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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迫于无奈,羿日太子只得走了进去,“周王,本王有事与你说,你出来一下。”羿日太子这时也懒得与周王客气了,一进来就呼叫他出来。
    周王听话地同时也是羞愧地走了出去,随即跟着羿日太子到了他的房间中。
    “周王,你打算如何给朝阳一个交代?”周王还没有坐定,羿日太子劈头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句话。
    “……”
    “这事如果你不打算给朝阳一个交代的话,本王只有亲自请求陛下替你们主婚了,到时候,这事就不单单是你与朝阳之间的事,而是涉及到两国的邦交了。”羿日太子语重心长地对周王说道,这事自己本不想插手的,只想让这周王去向自己的皇妹表明心态,不想周王却将这一切弄糟了,看他的意思,也还是在犹豫着要不要给自己的皇妹交代,这事自己是绝不能容忍的,自己也不能让朝阳被人毁了清白之身后还得不到一个公正的对待。
    “本王会给朝阳一个交代的,本王这就去请求父皇替本王与朝阳赐婚,太子但请放心。”周王握了握自己的手,面露无奈地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是想答应也得答应,不想答应也得答应,但心中终是有些不甘。
    “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本王就在这里静等你给朝阳一个交代。”羿日太子说此话时,语气重了起来,最后一句话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太子但请放心,本王一定会给朝阳一个交代的。”周王再次郑重说起了此话,只是无人知道他说此话时的无奈,内心里,他也觉得娶了朝阳公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朝阳公主人年轻貌美,又是一国之公主,配自己绰绰有余,自己与她也可谓是门当户对,娶了她之后,对自己来说也可谓是一大助力,总而言之,百利而无一害,只是内心深处,自己又总觉得娶了她隐隐有些不甘,自己还在期待,期待着某人能够给自己回应。
    “有你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你可不要让本王失望啊!”羿日太子再次语重心长地对周王道,同时也是给他施加了一定的压力。
    “太子但请放心。”周王再次郑重地承诺道,脸上一片真诚,丝毫看不出作伪的神情。
    听了他的承诺,羿日太子冷峻的脸终于满意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太子,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如果太子没有吩咐的话,本王这就告辞回去了。”周王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还有些事没有办,便客气地打算告辞回去了。
    “行,本王也有些事要处理,请。”羿日太子这一刻也客气地对周王说起了话。
    望着周王告辞退下去的身影,羿日太子的心思一时间复杂起来,他的心中实在是不知道这样做对朝阳公主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反正自己能够为她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一切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玉岚还在认真地揣摩着手中的医书时,就见烟儿一脸兴奋地小跑了进来,向玉岚见过礼后,语气有些喜悦地对着玉岚道:“二小姐,周王上门拜访你了。”
    “哦,他今天怎么过来了?”玉岚疑惑的同时盖上了医书,站了起来,用手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膝盖,这才迈开步子带着烟儿往外走。
    周王在玉岚的梨花院大门外等他,不时有丫鬟经过这里,这些丫鬟见到他后,皆一脸的羞怯,有些胆大的丫鬟见他独自站在这里发呆,还特意多跑了几次的路程,目的就是为了多看他几眼,微风轻轻地吹在他的衣袍上,掀起了他一边的衣角,玉岚出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沐浴在阳光中的他,周围仿似有一层的光圈包围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发光体,此时的他微仰起头,肤白如玉,肌肤的纹理在光线的映射下清晰可见却没有一丝的瑕疵,就如一块上好的已经被雕琢成形的美玉,本是璀璨的眸子此时微微带了丝忧郁,月白色的长袍随风轻摆,公子如玉,此时放在他身上最是恰当不过了,玉岚一时间也不由得被这一副美景怔住了,暗叹这周王长得的确是可赛这潘安了,内心虽不忍打破这一副美画,但迫于礼貌,还是不得不上前微微对着周王福了福身子,行起了礼,“民女见过周王。”
