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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可被雷劈死,是不是有点不大体面,小老百姓骂架时,常说你丫的坏事做尽,小心遭雷劈!
    在大家的观念中只有作恶多端,罪大恶极才会被雷劈死。
    更有卫道士在呐喊: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当灵魂上升,骤然身轻的时候,夏沅还有意识,她想起老头说的话,你今年有血光之灾,妈蛋,十会算命八回不准的半仙,两次准头竟然有一次落在她头上,二分之一的几率,她这是有多糟老头恨啊!
    听说人死后,好人上天堂,坏人下地狱,夏沅努力回想自己的一生,肯定没做过类似于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恶事,但小恶还是干过的,比如在路上捡过一百块钱没交给警察叔叔,看见班里同学作弊不仅没告诉老师还帮着打掩护……诸如此类芝麻蒜皮大小的恶事。
    谁能保证自己一点恶事都没做过,没人能保证,孔子都不能,所以她是好人。
    之所以被雷劈死,其主要原因是她站的太高,如果她站在山谷,就没这事了,中国还有句古语叫做: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她死时才三十三岁,真真是红颜薄命!
    感觉空间一阵扭曲,她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没了意识!
    “大夫,我家沅儿怎么样了?”
    “没啥大事,有点脑震荡,休息几天就好了,你们要是担心的话,就住院再观察几天,”
    迷迷糊糊间,夏沅听见夏鹤宁的声音,她以为是幻听,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不对,她死了,被雷劈死了,夏鹤宁也死了,死在去法国看她的航班上,飞机坠毁,乘客无一幸免,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天妃村的坟墓里立的也是个衣冠冢,陈淑香和夏阮阮说是她害了爸爸,不许她去给爸爸上香。
    爸爸那么疼她,如果知道她死了,肯定会来接她的,新死的灵魂都是由死去的亲人来接的,夏沅想真好,活着见不着的,死了都见着了。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白,她想这应该是天堂了,若是地狱的话,该是一片黑暗!
    这个是常识,死没死过的人都知道。
    “沅儿,醒了,”是奶奶。
    奶奶旁边是爸爸,到底天堂风水好,水土养人,爸爸和奶奶都比在人间年轻好多!
    “沅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爸爸凑过来问道。
    “爸爸,对不起,我只是太想你了,才在电话里哭着说让你来看我,我没有耍小心眼跟她们争宠,我是真的太想你了,真的想你,”夏沅努力地朝夏鹤宁身边挣,她真的想他,自十七岁去美国留学,她就再没见过夏鹤宁,她知道夏鹤宁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那是她叫了十多年的爸爸啊,她们说不是就不是,说不许叫就不许叫,说不给见就不给见,她忍的好辛苦,可是十多年的感情,你让她如何割舍得下,忍的住思念,童家是好,吃的好住的好,连爸爸也是亲的,可是她一点都不想要,她只想要那个会抱着她玩高高,会驾着她骑大马,会给她歪歪扭扭的小辫子,会唱跑调跑到大西北也许还会吓死几匹狼的爸爸,童家不是她的家,她不爱也不稀罕。
    国外留学的生活好冷清,没有奶奶烧的红烧肉,没有爸爸买的酱肘子,没有夏沣捉的锦鸡,没有夏淙烤的小麻雀……什么都没有,她只是想家人了,只是想让他们过来看自己一眼,为什么飞机会爆炸,然后,她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爸爸没了,奶奶没了,连哥哥们也不愿见她,她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只能在梦里见他们。
    “爸爸,你来接我了,是不是证明你不生我气了,你心里最疼爱最喜欢的还是我,”
    “当然了,你是爸爸的心肝宝贝,爸爸当然最疼你也最喜欢你了,谁都不能跟我家沅儿比,”
    夏鹤宁没想到陈淑香的怀孕会让沅儿这么没有安全感,明明在乡下时还好好的,怎么一回镇上就这样不安,是不是陈家说了什么话被沅儿听到了,亦或是借着四丫的嘴说了什么,才让沅儿这么激动跟她打闹起来,以至于被推倒在地,磕到了头。
    有心想问问,但沅儿哭的太厉害了,往常这孩子也娇,不顺心时也爱哭闹,但大多时候哄哄就好了,属于眼泪落的快也收的快的,可今天却是怎么哄也哄不住,似乎忍了好久,要一次性的哭个够,撕心裂肺,让人听着特别揪心、难受,挖心肝的疼!
