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2
脸上黄一块白一坨,无论从何处来看都算不上美人。“你自己呢,十年过的如何,谈的上对得住三字么?哎,像你总想着对得起所有人,反倒自己恐怕一时都没想过对不对得住。”
“你师父,你师兄都问你悔不悔,他们想听你说后悔,想见你与我决绝。”杜仲默默下了床,走到她面前说道:“我想听你说不后悔,也知道你不后悔,只望你多念念自己,一颗心别总挂记在旁人身上。”
李相月侧身躲过他伸出的手,低着头死死盯住自己的鞋面,一会儿蓝色碎花的图样被泪水打湿,深邃而招摇。
上次听到这话时,是与父亲对饮,她有依靠能畅快的敞开心扉,如今她是慎儿的山,随心已是困难重重。
“我很好,谢谢。”她压低嗓子随了句:“慎儿不适合江湖厮杀,她胆子小,晚些我带她下山没人会知道她是谁的。”
“她是我女儿!”杜仲不明,事到如今她仍想着离开,不由带上了怒气。“挂着杜仲女儿的名号,她只有在我身边才能安宁。”
“你可以当她不是你的女儿,十年里是这样,接下来的二十年三十年一样可以!”李相月走进心底的死胡同,被虚空没由来又分外坚定的条条框框锁死,无意说出伤人的话语。
杜仲气急反笑,身体前倾看着她问道:“李女侠,慎儿今年九岁,咱们十年前认识,恰好我又姓杜,你让我当她不是我女儿。是该夸你当年见多识广,还是天赋异禀能在短短的一月内遇见别的姓杜的男人?”
“你!”李相月猛地抬头,双眼迅速泛红,泪水一直打转强忍着不落下。“是又如何!”
这下慌神的轮到杜仲,他这张不饶人的嘴关键时刻犯了事,眼见李相月眸色变得冰凉,急的想抓住她的手,不出意料被甩开。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与杜护法再没有情谊可言,望今后莫在叨扰!”转身就要离开。
“我不是……”人都要到门口了,一时半会儿怎会听他辩解?杜仲手挠了下后脑勺,另只手捂住嘴,哇的一声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李相月听见声音,以为他又耍什么花招不欲理睬。直到迎面的子衿尖叫,她才发现晕倒在地,月牙白的衣袍上满是鲜血的杜仲。
“杜仲!”
这声震得外头的雷驰心头微颤,下意识的松开纸鸢线,慎儿画的小鸡啄米图飞到半空消失不见。
慎儿瘪嘴,想着要不再画张得了,扭头发现雷驰欲往园子去,喊住他。
“不是什么大事,你不是说爹爹很厉害么,他怎么会出事呢?”她捻着画笔思索着这次该画什么图样,要不画个交颈鸳鸯,正和她心意。就是不知道如何下笔,画来画去,似乎整了两只水鸭,哪儿哪儿不像。
雷驰是走也不成,留也不成。
杜仲给他的命令是保护慎儿,最好能时不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在慎儿面前夸夸他,他不应该走。可杜仲明显出事了,心里不能不谓之忧虑。
他这副犹豫不决,五官拧在一块的表情被慎儿看在眼里,她轻飘飘说了句:“他不是早就醒了,难不成你是不知道的?”
“!!!小姐,你从何而知?”雷驰汗如雨下,心想不愧是护法的女儿,看着模样年纪小小,心里和明镜似的,指不定有多少弯弯道道。
慎儿正为眼睛怎么画而烦忧,显得烦躁至极:“静轩哥哥说天佑伯伯说的,你们放心我没告诉娘亲,不过……现在她应当也是知晓了。”
雷驰长出一口气,夫人先前不知就好,转念一想那声喊便显得更为疑惑,难道知道后俩人是打起来了?我滴护法啊,别听傅堂主说啥女人是打服的,不成的啊!
“帮我递下砚台,还有朱砂。”慎儿摊开手,迟迟等不来东西,回头见他仍然愁眉不展,叹气说道:“雷叔叔你且将心放在肚内,昨日我与静轩哥哥回去时遇见子衿姐姐了。我让她转告给爹爹,娘亲耳嘴巴硬,心肠软,若是硬碰硬定是两败俱伤,适当服个软装个病吐口血什么的,娘亲就哪儿也去不了。”
慎儿愉悦的哼起小调,将自己画出的水鸭嬉戏图强硬的定义为鸳鸯交颈,吵着让雷驰继续陪她放风筝。
心中大骇的雷驰已不是满头大汗能够形容,手心里攒着汗珠,是再也不敢得罪这位小祖宗。
闹了这么一出,走是不可能走了,李相月只好住下,每日看看杜仲,见他虽然醒了但仍是虚弱,时不时吐口血。想说的是说不出口,对那日的事也绝口不提,等他大好了再说不迟。
林家的遭遇颇受万仞山庄众人唏嘘,看望林奇安的人渐渐增多。他原是善交际的好手,但林家出事那些交好的世家也不见关切,甚至不乏落井下石者。明白与百人交好不如一知己,心思淡了下来,除了常来园中同李相月说话,并不与人来往。
时间久了,流言蜚语传出,说什么的都有,皆是用玩味的眼神看向园子。
杜仲生着闷气,他现在扮演着体虚重伤未愈的角色,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是躺在榻上,风声传来他自然不信,只是吃着味又不好问,憋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