    周王没有吭声,也没有叫玉岚起身,玉岚久等都等不到周王的回答,不由诧异地抬起头直视着他,只见此时的周王,目光一直都凝注在她的身上,眼里带着三分的痛楚、四分的柔情外加两分的忧郁,玉岚抬头直视他后,他也没有闪避,还是倔强地凝视着玉岚,玉岚微囧,眼角不经意间瞥见门口不时有丫鬟经过,便示意性地轻咳了两声,“周王,这里人挺多的,你看我们是不是进去里面说话。”
    周王一时间会意过来了,立即收回凝视玉岚的目光,放眼四周,这才发现大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一些丫鬟,大家都一副含羞带怯模样地望着他,他心内大惊,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失态了,望着玉岚诚心的邀请,便率先走了进去,玉岚在后与他保持两步的距离。
    玉岚没有邀请她进客厅,只是随意地在梨花院的庭院里招待起了他,烟儿很快就送上了茶,玉岚向烟儿挥了挥手,烟儿便聪慧地走了下去并替玉岚望起风来,周王拿起烟儿送过来的茶,轻呷了一口,玉岚也随之跟着喝了几口,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玉岚在心里猜测起了周王的来意,在招待麒麟国太子的宴会上,周王曾经向武宗皇帝请求过将自己许配给他,但这事后来却被朝阳公主搅黄了,莫非他今天是为那晚的事所来的?
    “二小姐,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的情景吗?”玉岚还在兀自出神时,周王忽地就打断了她的冥思,神情似是在回味一些什么,又似是在期待些什么。
    两人初次见面时的情景?他为什么要问起这个,玉岚坐在紫檀木靠背椅上疑惑地想着这个问题,内心里,她自然是非常清楚地记得两人初次见面时那情景的,因为那个晚上让她实在是太难忘了,她前一刻才被人的刀锋划过脸颊,下一刻又被这周王恐吓,好在自己当时早已经回过了神,要是换了个胆小点的,不被他吓死也会被吓得没有了半条命,玉岚浅笑了一下,回想当晚的经历也确实够惊险的,也好在这蜀王并没有杀自己之意,要不自己现在还当真回不来了,想着,玉岚不由自主就点了点头,“自然是记得的,那晚我还差点被你吓到了。”
    “是吗?本王还一直都以为那晚被吓到的人是本王呢!没有想到你也是被吓到的。”周王哈哈大笑起来,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玉岚一脸不解地望着他,实在是不明白听到那晚自己被他吓到的事后,他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开心,只是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他那里是笑得开心,简直是要哭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玉岚的心里虽在疑惑着,却聪明地没有开口。
    “二小姐,本王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好不容易止住笑的周王忽地就转变了刚才还在笑着的脸,严肃地望着玉岚。
    “你说吧。”玉岚暗自猜测起了他大概要说的话,心中多少都有了一点底。
    “在招待麒麟国使者的宴会上,本王向父皇请求将你许配给本王的事,如果不是被朝阳公主搅黄了的话,你会不会嫁给本王?”问这话时,周王的心里一片苦涩,他就快是要成亲的人,原本听不听这答案对于他来说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了,只是,他的心里还是不甘,他的心里还是隐隐有期待的,她想亲口听到她说出的答案,这样他才会死心。
    “民女只能说,到目前为止,民女都没有想过这件事。”玉岚一脸笃定地道,不似在说谎。
    “难道,难道你对本王从来都没有过动心的感觉吗?一秒钟,那怕只是那么一秒钟?”周王期期艾艾地开了口,他多希望她会对自己说,她对自己也是有过动心感觉的,那怕她只是为了安慰自己或是欺骗自己,随便找个理由编句谎话来告诉自己都是好的,只要她不是告诉自己她从来没有对自己动过心,那自己的心里面都是会有安慰感的。
    “没有,从来没有过。”玉岚一脸肯定地道,明知道自己这样的答案会伤他伤得很深,但玉岚还是不做犹豫地就说了出来,她历来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也不是愚笨到看不清他对自己心意的人,只是自己的确对他无意,自己不想害他,所以只好对他残忍了。
    周王这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心中所有的梦都被打碎了,从她美丽小嘴里吐出的话竟是这样的伤人,一时间怔住了。
    玉岚没有做声,只是无声地望着他,眼里没有怜悯,也没有一丝的爱意,有的还是往日那不时散发出来的冷漠疏离。