    哭的都脱力了,最后在他怀里哭睡过去,还牢牢地揪着他的衣服不撒手,一动就皱眉,可怜巴巴,真是疼死爹心了。
    夏赵氏递给他一块温热的湿毛巾,“给孩子擦擦,”
    “娘,你说陈淑香是不是给沅儿说了啥,怎么就让她哭成这样,”
    “鹤宁,要不我带着沅儿去你大哥那住段时间,待淑香生了之后再回来,”
    “娘,你看沅儿这样,我能让你带她去哪,去哪我都不放心,”夏鹤宁指指自己被攥得死紧的衣襟,将夏沅朝怀里拢了拢,手有节奏地拍打着背部,生怕人睡的不安稳,还小浮动地晃悠着。
    “哎,当初就不该听你大姐的话将沅儿安你们头上的,给你大哥就好了,你大嫂喜欢沅儿,沣儿又是儿子,一儿一女整好凑成一个好字,也没你们这么多事,”
    “娘,你又背着我说我坏话呢,我都听到了,”
    “别说背着你,就是当着你的面我也这么说,”?
    ☆、往事(捉虫)
    ?  “娘,沅儿咋样了,我刚在路上遇到小梁,说沅儿给磕到头送医院来了,咋回事啊,”
    “跟陈家四丫打架,被推搡磕到门框上了,后脑勺磕破了,没啥大问题,住院观察两天就能回去了,”
    “得嘞,不用问就知道陈家又出幺蛾子了,宁子,我说他们老陈家一天不作,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是咋地,”
    来人叫夏小香,夏鹤宁的大姐,秀水镇镇医院的妇产科护士,妇产科跟儿科是母子科系,两科的医生护士都熟的很,谁家有亲人来看病,都会相互支应一声,这边夏沅刚被送到医院,那边就有人跑去告诉她了。
    她当时正在给产妇下奶,也没细听,得知沅儿伤的不严重,给产妇下完奶才赶过来,路上遇到儿科护士小梁,就问了几嘴,小梁也不太清楚,就听说是两孩子玩闹时磕到的,听她娘一提陈四丫,小火就有些压不住,“这老陈家消息够灵通的,昨个你们才被宁子接回来,今天他们就敢打上门,真当我们老夏家没人了,”
    “小点声,刚睡着,”夏奶奶嘘了一声,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夏小香也是真渴了,那产妇是不易下奶的体质,她忙活了半天才弄出来,因记挂着侄女,水都没来及喝一口就赶过来了。
    接过她娘递过来的茶缸,咕咚咕咚喝了一气,方才觉得嗓子眼没那么干了,见夏鹤宁还将沅儿抱怀里搂着,便拍拍床说,“还抱着干嘛,赶紧卧床上,这样睡的也踏实点,”
    “我先抱回,刚哭的凶,这才睡着,睡熟点再放,”夏鹤宁压着声音说,用毯子将夏沅又裹了裹,轻轻拍着小背哄她睡熟。
    “……”夏小香眼角抽搐,她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叫柳林,比夏沅大两岁,因是继三个孙女后柳家唯一的大孙子,重男轻女的公公婆婆把他宠的不行,要星星不给月亮,老两口的退休工资几个儿女谁都别想沾一分,全都用在他身上了,前段时间还托人搞来一个从美国进口来的变形金刚,那家伙,老贵了,就连她这个一分都不用出白占老人便宜的亲妈都觉得老两口宠孩子宠的太过了,难怪她那两个妯娌每次来家都要酸上一番。
    而她老弟待沅儿就算赶不上老两口待柳林,也差不太多,她有点同情陈淑香那女人了,换谁挺着大肚子老公却将别的女人捧手心宠着都会气不顺,哪怕她只是个六岁的小女娃。
    “听说你花了三百块钱给沅儿买了个洋娃娃!”
