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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厉地笑了起来。
夏祖鸿气红了眼,从墙上拿下挂着的剑,指着百里真。
“我这么爱你啊,为什么你要恨我?”
百里真嘴里含了口口水,一下子呿到他的脸上。
“你也配。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杀我族人,毁我家园。强娶我回家,逼迫我为你生下一双女儿。”
“我百里真若是上辈子欠了你,这辈子还尽了。希望你来世不要再纠缠。”说完便撞上了夏祖鸿的剑。
百里真脸上有着解脱的笑意,她抬头望向窗外的月亮,想起了多年前的小年夜,臆想着当时身边的那个人。
血从她的嘴里喷涌而出,她断断续续地道:“若你真的爱过我,放过一双女儿。”
而后瞌上双眼,不愿意再看他一眼,只愿死生不复相见。
恍惚间,夏圆圆只觉得天崩地裂,她呆坐在地上直到夏祖鸿塞了一颗丹药到她的嘴里,而后忘却了一切。
应渊轻拍着流泪不止的夏圆圆,想要将她唤醒。
夏圆圆缓缓地睁开通红的双眼,对着应渊呜咽道:“乖乖龙,我想回家。”
可是哪里还有家?
***
那日之后,应渊带着夏圆圆回到了西宅,并带走了那罐缠绕着藤蔓的骨灰盒。
当初百里真与夏祖鸿决裂,一人带着一个女儿分居两宅。夏圆圆记得每月娘亲都会东宅教导姐姐驭妖术,却从来不会亲自教导自己。
娘亲更多的是跟她一起种草药,跳舞和唱歌。
每次娘亲边跳舞,边唱歌,夏圆圆都会觉得娘亲带着某些神性,恍若仙子。
只是母亲多数时间都是郁郁不乐,遥遥地望着远处的山顶。
夏圆圆如今方知道,那里关押着她真心爱着的妖。
那只妖哪怕灵脉尽废,也拼尽全力脱离的肉身,修炼成魂体,只为了能再次相遇。
现在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夏圆圆揉了揉通红的鼻子,温柔地将骨灰盒放到阳光可以照到的地方。
她在窗台抬眼看去,应渊正在修补前些日子他撞塌的墙,他皱着眉头糊着泥巴,一副嫌弃的样子。
夏圆圆噗呲一下笑了,幸好,幸好,她不是一个人。
“乖乖龙,我们出门买修补材料吧。”
应渊拿着泥巴踱步过来威胁道:“你再叫一次。”
“乖……”
应渊将泥巴一把糊在了夏圆圆的嘴上。
夏圆圆:“……”
可能是那颗失忆丹药的副作用,夏圆圆总觉得这三年自己简直是浑浑噩噩度过的,夏祖鸿其实没有限制她的行动,但她却没有出过门。每月的月钱积累下来极为丰厚。
两人走在最繁华的岳宫街上频频收到侧目。
两人的气质太出众了,在平凡人看来是恍若仙姿。
商贩一路上都邀着两人看货,夏圆圆兴致勃勃地挑选着,应渊却被一座戏院吸引了过去。
畅音阁是京城有名的戏院,月月都排一出戏,今日正排着洛河女。
洛河女家住桥东,郎君住桥西。日日不得相见,洛河女卖了家里唯一的嫁妆玉镯搬到了桥西,方得知郎君前天便患病亡故。她凄婉地唱了一曲别歌便跳下了洛河。
台上的歌女便是在唱别歌,她貌若桃花,化了一个病妆,凄婉地泣唱着,宛如黄鹂鸟最后一晚的低泣。
歌女身姿纤细,蜿蜒的眉眼幽幽地往台下一瞅。宾客们便都失了魂,她低唱:“郎君亡故,妾身独留人间……”便从戏台的阁楼处吊着丝带跳了下来。
平常女子看见高处也要心惊胆战,这歌女跳得飘飘欲仙,落地便侧躺在台上,顷刻便落幕了。
台下的人起立鼓掌,歌女便从幕后走到台前致谢,她的声音空灵清澈,仿佛是从天空中飘下来。
应渊侧着耳朵听了片刻,便举步闯了进去。
门口的侍者拦不住,夏圆圆只好买了戏票跟了进去。
应渊迈着大长腿几个脚步便走到了台前,伸手扯住刚好准备下台卸妆的歌女。
“尊、尊上?”歌女姚灵刚开始吓了一跳,等看清楚眼前人的时候,惊声叫了出来。
她又突然意识到还在台前,座下贵客多是达官贵人,便噤了声,圆场道:“郎君从地府来寻我了……”声音颤颤巍巍地,十分入戏。
只见她双眼烟雨迷蒙,忍住不哽咽出声,扯着应渊下了台。
众人以为也是在戏中,便起哄地看着两人下台。
夏圆圆没法跟着他们到幕后,只好找个座位坐了下来。
歌者舞者逐个出来致谢,而后便听见侍者喊道:“梁首辅赏一千金邀姚灵小姐一同共饮。”
没过多久,便看见姚灵换了个妆容,笑意盈盈地上了楼。
夏圆圆昂着头怎么都没有瞧见应渊出来,心里闷闷地,只好一颗颗地啃着瓜子。
突然应渊在身后出现,拍了拍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