    “本王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本王早该猜到的,只是本王一直都不甘心,一直都不愿意放下,谢谢你告诉本王这样的答案,本王现在也该死心了。”回过神来的周王说着这话时,早已经站了起来,踉跄着捂住胸口往外走去,他只觉得心脏处好痛好痛,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自己伤心的地方,快点,快点离开这里,一路向前走的他只顾着继续往前走,无视于周围丫鬟投来的诧异目光。
    令周王没有想到的是,他走了之后,玉岚一直都在望着他的背影发呆,如果他稍微回过头来的话,他就会发现,其实,她一直都站在原处凝望着他远走的背影,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自然,她的凝望与爱情无关,这只是她内心的一种愧疚,她愧疚于自己辜负了他,辜负了这样一个对她情深意重的男子,她惟有在内心默默地祝福他以后的岁月都要幸福。
    周王回去后,烟儿随之走了进来,眼里带了一丝的不赞同,“二小姐,其实,其实奴婢觉得周王这人挺好的。”
    “是吗?”玉岚收回了还在凝视着周王远走背影的目光,转过头直视烟儿,揶揄道:“莫非你看上他了?”
    “二小姐,你乱说什么呢!奴婢只是替二小姐担心而已,奴婢瞧着周王这人挺好的,虽是王爷,却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不良嗜好,对二小姐又难得的一片痴心,如果二小姐可以嫁给他的话,他一定会让二小姐幸福的。”烟儿着急地解释开来,说着话的同时,还不忘偷窥一下玉岚的表情变化,她真有些担心二小姐会因为自己刚才随意的一句话就想多了,虽说她心里清楚地知道二小姐不是这样的人,但内心还是不免有些忐忑。
    瞧着烟儿一副急着解释意欲撇清关系的可怜模样,玉岚微微一笑,没有再揶揄她,她的心里也清楚地知道她刚才所说的话非常在理,她也知道她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会说那样一番话的,她的心中不是不清楚周王的为人,不是不清楚他对自己的一番痴心,内心深处,她也知道自己以后嫁给他的话,他自会用心待自己,疼自己如珠如宝的,到目前为止,他都二十岁的人了,府中还没有任何一名姬妾,可见他并不是那种放荡不拘的人,而是一名认真对待感情的人,世间任何一名女子要是可以得到他青睐的话,相信都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只是自己终归是没有这种福份的,他永远都不可能会是自己心目中的良人,他的心中一片纯净,是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心里那么阴暗的,他与自己永远都不会是同一类人,永远都不会是,所以自己是永远都不可能与他在一起的,但是她心中的这种想法,又是不可能完全对烟儿说明白的,烟儿只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这一世的生活,却不知道她在上一世所经历的种种黑暗,那是一种整日在刀口上讨生活的日子,随时都会有人上门抢地盘,抢生意,整日都活在刀光剑影中。
    烟儿见到玉岚因为自己刚才的一番话陷入了沉思中,便识趣地离开了,梨花院里又一片静悄悄的。
    自周王上门寻找过玉岚后,未来的两天时间里,没有人再来打扰过玉岚,李氏仍旧乐不思蜀地收她的礼物,摆出她镇国候府夫人、未来秦王侧妃岳母娘的威风,这天,李氏刚刚接待完来人,待要去小憩一会,忽地就见到管家一脸急色地跑了进来,李氏的心里立即不高兴起来,这管家真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最近真的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管家也不是没有眼色之人,瞧见李氏的异样后,立即收敛了自己的急色,恭敬地向李氏行了礼,“老奴见过夫人。”
    “管家,我看你真的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这样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让人看见了,还不定如何说我们镇国候府呢,你要知道,我们镇国候府现在可是丝毫出不得这种差错的。”李氏对着管家训斥起来,管家面上耐心地听着,心里其实已经急得不得了,这事还是要快点禀告给夫人才好,可是夫人现在却在怒气中,候府历来规矩严明,主人训斥下人,下人是万万不能驳嘴的,自己面对夫人的训斥,自是不敢驳嘴的,只是这事可是十万火急的,这可如何是好啊!面上,管家虽还在耐心地听着李氏的训斥,内心里,早已经不知道神游到何方了。这事真的是太重要了,要是多耽搁一分钟的话,可就不妙了。
    “管家,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的?瞧你,真的是越来越倚老卖老了,夫人的话都听不进了。”李氏抬头望见管家并没有认真听自己讲话,反而一脸的急躁,似是在想事情,这怒火就更加高涨了,主子在训斥下人,下人不仅没有一脸恭色地听着,反而在这里想自己的事情,他的眼里还有自己这个主子吗?