    “你听谁说的?”夏鹤宁惊讶,那洋娃娃是他托朋友从上海带回来的,他们这儿根本没得卖,陈淑香问他时,他就说一朋友送孩子玩的,没花钱。
    “还能有谁?陈秀呗,他们厂的那赵科长调职了,她男人那个副科想动动,昨天去几个厂领导家串了串门,看到厂长小孙女手里抱的那个洋娃娃跟沅儿的一样,就随口跟厂长儿媳妇问了下价格,那儿媳妇告诉她了,还说咱这没地买,只有北京上海那种大地方才有,陈秀回来就跟我们科的小刘抱怨了几嘴,小刘又学给我听了,”
    陈秀是陈淑香的亲二姐,这事被她知道了就代表着陈淑香乃至整个陈家都知道了,夏鹤宁皱眉,他不怕陈淑香跟他闹,没有这事还有别的,就怕她不依不饶,拿肚子里的孩子和沅儿撒气,只怕沅儿的受伤,不是她的迁怒,也是她纵容的结果,反正跟她脱不了干系就是。
    他有满腔怒火想要发泄,到底还是忍住了,她肚子里怀着孩子,真闹起来,苦的是两孩子。
    他不明白,婚前的陈淑香虽然不睿智、不聪慧、不漂亮,还有点小心眼、小性子、小泼辣,但到底还是温柔、勤快、贤惠、宽容、大度的,怎么一结婚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多疑、敏感、小气、自私、虚荣……怀孕后小脾气成暴脾气,多疑都快变成神经质了,小泼辣也变成大泼妇,三句不离钱,越发显的刁钻、刻薄和势力,让人难以忍受,连同在一个空间里呆着,都觉得呼吸不畅。
    “怎么,沅儿的那个洋娃娃还真是你花了三百块钱买回来的?”夏小香怪叫。
    “嗯,”自己亲姐姐,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哪还能瞒着。
    夏小香冷抽一口气,指着自己的老弟,“三百块买这一个不当吃不当穿的布娃娃,宁子,你这是发横财了,还是脑子被驴踢了,”
    她只有柳林一个儿子,对漂亮乖巧的夏沅也是打心眼里当闺女疼着宠着,平日里衣服吃食没少给买,但让她花三百钱给孩子买这么一个抱在怀里的小布娃娃,她是说啥也舍不得的,三百块啊,要知道她一个月的工资加奖金也不过将将一百多点,这就是三个月的工资!
    “姐,你小点声,”夏鹤宁拍拍怀里的夏沅,确定她没醒,小声说道,“我看沅儿之前的那个布娃娃都旧了,这不是她生日快到了,我就想买个新的送给她,”
    护士要进来给夏沅挂吊瓶,夏鹤宁将她卧床上,盖好被子后扶着小手让护士找血管扎针,“护士,一会扎针时你轻着点,我家闺女怕疼,刚睡着,呆会别给疼醒了,”
    护士姓李,跟夏小香挺熟的,知道夏鹤宁是她弟弟,遂笑着打趣道,“这么不放心,不然让你姐来,我这扎针的技术可比不上她,”
    “这活我干不了,回头把她姑娘扎哭了,他敢直接跟我尥蹶子,不认我这个姐,你是外人,不怕,真扎哭了,他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夏鹤宁嘿嘿笑着,两人的话谁都不搭,李护士专业过硬,说话的功夫,针就扎了进去,夏沅皱了下眉头,夏鹤宁忙轻拍被子,哦哦哦地哄她睡,见李护士调试水滴的速度,又说,“那个,护士,我听说点滴速度太快,对孩子心脏不好,是这样不?”
