云烟心间也微有点苦涩。
    可不就是如此,很多事措不及缓就来了,有时只短短一夜,人的日子就会有天翻地覆的改变。
    “她对你甚是苛刻,天天给你立规矩?”祝慧芳道。
    “这确是没有的。”赖云烟这时倾身,在她耳边细语了几句。
    待她收回身势,祝慧芳颔首道,“那你要多留几个心眼。”
    “崔家那,女眷怕就是这段时日要上京了。”
    “到时会让你替她们引见?”祝慧芳看她。
    赖云烟摇了一下头,“尚且不知。”
    “到底是亲戚,要是提出来,于情于理你都推不过去。”
    “嗯。”
    “说来,”祝慧芳说到这轻敛了一下柳叶眉,“她要是帮崔家,就得拉拢你,怎还那般……”
    怎还那般下她的脸?
    赖云烟意会,笑道,“听说,崔家人行事荒唐不是这几年间的事了。”
    要不然,怎会跌到这么快,从九大家里被挤下去。
    “却是。”祝慧芳哑然。
    两人又谈了一会话,这时,祝家老太太差人来话,说要留下用午膳,另叫赖云烟也别担心,她已经着奴才去魏府报备去了。
    下人退后,赖云烟叹道,“你家老祖宗还是那样英明。”
    被老祖宗偏心疼爱的祝慧芳笑着用眼睛轻刮了她一眼,这才拿帕掩嘴挡了嘴边的笑。
    这一个上午,赖云烟从祝慧芳那听了不少事,又得了祝慧芳给她的小礼物,都是市井上出来的小首饰,不贵重,但新奇有趣得很。
    她私下硬塞了祝慧芳一件头面,头面甚是贵重,尚且配得起祝慧芳以后的身份。
    祝慧芳不是第一次得她的重礼,但这是赖云烟婚后的一次,她犹豫了一下,到底没的推拒。
    心中也有些感叹,这么多成亲了的姐妹里,只有跟她最合得来的这位一直没变。
    等过些时日,时机对了,她再回以厚礼回去罢。
    赖云烟见她一脸唏嘘,好奇问了一句,“怎么了?”
    “就你还跟从前一般。”祝慧芳叹道。
    赖云烟笑出声来,伸出手去捏她嫩滑的娇脸,“你个挑剔鬼,明明那么多姐妹想跟你亲近,你推三阻四的不见,现在还怨起她们不跟你亲了。”
    “我可没怨,”到底还是小姑娘,祝慧芳脸微有点红,“就是觉得她们不太一样了,你却没变。”
    那是因为你一直都没变,我有多难,就算你远嫁岑南,相隔万里,你都关心,赖云烟心里叹道。
    这番话,却是不能说给她听,赖云烟这时嘴里笑着回道,“你说得再好听都没用,要是哪天跟我吵嘴,你不跟我生气,那于我才是有用的。”
    祝慧芳一听,手一捏帕,杏眼圆瞪,道,“那可不成,惹我生气,我可是要着恼的。”
    说罢,觉得自己说得甚好,拿帕咯咯笑起来。
    赖云烟也不禁哑然失笑。
    她们又一道见了祝家的几位小姐,一起用完膳,临走时去跟祝家的老祖母道别时,她当着吉婆子的面,说了家中家婆甚是大方宽容,是个好婆婆之类的好话。
    祝家老太君闻言不断拍她的手,笑眯眯地道,“这就好,这就好。”
    ☆、最新更新
    从祝家出来之前,与赖云烟交情好的几位公子都没有出面,但都让仆人给赖云烟送来了小礼物。
    祝三老爷的小公子祝小厚寻来一对玉蜻蜓给了她,赖云烟得了精致的小玉件,偷偷跟前来送她的祝慧芳说,“若不是我都嫁出去了,要不然,嫁给小厚哥哥也是好的。”
    “你想得美,”祝慧芳轻指点她的头,笑道,“嫁了天下第一好的,还想嫁第二好的,天底下的美事都要被你得去了。”
    “唉,这不没嫁成。”赖云烟懊悔地道。
    祝慧芳见她要走都要逗她笑,连推着她往前走,道,“快走快走,天天盼着能见你,你来了这嘴了却没个正经话,真是讨人厌得紧。”
    “唉,知晓了。”赖云烟叹气,转过头,与祝慧芳相视一笑。
    到了侧门边,祝慧芳只能送到这了,赖云烟忍不住伸出手捏住了她的手,轻轻与她道,“日后莫给我写信了,等我先写信给你了,你再写。”
    祝慧芳哪会不懂她的意思,闻言也轻声回道,“我知晓的,你且先好好熬吧,万般忍字为上,莫让人捉了你的错处去。”
    只有活到最后,才有笑到最后的可能,要不然,一切都是虚妄的。
    云烟率直,与人一道,只希个个都欢快,可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这世上万般的人心,哪能个个都是好的,有些人那心要是坏的,你就是万般的好,也得不来人一个好字。
    现在云烟嫁出去只三月,却也知道防人了,祝慧芳一想到这,心下有些怜惜。
    不知是吃了她那婆母多少的苦头,才让那般率真明快的人,变得这般步步慎微。
    “嗯。”赖云烟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抱了她一下。
    前世,早知世事的慧芳就劝了她甚多,她先前只当在魏瑾泓那,先不论他是欢喜她的,就算是不喜,她的真心总能换得几许真意。
    只有待真明了真相了,才明白这世上最牢固的是利益,最不堪一击,随手可丢的就是情爱。
    “去罢,莫抱我了。”祝慧芳又推她。
    她舍不得她走,赖云烟也怕自己再留下来,眼泪都会掉下来,于是速速出了门,下了阶梯,上了马车。
    门边,祝慧芳看着她的马车走了,再也看不到影子,才带丫环往回走。
    她走了一段路,这时她身后的丫环轻声地道,“小姐,这是往夫人院子的路。”
    祝慧芳这才回过神来,随即调头,往自己的院中走去。
    “各人有各命,只得她自己过去了。”祝慧芳苦笑着轻声地自语道。
    说罢,到底还是不放心,又改道去了九哥的院子。
    她现今怎样,她还是去找人问清了情况才好,这样心里有个底,以后也好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