    “夫人,小的一直都在听,只是,只是夫人,你可不可以一会再训斥小的,小的实在是有要事禀告啊!”管家急了起来,再三衡量了事情的轻重缓急后,决定还是先告诉李氏这件事要紧,她要处置自己的话以后就再让她处置吧。
    李氏这时候也终于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这管家一向都是个极稳妥的人,所以自己才会委派他当管家的,自己目前虽说没有了这掌家权,但由于管家的不时汇报情况,自己还是可以知道很多内幕事情的,他今天这么急着找自己,莫非当真有什么急事。
    管家此时见到李氏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下来,便急着把事说了下去,“夫人,老奴刚才看见襄平王怒气冲冲地进来找候爷,说要候爷给他一个交代,都是他养出的好女儿。”
    李氏一愣,襄平王这是怎么回事,他居然找上门说要候爷给他一个交代,还说都是他养出的好女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想着,她的心里不由得一动,招待麒麟国太子盛宴的那晚,这襄平王世子过来与玉岚搭讪,不想大庭广众之下掉下了裙裤,再之后,这襄平王世子跑了出去,接着,自己见到玉欣附耳对着秋月嘀咕了几句,就见秋月小跑着出去,等秋月回来后,又对着玉欣说起了悄悄话,玉欣听了之后,脸上似是闪过一抹喜色,之后就见她肚子痛了起来,并邀约玉岚陪她出去,玉岚当时是跟着她出去了,但后来回来的人就只有玉岚一人而已,玉欣与襄平王世子都没有回来过,两人似乎同时失踪了,再之后,自己再次见到玉欣就是在这皇宫后花园的偏僻小房子里了,这当中的时间内,玉欣莫非与襄平王世子发生了什么,抑或是玉岚与襄平王之间……李氏暗自在心中猜测着,但无论是哪一种答案,她觉得自己此时都坐不住了,便带着竹儿一起前往镇国候府的书房而去,无论这襄平王今天上门的目的是什么,她都要第一时间弄清楚。
    第一百零三章 这一对姘夫荡妇
    这两天闲着无事,玉岚又在看她的医书了,烟儿前几天按照她的构思给她弄了一个布的小人儿,玉岚的心思这几天便一直都放在它的身上,此时,她的手里正拿着一枚细针,神情专注地往小人儿的身上扎去,她现在在小人儿的身上试验扎穴位,尽管她现今已经能够非常准确地扎中了小人儿的每一个穴位,但为了以后扎人时不会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她还是一丝不苟、神情认真地继续往小人儿的身上扎针,她不能允许自己出现丝毫的差错,所以总是严格要求自己。
    阳光透过层层的梨花树叶照在她身上,此时的她就仿如月宫中的仙女,如锦缎般的三千青丝散散地披垂着,月白色的长袭纱裙逶迤帷地,腰间系一粉红垂带加以修饰,修长匀称的身姿凹凸立现,她的肌肤极其的细润,俏白胜雪,眼眸流转间,盈盈如波。烟儿尽管天天见着玉岚,但每见一次,总不免还是被她的迷人风姿所惑,连她有时候都不由得疑惑起来,莫非二小姐当真是天上的百花仙子转世来的,要不她怎么可以这么美,让自己总是无端生出一种她似乎就要乘风而去的错觉。
    玉岚沉浸在自己所谓的工作中,一时间没有注意到烟儿已经走了进来,烟儿没有吭声,只在一旁呆愣地望着玉岚。
    “好了,今天的任务终于完成了。”玉岚放下手中的小人儿,随之伸了伸懒腰,动了动手脚,眼角余光瞥见烟儿在发呆,不由自主轻笑道:“烟儿,你在发什么愣呢?”