    李护士扑哧又乐了,“对,你知道的倒是挺多,我见过不少疼孩子的家长,但疼闺女疼到这份上的,你还是第一个,不过,这孩子也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一个,回去后注意点饮食,别让孩子额头上留疤了,”
    “护士,你等等,我拿笔记一下,”
    “这个问小香姐就行,不用专门记,”
    “这产妇的忌讳和小孩的忌讳哪能一样,隔行如隔山,对孩子,你比她专业,”
    夏小香气的鼻子都歪了,也没让夏鹤宁放弃跟李护士借笔、纸记夏沅要忌嘴的吃食。
    送走李护士后,她阴阳怪气地说,“你这爹当的可真够称职的,都快成二十四孝了,”
    “我闺女我不疼嘛,”夏鹤宁将写满字的纸小心折好,装进兜里,又帮夏沅掖了下被角,觉得那李护士说的一点都不错,他家丫头就是好看,满镇子都找不出比他姑娘更漂亮的孩子。
    怎么看都看不够!
    又想起夏沅那爱臭美的小摸样,这疤指定不能留,真留了,还不知丫头哭成啥样呢?
    “不当爹不知当爹娘的辛苦,你当爹的疼闺女,舍得花三百块钱给她买个洋娃娃,有想过买点东西孝敬孝敬夏咱爹娘,孝敬孝敬我这个从小背着你长大的姐姐,”
    夏奶奶一共生了六个孩子,除了第一个女孩因小鬼子扫荡夭折外,剩下五个孩子都养活了,夏鹤宁上面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他是家里老儿子,比最大的大哥小了整整一轮,所以格外受宠。
    农村活多,一天到晚没个闲,赶上农忙的时候,一家老小都要下地,夏鹤宁小的时候,哥哥们正是半大小子爱玩爱闹的时候,谁有耐心哄他啊,玩疯的时候,就将他朝草堆里一扔,让他自个抓草玩,有一次差点被拍花子抱走,自那之后,夏奶奶就不敢将小儿子丢给两个大儿子带了,虽然夏小香只比他大六岁,但农村女孩早当家,儿子指望不上,只能让女儿上了,夏鹤宁是被夏小香背着长大的,说是拿他当半个儿子宠着也不为过。
    就算她爱屋及乌,拿夏沅当亲闺女看,但见夏鹤宁待夏沅这般事无巨细,也免不了有些吃味。
    “姐,说这话你亏心不,我哪次去出差没给你和妈带东西回来,”
    “可你哪次出去也没少给你闺女带东西,谁知道我们是不是顺带的那个,”
    夏奶奶虽然也觉得儿子花三百块钱买个不当吃不当穿的布娃娃有些奢侈、败家,但若由着女儿再说下去,要将脾气小暴躁的幺儿说恼了,让姐弟之间起了嫌隙可就不好了,忙紧急叫停,“买了就买了,就沅儿她妈留下的那些钱,别说一个娃娃,就是十个,沅儿要是想要,咱也给她买,”
    夏小香住了嘴,人夏商婉没让他们老夏家给白养孩子,人家托付孩子的时候是连着家产一起的,一千块钱的现金,外带位于秀水镇东街的一幢二层带阁楼的小洋楼,那是秀水镇上最漂亮最豪华的楼房,在秀水镇独领风骚,独占鳌头好几年,即便这几年镇上也有不少人家仿着那套小洋楼建了好几套房子,但它依然是秀水镇上最漂亮最豪华的楼房。
    夏商婉不是秀水镇人,她是六年前夏鹤宁回乡探亲时在路上救回来的,当时她晕倒在地,夏鹤宁将她送去医院,然后被查出怀有四个月的身孕。
    夏商婉告诉他,她姓夏名商婉,父母在那场动荡的年代里伤了身子,不等返程就双双病逝,她家的房子也被政府没收了,她没地可去,就在上海租房子住,然后遇到她的丈夫,因她身体不好,又父母双亡没有依托,婆婆并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丈夫被派去美国留学后,婆婆便给了她一笔钱,逼她离开上海。
