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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椅似豆腐洒落一地,说道:“快将这小子带走,再给我找个人来!”
徐良向前欲抱起戴静轩,他费力挣脱,跑到傅天佑身旁用他的爪子将手臂划开,鲜血潺潺。他略带哭喊的嗓音说道:“我想学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功,替我父母报仇,求求您教教我!”
戴家世代务农,也是到了戴静轩父亲这代谋个秀才。怎料汉室倾覆,尚未来得及替国报效,家国不再就只能隐姓埋名于田间。戴静轩更是文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
傅天佑没绷住,噗嗤一声嘲笑。
戴静轩头颅高高扬起,像极了被掐住脖子的公鸡,眼睛因为紧张而憋得通红,就这样一刻不肯松懈的盯着傅天佑。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可以接受,求求您教教我。”他举起流血的胳膊,缓缓的送到傅天佑的嘴边。
傅天佑被他的豪言壮语逗乐,玩味的凑向前去。喉头发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流淌的鲜血,说道:“好,我教你。”
说完,扑到手臂处大声吞咽。
待他恢复,戴静轩已昏迷。傅天佑身子仍有些倦乏,命手下送他回屋内休息,见徐良依旧跪在地似有事禀报,问:“还有何事?”
“不知主子打算如何处置这孩子?真要教他功夫?”
傅天佑擦去嘴角的血迹,玩味的说:“他资质尚可,教些皮毛罢了。以他弱不禁风的模样,不受常人难以承受之苦,学不到什么东西。”
“一心报家仇,羌人当前谁人无家仇?不过是个孩子,没什么好在意的。”
徐良听着却是不赞同,戴静轩虽说身体虚弱,模样看着呆愣。但不哭不闹,说话间条理清晰,危及生命的情况下居然还能与傅天佑讲条件,足以见得不一般。再者能对自己下狠手之人,心智韧性皆是人上人。
但此刻他想说的却不是这些,戴静轩留下正中他下怀,他噙着笑手指一边抚摸身上的月亮纹饰一边说道:“主上不愧是有大智慧的能人,想的天衣无缝。一来这孩子自愿奉上鲜血,是有恩于主上,咱们理应妥善医治,待他身体大好再送回去不迟。二来,在船上时白衣夫人出手相助已被怀疑与咱们有所勾结,若是此时立马将人送回去,岂不是坐实了她与咱们的关系?”
徐良瞥眼见傅天佑被夸奖的连连点头,又接着说道:“咱们是好意不假,可对人家夫人就是不义。倚月楼是为驱除羌人,报天下不平事而建,自然不能做此不义之事,主上智慧令人钦佩,我等莫能望其项背啊。”
话锋一转,他明白傅天佑心底已赞同他的说法,这才将自己的目的娓娓道来:“属下愚见,想着那船是要南下去建安,不若咱们先派探子给那夫人留书一封,只说孩子安然无恙让她莫担心。而咱们……”他停顿片刻,深吸一口气说着:“咱们护送这孩子去建安,等她下了船与人群分开再送回去如何?”
傅天佑先是点头,可一晌后察觉不对劲,歪头坐在椅上哭笑不得:“徐叔啊徐叔,论老奸巨猾这世上还真没几个人比得过你啊。说半天原来是想我去建安,或者说想我去建安见一个人。”
“主上是个聪明人。”徐良眼眸深切,所说都是发自内心。“杜护法如今在建安助襄王,主上何不与他一聚化开多年矛盾?”
“我呸!”傅天佑气的站起,用手指着徐良鼻子大骂道:“杜仲这个竖子,要不是他恃才傲物,整天用鼻孔看人。瞧不起楼中上上下下,倚月楼会落得今日这田地?”
徐良心下一紧,傅天佑与杜仲的矛盾长达十年之久,恐不是一朝一夕能化了的。
“当年楼主早逝,长老们推举楼主幼子继位。结果他说什么其子虽天赋极高,但心思狠毒行事不端不能担当大任。当天晚上就去把人家武功废了,弄的现在倚月楼一盘散沙,东边不服西边的,南边不服北边的。就这样一人,凭什么我去服软与他了解恩怨?”傅天佑本就是稚童长相,说起这番话面目双眼下撇颇为委屈。
“国仇、家恨。”徐良刻意在两词间停顿。
颓然坐下的傅天佑撑着脑袋,满脸疲惫的挥手:“你受了伤,需好好休息。”
“主上!”
他只是挥手,一言不发。
因为房内燃了个火盆,每过一个时辰就要开窗通风。慎儿盯着桌上的蜡烛,一根差不多就是一个时辰。她睡意袭来,头昏昏沉沉,火焰长出重影,再即将倒下睡个不省人事之际,有人敲门。
她揉揉眼睛熟练的应答:“林叔叔,娘的伤口刚刚换了药,现下睡了半个时辰,没有大事。”
慎儿说这话时,脚步未移动半分。百无聊赖的撑着脑袋,并不打算给林奇安开门。小孩儿心思敏锐,尤其是慎儿这般聪慧的,轻易便从些细枝末节探查出不一样的气息。虽然她年纪尚幼不懂林奇安对李相月的情愫,但本能的她拒绝他离娘亲过近。
“静轩有消息了,我想月娘一定想知道。”听见戴静轩的名字,慎儿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正想直接打开门,手挨着把手又收了回来。转身将李相月的床帘放下,确认从外什么也看不见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