    “二小姐,你长得这么美,莫非你当真是天上的仙女?”烟儿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回过神来,心中的所想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
    玉岚扑哧的一声就笑开了:“傻烟儿,天上哪里来的仙女,那只不过是人们杜撰的罢了。”
    “是吗?天上当真没有仙女吗?奴婢一直以为那是有的。”烟儿疑惑地道,一脸的不相信,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玉岚在骗她。
    玉岚好笑地望了望她,在她的那个时代,科学已经非常发达了,科学家可以随时驾着宇宙飞船到各个星球去,据他们观察得到的结果,大部分星球的气候包括月球都是不适合人们居住的,又哪里来的生物,更不要说是活生生的人了,所谓的仙女,只不过是人们杜撰出来的一种美好想象罢了,但是她心中也清楚地知道,这些话她要是想对着烟儿解释的话,就算自己费劲了口舌,她也未必听得懂,所以玉岚没有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试着转移到其它的话题上,“今天府里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烟儿忽地就惊叫了起来,玉岚还没有来得及细问,她马上就急着说了下去,特意靠近玉岚压低了声音:“二小姐,襄平王今天终于找上门了。”
    “哦,终于等到他了。”玉岚的眼里立即闪现了一抹笑意,看来这场好戏终于要上演了,“烟儿,你先去替我将这个小人儿与针放好,一会我们再过去逛逛。”
    “好叻。”烟儿含笑地收下东西,加快了速度,二小姐自招待麒麟国太子的盛宴回来后,便吩咐自己留意府里的动静,一旦发现这襄平王上门的话,立即前去禀告给她听,自己这几天一直都在留心这事,今天终于等到这襄平王上门了,总算没有白亏自己这几天的留心。
    烟儿收拾好东西后,很快就走了出来,玉岚从袖口中随意拿了条淡粉的丝带轻轻绑住自己一直都悬挂着的发丝,带着烟儿前往候爷的书房而去,路上,不巧与李氏来了个不期而遇,玉岚婷婷袅袅,信步似莲地走了过去,微微福了福身子,“岚儿见过娘。”
    李氏有着一瞬间的发愣,眼前这人当真是箫玉岚吗?一模一样的脸孔,怎的这前后气质诧异如此之大,随着她及笄年龄的越来越靠近,她倒是出落得愈来愈标志了,原本还有些稚嫩青涩的脸现在一下子全都长开了,就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这脸不擦一丁点的胭脂,却肌若凝脂,就如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脸上没有一丝的瑕疵,让人看了忍不住就想触摸一下,眼眸流转间,却又淌出丝丝的妩媚,如果不是她的眸子过于清冷的话,想必见到她的男子都会想要拥有这样的一个绝代佳人吧,那怕终其一生不能拥有,能够这样静静地看着也是好的吧。
    李氏还在凝视着玉岚的脸孔发呆时,玉岚忽地就对着李氏嫣然一笑,“娘,你今天也是要去散步的吗?岚儿刚好有空,这就陪着娘了。”
    李氏一滞,自己这那里是要去散心啊!自己现在可是有要事在身的,这时候也恍惚间记起了自己刚才所要去办的事,待要摆脱开玉岚,玉岚又跟了上来,亲热地挽住了李氏的手臂,“娘,女儿好久都没有与你在一起了,今天你去到那里,女儿就跟娘到那里,娘可不要甩开岚儿哦。”
    李氏恼怒得脸都要变色了,心内真恨不得立即就可以摆脱她,自己现在可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丝毫耽搁不得,现在却被这贱人给拦住了,莫非她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现今的目的了,想着,李氏不由疑惑地往玉岚的脸上盯了几遍,玉岚只装作不知道,还是一味亲热地挽住李氏的手臂,一口一个亲热地喊着“娘。”
    李氏暗恨得银牙都要咬碎了,但是两人现在还是在畅春园的林荫道上行走,人来人往的,还不时有些丫鬟抬头朝两人这里望了过来,李氏实在是担心自己现在如果当众甩开玉岚的话,这事会被丫鬟们瞧到,传了出去的话,终归与自己的名声有损,便忍气吞声地由着玉岚缠着自己往前走,玉岚的心里暗笑,但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只一味亲热地挽着李氏的手臂往前走。
    不出玉岚的意料,李氏的目的地果然是镇国候爷的书房,玉岚跟着李氏来到了书房门口,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韩舍与谢峰赶紧上前向两人打起了招呼,“卑职见过夫人,二小姐。”
    “起来吧。”李氏威严地道,随之,口气又变得温和起来,“候爷在里面吗?”
