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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李相月与杜仲有私情是众所周知,但胆大到生个孩子,仍是让人结舌。回想李相月一路上对慎儿父亲透露的点点滴滴,林奇安那些想不明白的地方,终于连成一线豁然开朗。所谓冤家也好,仇人也罢,原来说的都是杜仲。
只是他还有一点未解,既然是杜仲的孩子,父亲尚在为何不见她来相认,难不成是杜仲不认!他向负心汉投去愤怒的目光,却见他已是极痛心模样,唇畔的山羊胡悲切地拧成一团。
杜仲心中百味陈杂,起初是为李相月已嫁人生子而心酸苦涩。毕竟他不确定李相月会为他抛弃师门,两人感情中,一直是他追她逃,稍不留神人就无影无踪。
尤其是她离开的十年,无数次他设想,如果他们没有相遇,她会是何等模样。或许两人是宿命的死敌,甚至他会死在她手中,可起码她还活着。
人生在世快四十载,他自诩潇洒快活,唯独在她身上栽了跟头。所有的骄傲与自信都不复存在,直到小女孩说出自己的姓氏,他才真真正正的知晓,她爱他,不比他少丝毫半点。
“好你个李相月,不但与杜仲勾结,还生了孽种,是将云梦规诫忘的干干净净了罢!”沐青黛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快活,有了孽种师父绝不会姑息,以她对李相月的了解,绝无放弃自家孩子的可能。“师父,您可不能手软了,师妹们都看着呢。”
李相月低声哀求:“师父,稚子无辜,弟子愿意承担一切。”
云苓没给她这个机会,长剑改道冲向慎儿去。李相月随手拾起石子,弹射出去打中剑锋,自己抱着慎儿侧身躲过,长剑刺穿左臂,白衣成血袍。
慎儿的虎劲儿被这剑吓的所剩无几,强撑着没有哭闹,转身时不忘吐口唾沫在云苓身上。
“哧。”杜仲发笑,果真是他的孩儿,胆识过人。
又一招剑锋,李相月用流云出岫手抵挡。奈何实力相差巨大,一招下来,手背已是伤痕累累。顾不上查看伤势,向后仰脚踢剑锋。
云梦剑是寒冰练成,饶是炎炎夏日都透着彻骨冰冷,更别说如今刚刚三月中旬天气尚寒,剑锋的凉意直逼彻骨冰水。从脚踝处开始,没有一点知觉,她所有举措仅是勉力支撑,别说抗衡,就算是维持这样的弱势也是极其为难。
李相月不想也不愿与师父对抗,多是闪躲回避,几招后气喘吁吁。
正午的阳光被云彩遮挡,万刃山庄的琉璃瓦顶因没了光而黯然失色,显现原有的暗灰色瓦砖,一切都笼罩在灰黑色里。
天是黑的,云苓的脸是黑的,李相月愧疚无奈的眼眸是黑的,杜仲扬手弹出的石子也是黑的。
抵挡那颗石子的剑锋更是黑的,握剑的手颤了两颤,手腕处有一声几乎不可闻的清脆响声,云苓的手竟然就这般折断。
她引以为傲的云梦剑,脱力跌进同样是黑色的泥土里。玄色刻有谨言慎行四个大字的寒玉长剑,沾染尘土的污浊再不是高高在上的宝剑,更像是寻常人家切菜砍肉的菜刀。
云苓的脸变得黑了,如果说方才是屋顶的瓦片,现在就是落地的宝剑,黑沉沉的像是要将五官也隐去。
没有捡起心爱的宝剑,双手结做莲花状,对慎儿下了死手。
按理,打伤她的是杜仲,令她没了面子的也是杜仲,凭她标榜的仁义道德,这事怎么着也得算在杜仲头上。可她偏偏要杀的就是慎儿,无论是挑个软柿子捏也好,给杜仲下马威也罢,她的目标自始至终没有变过。
杜仲眼神一变,他能用石子伤了云苓,实属侥幸。刚刚她对自己没有防备,这才得了手,如今她盛怒之下,再想同样的招数伤了她,无异于天方夜谭。
云苓的流云出岫手如李相月所说,变化莫测看不清招式前,就要落在慎儿背上。
身侧扭转,李相月打算用背脊挡下这招。
预料中的疼痛迟迟未到,身后覆上温热的躯体,腥甜的血腻气息喷洒后颈。她抬手摸下,鲜红一片。
“杜仲!杜仲!”她抱住瘫软身躯的杜仲,眼瞧着他含笑闭眼,晕死过去。
这一掌,足以令他暂时压下的所有伤痛爆发,铜墙铁壁也难坚持。就在他闭眼的霎那,云苓又接着打出一掌。
李相月苦笑,今日一家人死在一起,也算是圆满。
“老妖婆,欺负女人孩子算什么本事!想打架和我打!”流云出岫手被一声龙吟截下,灰黑色的长甲里镶满抓下的嫩肉。
傅天佑用舌尖舔下嫩肉,嚼了两口吐在地上:“死老太婆,人恶心就算了,肉怎地也是酸的?”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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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月楼与云梦谷不可不谓是宿命中的仇敌,前有云栖一事令倚月楼名声败坏,后有盗窃三宝彻底结怨,倒也说不清谁对谁错。云梦谷中人自然对他们没有好脸色,然则倚月楼又何尝不是?
楼主宽容大度,杜仲自持清高,对云梦谷众人不屑辩白,但他傅天佑不一样。
他自认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