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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那是她们披荆斩棘的手段,她们内心之刚猛果决,未必输于杀伐决断的七尺男儿。
若换做是我处理这件事,青花既然如此愿意疼,那就让她好好疼几日再救治也不迟。
我尚未来得及说出心中的不快,就听天青继续说道:“青花那个小贱人,被仙官照拂了这半晚,就飘飘然真当自己了不得了,仙官将她修复如初,她便忸怩着赖在仙官案头不肯走了,仙官好言劝她回去休息,她定要殷勤在一旁服侍,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日后如影随形服侍左右了。”
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不得不承认,青花这小蹄子,还是有几分脸皮与手段的。
天青忘了自己平时高冷矜持的形象,插着腰如小石榴一般啐了一口道:“想必仙官听那话时,身上的鸡皮疙瘩怕是要掉一地了,反正围在门外,趴在窗下偷听的瓶子们全都被恶心到了。”
我呵呵,其实天青初来乍到时相貌出身比青花还要高上一筹,走的路线也和青花颇为相似,当年也是兴风作浪过的。
她与青花最大的不同在于,青花以为自己聪明,天青却是真有几分聪明的。
天青当年也觊觎我的位子,但虚虚实实几番试探之后,便果断收了手,绝了将我取而代之的念头,反倒坦坦荡荡与我相交起来。
她最初的挑衅试探,就好比打架斗殴的前几招,需探出对方武功内力的深浅,才知接下来的进退,天青大概原本以为我只是个三拳两脚就能解决掉的市井小混混,没成想一拳下去,绵绵内力竟深不见底,她决然没有胜算,便聪明的不再与我为敌。
相比之下,青花便少了这一份自知与聪明。
天青虽心里明镜儿似的,嘴上却仍是个不饶人的,从不承认我的过人之处,在这个问题上,她和三句话之内必要与她掐架的小石榴保持了难得的一致。
小石榴曰:“娉娉啊,你前世必是星沉仙官的债主,今生才有这般狗屎运。”
天青曰:“满院子的瓶子不是败与你,而是败与了仙官,他决计要护你,便是什么样的阴谋诡计,到了他这里也只能是炮灰了。”
内秀聪慧玩弄权术于鼓掌之间的我,深深不以为然。
我思绪刚刚跑远了些,便被天青手里的帕子忽悠一下扫到眼睛,我揉揉眼睛,听她继续说道:“青花赖着不走,星沉仙官好言对她说,他那壁厢有娉娉你照管着就够了,无需再添帮手。青花闻言又是一阵嘤嘤嘤的委屈,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条陈娉娉你平日里的不是之处,说你身体残缺,相貌平平,笨手笨脚,粗枝大叶,脾气还不好,凭什么还舔着脸赖在仙官的宝案之上,日复一日给仙官添堵,似她这般出身品貌的瓶子,才配日日伴在仙官左右。”
我闻言一阵气火上蹿,好在天青立即莞尔一笑道:“你猜仙官听了这话,作何反响?”
我哪里知道他作何反响。
天青学着仙官的样子,面无表情思量片刻,然后点了点头:“你说的极是。”
我闻言险些气了个绝倒。
天青调皮的朝我眨眨眼,然后又学着仙官的语气说道:“你确是件难得的珍品,需最妥帖的安置方为妥当。”
天青学完仙官的嘴脸,忽又换做她平日里的刻薄表情,冷笑着说道:“仙官于是起身找来个锦盒,将她妥妥帖帖放在里面,盖上盒盖,加了三层禁封咒,然后将那盒子置在了他房内多宝格子的最上层。”
我目瞪口呆道:“妥帖,是够妥帖的。”
说完爬下床,在天青房里寻了个紫砂小茶壶,顺手拽走了她腰间的碧螺春香囊。
我捧着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去寻仙官,路过几株梨树飘雪般扑簌簌落着花瓣,我停了停,蹲下来拾了三五朵素白的小花放在黑漆托盘之上,一路只觉步履乘风。
仙官正凝眉挑拣着桌上一堆碎瓷片,我拽了拽他流水般的衣摆,他低头挑眉看了我一眼,而后从我手上接过茶盘,满满给自己斟了一杯,轻啜一口。
我爬上桌案,主动开口跟他搭讪,算是跟他讲和,他将紫砂小盅放在茶盘上,闲闲问我:“你的碧螺春,为何少些滋味。”
我端起茶盅尝了一口,果然寡淡得很,便跟他解释道:“天青拿了我的碧螺春做香包,整日戴在身上四处招摇,怕是味道都散了。”
仙官勉强咽下刚刚喝进去的半口茶,脸色一阵青白交加,而后朝我吼道:“你就这么谢我?”
瞧瞧,这样臭的脾气,吃喝也爱挑嘴,真是极难伺候。
可看在他刚刚给我撑腰的情分上,我且不与他计较了。
我低眉顺眼的问:“那要我如何谢你?”
小沉沉脸上突然现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抑郁之情,指着案头一部厚厚的旧书说:“你每日多看一个时辰的书,便是谢我了。”
我登时头大如斗,不是我不爱读书上进,实则是这本书太古怪,简直不知所云。
可我今日真心想要与他冰释前嫌,哄得他欢喜,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来,恹恹的翻开这本不知所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