    “在的。”说这话的同时,两人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玉岚露出了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了然,看来襄平王现在必定是在这书房里面的了,如果是往日这个时间的后,自己名义上的老爹一般都是自个在这里处理公文的,李氏想要进去的话只要通传一声就可以了,但现在这两名侍卫都给李氏行过礼了,不仅没有主动进去通传,反而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应该是一早明显就得了候爷交代让人不要来打扰的。
    “既然候爷在里面,我这就进去找他。”李氏边说这话的同时边迈开了步子,意欲走进去,挽着她手臂的玉岚自是与她步调一致。
    不想两人才刚迈出两步,一双手就拦了过来,“夫人与二小姐请却步,候爷曾经吩咐过属下,今天不许闲杂人等打扰他。”韩舍说此话时,面无表情,没有丝毫的感情变化,只一味地传达候爷的话语。
    李氏有着一瞬间的愕然,但很快又回过了神来,对着韩舍道:“你既然还知道我是你的夫人,那你就该知道我与候爷是什么关系,候爷之前应该是这样吩咐过你,但他当时对你说这话时,有没有对你明说谁是闲杂人等,我与二小姐应该都不算是闲杂人等吧?”
    “这……”韩舍一时间犹豫起来,夫人与二小姐是候爷的亲人,自然是不算闲杂人等,但据自己所了解候爷话里的意思,候爷应该是不希望候府的任何人前去打扰他的,包括这李氏与二小姐。
    韩舍还在疑惑,思虑着究竟该不该进去向候爷通传这事时,一旁的谢峰的却淡笑着道:“夫人与二小姐现在想进去看望候爷,本是人之常情,小的这就去通禀,你们请稍等一下。”
    玉岚不经意间瞥了他一眼,这人倒是有些圆滑,不像这韩舍那么固执不懂变通。
    “去吧,我们就这里等你。”李氏的眼里露出了一抹笑意,极力催促谢峰快点进去,谢峰进去后,李氏复转过头对着玉岚轻笑道:“岚儿,今天难得你陪了娘那么久,娘的心里实在是很安慰很满足,你娘与你爹今天还有些事要谈,依娘看,你还是先回去吧。”
    玉岚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嘀咕开了,想甩开我,门都没有,想着,便更亲热地挽住了李氏,撒娇道:“娘,女儿也好久都没有见爹了,想必爹此刻也有点想女儿了吧,女儿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爹现在也想见女儿呢。”
    李氏还待说什么,却发觉韩舍的目光不经意朝自己轻瞥了过来,内心实在担心自己说得过多话语会毁坏自己往日在下人们心中所建立起来的慈母形象,便没有再吭声,李氏与玉岚两人此时都没有再说话,只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谢峰的出现。
    镇国候府书房里,候爷还在招待襄平王,这襄平王一进了镇国候府的大门后,便在府里嚷开了,要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一个交代,自己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的,他究竟要自己给他什么交代啊?迫于无奈,这才赶紧拉扯着他进了这书房,自己的内心都郁闷了个老半天,这襄平王本是与自己一样官职的人,大家都是候爷,不想这襄平候却因为他女儿的缘故一夜之间升职成了襄平王,弄得自己这个往日与他平起平坐的人见了他还不得不向他行礼,这人的脾气往日瞧着都不算是太冲的人,怎么今天的脾气居然如此的大,自己都被他折腾老半天了,他才愿意安静下来,自己都还没有弄清楚他今天上门的目的,怎的这李氏就过来了,也罢,她既然爱管这事,便将这事丢给她吧,省得自己为此发愁,因此,一听到谢峰的禀报后,候爷二话不说便吩咐谢峰赶紧去把李氏等人请进来。
