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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知的故事,都在刹那间成了传说。也许在不久后,会有人发现财宝,不过这一切和洞内二人早没了关联。
襄王一战打的极苦,好在最后的胜利仍是属于他的。
战后,大摆庆功宴。戴静轩破天荒的被允许喝上一杯,他端着酒杯,心中却挂念着怀中的几颗棋子。
不久前,有人深夜造访,留下这几枚棋子便离开。他认出是与小公子下棋时见过的玉色棋子。
“主子说过,如果他败了,他的东西只能给您。”传话的暗探说完就服毒自尽,他连追问的机会都没有。
酒是喝不下了,他从宴上溜走。捧着棋子坐在河边细细观察,尽也让他看出个一二。每枚棋子有个细缝,掰开看是一封封密信。
“许唯,年二十六,胶州人士,化名多齐尔……”
每一封上有好几个姓名,算下来一共百来位,皆是小公子十多年来埋在三皇子周围的暗桩。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戴静轩几乎能想到他的语气,手激动地发抖,有了这个对付夷人就更轻松了。
正欲直接交给襄王,他跨出的脚又收了回来。将密信上的信息一一背下,再将信浸入河中,泡个稀巴烂。自己长出一口气,面色如常的回到宴中。
他耳边好像能听见小公子的声音:“看吧,你就是与我一样的人,对权力有无限的追求。”
那又如何?戴静轩甩掉脑内的声音,男儿志在四方,有理想何有错,只要方法得当他想要的自然该去争取。
欢歌曼舞中,那些关于战争的伤被人暂时忘记。也许战争将来还会继续,可这一战,足以令夷人畏惧,美好的生活就要开始了,不是么?
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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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起坟前一抔黄土,李相月小心翼翼地打开荷包,将黄土抖进去,系在慎儿脖子上。
“给外公和舅舅磕三个响头,他们会一直保佑你的。”
慎儿点头,跪在地上。虔诚的磕着响头,这一去便又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回来。
李相月摸着石碑若有所思,就连慎儿唤她也没有反应。
“你是舍不得了?”杜仲假扮林断时将头发染黑,现在长出了一点,他嫌难看用布包着头,倒有几分异域商贾的样子。
李相月叹气:“是有些舍不得,可他们早就去了,我再舍不得,他们也回不来。”
她们乔装打扮一番回到建安,就是打算与过去道别,随船出海去。
“我是在想傅疏竹,原先以为她愚钝,不识好坏便没有多大感觉。”她凝视杜仲,轻轻依靠在他怀中。“没想她是如此一刚烈女子,心里不免有些相见恨晚。越是如此想,就越为她可惜,你说是不是年纪大了就爱胡思乱想?”
杜仲用手指弹了下她眉心:“说什么呢,在我面前说年纪,给我添堵呢?”
李相月挤出一抹苦笑没有说话。那日她见小公子虏着傅疏竹进洞,不想引爆埋好的□□。
不料杜仲将一块布料递给她,上面潦草的用血写了几字。
“我俩已中毒,对不起。”
短短几招时间,她能写的不多。扑到杜仲身上时,手搭在他的手指上,杜仲便知她已经药石罔效。
“傅疏竹是傅天佑的女儿,当然与他一样自有侠骨。”杜仲安慰道,眼里也有无奈,傅天佑唯一的独苗他没能护住,怕是九泉下难免要打一架。“况且她娘也是宁折不弯,外柔内刚的奇女子。想当年傅天佑练功走火入魔变成孩童模样,她娘宁愿自己气死也不原谅他,有这样的爹娘,她岂是鼠辈?”
“她选了自己想去的路,咱们又何必悲春伤秋?”
李相月心中好受了点,凡是心中有念,死又何惧?大抵是人与人的路不同,她想傅疏竹应是不悔。
三人从东水临街二十三巷出来,已经有船在岸口停靠,子衿站在船上,不时眺望。
她手不停揉搓着,明明夏日正浓,她却害怕的背脊发凉。之前小公子用妹妹威胁她,让她毒害杜仲,虽然最后一刻换了药,但背叛始终是背叛。
前段李相月同她说,原来妹妹早在几年前就死于风寒,她所做一切都是被人蒙骗,情有可原。她也劝自己不要多想,可一见着杜仲的眼睛,她就愧疚的无法抬头,生怕他们狠心将她抛弃。
见三人行来,心底里开心,激动的握住栏杆招手。
微风拂来,携带海水独特的咸腥。杜仲立于船头,看向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蔚蓝,二十多年前他驾着一艘破船,大无畏地来到中原。荒唐过,威风过,落寞过,也伤心过。
同样望着这片海,他的心里忽然平静的掀不起一丝波澜,好像他回到早该回来的地方,如家一般令人安心。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你总问我舍不么?你呢?”李相月安顿好慎儿,见子衿将她逗的哈哈大笑。自己走到桅杆处,与他一同吹吹风。“名利你自然洒脱,但襄王还有倚月楼就真的一点儿也没有挂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