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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出花的就老了,太嫩的也不成,味道欠缺。要挑选那些将将长出三四天,淡淡青色而没有变为绿色的宽叶。
碾碎拌入糯米粉中,包上蛋黄或是糖心,隔水蒸熟,就如上等翡翠似的晶莹剔透。慎儿边摘艾草,边吞咽口水直到小布篮子装不下了,她才一蹦一跳的往回走。
听说建安还有一种特别的口味,包入瓜子果仁什么的,很是奇怪可凡是都要尝试,得想办法让娘亲学了做给她吃。
手放在门栓上又悄悄的收回来,慎儿掂量手腕处的小布篮子,她想给娘亲一个惊喜。耳朵伏在门上,娘的脚步来来回回,应是在院中晾衣裳。
“月娘,我来吧。”林奇安接过李相月怀中抱着的竹篓。说来极不好意思,李相月以他手上有伤为由,帮他洗些外衫。从北到南,月娘对他拂照颇多,而他像个废人渐渐的习惯这种依赖。
步入三月,空气中的清凉消散,李相月盖住的纱帘令她气闷。干活时,不多久就要进屋撩开一会儿。
林奇安见状说道:“小院偏僻,你的仇家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会知道你在这儿,纱帘就取下吧。”
李相月取下两日前晾好的衣裳,好几天没刮风了,衣裳有点味道,她想等会用艾叶熏熏。一时没有回应,林奇安问第二次,她才迟缓的摇头,往常纱帘单纯是不想被人认出,现在倒多了层意味。
掩在纱帘的杏眼瞟了眼林奇安,暗自叹息。
好像自打进了建安,她便总是魂不守舍心事重重。林奇安舔着嘴边的胡茬,战战兢兢的问道:“月娘,你能说说你的仇家究竟是谁么?”
“他……他是别人口中的魔头,杀人如麻作恶多端。”李相月手指勾结一起,抠下被水泡白的死皮。“可其实不是那样,他很好、很好的,心有家国,谦谦君子……”
“他是你仇人?”林奇安打断她,这番描述哪像仇家,反而像是情郎。
李相月手下用力,大拇指处抠出血珠,顺着手指滴进地里。
“我与他,是冤孽。”
“无论你的仇家究竟是何人,我都能护你周全。”林奇安顿了会儿,眼下这光景他形同废人,说这话毫无说服力。于是他补充道:“再过小半月!只需再过小半月,等我见到襄王,告诉他一切,他会助我夺回林家,重振林家威风。到那时就没人能动你,我可以保护你。”
李相月警觉的退后两步偏过头说道:“这里的日子虽然过得安宁,但慎儿始终住不大惯。待见到襄王后我就带着她离开,仇家自然找不到我们。”
“你要走?”林奇安迫近几步,眼中不敢置信。“月娘,我能照顾你和慎儿的,你相信我。”
慎儿隔着门板,听不清楚模模糊糊,愈发将自己贴近门,想听听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李相月感到他情绪起伏,知晓再避不过叹口气好言说道:“林少侠,月娘有夫婿也有孩子。”
“我不在乎!你之前日子过的苦,慎儿乖巧我会待她如亲子。”林奇安所有的惴惴不安,连日累积的患得患失在此刻爆发,将压抑心中敢说的不敢说的羞愧一并吐露。
“不行。”李相月直接拒绝,怕挫伤他又添了句:“月娘不值得,林少侠往后莫再提此事。”
说完转身就要回房,林奇安热血涌上脑,他害怕李相月一走就不会再理他。快步走到她身前,拦住她的去路,突然抓住她的手。
“你放开我!”李相月大喝一声,正如甩开他手时,身后大门被人推开。
小布篮子跌落溅起薄灰,慎儿站在门外盯着两人相连的手喃喃道:“原来娘一直在骗慎儿,你是个坏蛋,慎儿不要理你了!”
哭着跑开,不见踪影。
“慎儿,不是……”李相月甩开他的手,朝着慎儿离开的方向追去。
林奇安喊住她:“月娘,我心悦你,我明白说出来你或许再也不会理我,但我仍想说我心悦你!我想照顾你,想娶你。”
“林少侠,如果你的手完好无损,如果你还是林家少主,你会娶一个带着女儿的寡妇么?”李相月半只脚踩在门栏处,没有回头说道:“一晌失去所有,想把握身边为数不多的温暖情理之中。但请林少侠分清,害怕失去和真心欢喜的区别。”
林奇安扬起手慢慢放下,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埋头哭跑,跑着跑着不知怎么的就到了东水临街二十五巷。慎儿满背大汗,湿透的衣裳被风一吹,冻得打了个哆嗦。她低头看了眼鞋面,跑的时候不注意,踩了几脚泥,粉白绣有桂花的鞋子已经浑黄不堪。
她想娘亲免不了会说她几句,有些忐忑。可转念想,娘亲正和别人感情好着呢,还会念及她?怕不是心底早就将她抛到不知哪个角落里。
这么思索,她愤懑的情绪更盛,气呼呼的想去外公和舅舅墓前告状,必定得让他们今晚入梦教训教训娘亲这个说谎话的坏孩子!
临近李家院子时,她眼尖的望见外公和舅舅的碑前有两个陌生人。站着的那位高大雄壮,看起来凶神恶煞,虽然只是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