    “夫人,二小姐,候爷有请。”谢峰出到书房门口后,立即恭敬地对两人道。
    李氏还在犹豫着究竟要不要也带玉岚一起进去的时候,玉岚已经状似无意实是有意地轻按了一下李氏的手臂,李氏只觉得那手臂一麻,待要挣扎,却没有丝毫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望着玉岚随之把她带了进去,当然,她这个时候是可以说话的,但是她的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一旁的韩舍与谢峰,发觉自己目前不开口远比开口好得多,便没有开口,只一味任由玉岚拉扯着她进去。
    两人进来后,玉岚随即就放开了李氏,李氏稍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发觉又可以动了,不禁疑惑地盯了玉岚好几眼,自己刚才究竟是怎么了?莫非这人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
    “岚儿见过襄平王,见过爹爹。”李氏还在兀自出神时,耳边忽地就划过了玉岚清越却带了点清冷意味的嗓音,李氏赶紧收回了自己的心神,也紧着上前给襄平王与镇国候爷行起了礼,“老身见过襄平王,见过候爷。”
    “免礼。”这两人同时对着李氏说起了话,候爷说此话时,声音平平的,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襄平王的语气中却似是带了三分的怒气,尽管他在极力压制着,但细听的话,还是可以很轻易就听了出来。
    “候夫人,你现在既然也进来了,那本王倒是要问问你了,你是如何教的女儿?”李氏这才听完襄平王的免礼,刚刚想抬起头,不想随之就听到了襄平王劈头盖脸过来的一句话,她的脸立时有些发燥,自己与襄平王都是同样年纪的人,大家以前又都是同等侯爵身份的人,这襄平王怎的一被封为王爷后,这语气现在就变得这么冲了,自己也不是没有身份地位的人,平白就让他来了这么一顿训斥,他凭什么啊!想着,李氏的脸随之就变得极其的难看,但她总算没有忘记眼前的人现在已经被封为了襄平王,目前是比自己的身份地位高得多的人,所以她还是极力地试图压制自己的声音,待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地道:“老身实在是不明白襄平王说这话的意思,请恕老身愚钝。”
    “不明白吗?好一个不明白。”襄平王发出了呵呵的冷笑声,接着从自己的锦缎袍子袖口掏出了一块丝帕与一枚翡翠玉簪递到李氏的眼前,怒问道:“这两样东西你可认识?”
    李氏的心内大惊,这两样东西不都是玉欣往日的贴身之物吗?这枚翡翠玉簪还是她16岁生辰也就是她及笄时候爷送给她的呢!她往日喜爱得不得了,只是此时又怎么会出现在襄平王的手上?
    镇国候爷也是跟着大吃一惊,他虽然认不出那丝帕就是玉欣的随身之物,但却是认得那翡翠簪子的,自己亲自派人去购买,亲自送到她手上的翡翠簪子,自己又岂会不认识,只是,他的内心也在疑惑,这襄平王是怎么会有自己送给玉欣的这枚生辰也是及笄玉簪的?