    她也是离开上海才知道自己怀孕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去哪,得知夏鹤宁也姓夏,就跟他一起来了秀水镇。
    在她没来之前,东街那块地是镇上居民开辟出来的菜园子,她拿了钱让夏鹤宁将那块地买下弄成宅基地,让工人照着她画的图纸盖了房子,去过上海的人都说这是仿造上海小洋楼盖的。
    除了房子外,还有将近半亩地的菜园子,用矮石墩柱子和铁栏连着洋楼一起围住,然后规划成花圃,在里面种上花草树木等植被,一到春夏之际,花香树绿,别提多好看了,引来不知道几多人的驻足。
    只是自从夏商婉走后,那小楼便空了,没了人气花草树木也没了生机,哪怕夏家定期让人去休整打扫,也没了往日的争相怒放。
    夏鹤宁也没怀疑她,主要夏商婉表现的太单纯了,一看就是保护很好的大家小姐,且他也没啥可让人贪图的,还有就是夏商婉长的真心好看,就跟那古画里走出来的宫装美人似的,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眼眸宛若星辰,观之可亲,反正夏鹤宁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漂亮的女人总能轻易取信别人,要不是怎么会有美人计一说。
    他探亲假没几天,这次回来是为了跟陈淑香结婚的,就算怀疑也没那个美国时间去查,结完婚将夏商婉托给了在秀水镇上班的大姐,就回部队了,半年后收到大姐家书,说商婉生了个女儿,非常漂亮,起名叫夏沅,小名沅儿。
    房子也建好了,通了两个月的风后,带着女儿住了进去,不过,夏商婉身体很虚弱,根本没办法亲自带孩子,请她帮着找个保姆,娘闲着没事就经常过去帮忙带孩子。
    沅儿三岁,夏商婉病的连床都下不了,正赶上夏鹤宁又一次回乡探亲,便求他收养沅儿,将她养大成人,作为答谢,她将房子留给夏家,另外还有一万块钱的私房,是的,不是一千,是一万!
    夏奶奶跟夏鹤宁商量后将钱瞒下的,一万块钱不是小数目,财帛动人心,若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他们呢?兴许还以为他们为了谋财害了人姑娘的命呢?
    一千块钱听着也不少,但不会让人觉得他们会为这点钱去害人性命,至于房子,夏鹤宁坚持那是留给沅儿的,说啥也不愿住进去,剩下的钱也都存了起来,留给沅儿上大学或者长大做嫁妆。
    再有沅儿是被夏奶奶带大的,即使没这些钱啊房啊,她也愿意收养夏沅。
    夏小香有时候会在心里偷偷的想,她家宁子这么疼爱沅儿是因为他爱上夏商婉了吧,只是宁子是个责任心特别重的男人,就算他不喜欢陈淑香,就算他是被陈淑香设计着又被陈家以恩逼着他跟陈淑香订婚的,可订婚了就是订婚了,宁子不会因为爱上别的女人就跟陈淑香分手的。
    对于陈淑香,对于陈家,夏小香是一千个一万个看不上,一帮贪得无厌、无事生非的搅家精。
    就算那一千块钱是当着大家的面交给宁子,将钱是拿来养沅儿的放在明面上的,陈家也会闹上一场,在他们看来,既然宁子收养了沅儿,那钱就是宁子的,而她闺女是宁子的老婆,夫妻一体,敢背着她女儿拿那么一大笔钱给沅儿用,就是他们老夏家在欺负人,欺负她女儿好性子,她敲敲杯子,“这事有的闹了,”
    “你还说,当初要不是你和小花撺掇着宁子收养沅儿,弄得淑香和陈家心里有了怨气,能有今天这么多事,”
    “娘,不怪大姐,打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将沅儿给别人养,”
    “你大哥是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