    他们两人不明白这个中的原因,玉岚的心里对这事却是清楚得很,她自然是知道襄平王此刻怎么会拿出这些东西的,废话,这一场由自己导演的戏,自己能不清楚明白吗?只是此刻,她却是不吭声,只一脸平静地待看事情的发展。
    “侯夫人,本王还在等着你的答复呢?你可不要告诉本王,你并不认识这两样东西。”襄平王再次冷笑起来,这次说话时,声音带上了不可自抑的怒气。
    面上,李氏尽管还是不动声色,但心内已经暗暗着急起来,玉欣的这些东西是怎么会落到襄平王手上的,他拿了这些东西上门来寻找自己,还说要自己给他一个交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不仅是李氏现在有着这样的疑惑,就是镇国候爷现在也有着与李氏一样的想法,襄平王为什么会拿着玉欣的随身之物上门向自己讨说法的。
    望着他们夫妻两人俱都一脸疑惑的神态,襄平王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就如万箭穿心,自己唯一可以继承香火的儿子就这样去了,让自己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唯一的女儿又要远嫁去麒麟国了,老妻又早已过世多年,这以后还让自己有什么倚靠,越想越觉得心悲,对着镇国候爷与李氏两人说起话来时,几乎就要泣不成声了:“本王的世子昨天被人发现浸死在了皇宫后花园的池塘里,那尸体浮起来后才被人发现了。这翡翠玉簪就是在他的袖口发现的,而这丝帕,却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本王昨天拿着这玉簪去询问了京城中的众多首饰铺,这才知道此枚玉簪是镇国候爷订给自己大女儿的及笄生辰礼物。”
    镇国候爷与李氏这一刻都被吓懵了,他们再是迟钝,此时听了襄平王的话后,心内已不是大惊,而是惶恐了,根据这襄平王的解说,他暗里隐含的意思不外乎就是要告诉自己,这玉欣,玉欣是杀害襄平王世子的凶手,天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李氏回过神来后,脸上闪过了一抹不可置信,不,不可能的,玉欣是绝不可能杀了这襄平王世子的,玉欣怎么可能有能力杀了他,但要是,但要是这世子对玉欣色心大起,玉欣也不是没有可能杀了他,只是,只是这事自己怎么都没有听玉欣说起过,瞧她这几天都像是没事人一样,如果这事真是她做的话,她多少都是会露出一丝破绽的,自己是她的娘,自是最清楚她的了,不,此事绝不可是她做的。
    莫非,莫非她是被人冤枉的?李氏忽地就闪现出了这样一种念头,想着,便不由得把视线投到了玉岚的身上,玉欣那天出去时是与玉岚一起出去的,但随后回来的人却只有玉岚一人而已,自己再次见到玉欣时,就是她与秦王在一起的那个时候了,莫非玉欣在见到秦王前便动手杀了这襄平王世子,亦或是这两人同时联手杀了这世子,毕竟当晚没有再回到宴会中的只有他们两人,这两人的嫌疑最大,李氏在疑惑的同时内心深处又隐隐觉得这事不会是玉欣做的,她应该是没有那个胆子做的,也应该没有那么巧既遇到襄平王世子又遇到秦王,假如玉欣没有做这件事的话,那么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就是玉岚,按照当时的常理来推算,玉欣约玉岚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襄平王世子羞辱玉岚,既然这样的话,玉欣必定不会接触到襄平王世子,假如玉欣在没有见到世子前就逃离开了,剩下玉岚一人接触到世子的话,那就说明其实杀世子的人不是玉欣,而是玉岚,只是这人如果是玉岚杀的,为什么在世子身上发现的又是玉欣的东西呢?莫非这是一种栽赃陷害,玉岚在陷害玉欣,对啊!完全有这种可能啊!李氏此时似是恍悟过来了这一切,盯着玉岚的目光复变得阴狠起来,八成是这个贱人杀的人,是她陷害玉欣的。
    “王爷,老身在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一些什么东西了?有哪个杀人犯会愚蠢到把自己的东西故意放在被杀人身上的,依老身看,这必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的,王爷可务必要查清楚为好,可不要平白放过那个杀了世子又意欲嫁祸给她人的人啊!”说这话时,李氏的目光狠狠地在玉岚的脸上扫荡,意图从她嫩白如玉的脸上看出个究竟来,但看到她听了自己的话后,连一点的情绪反应都没有,心里又不禁疑惑开了,莫非这事不是她做的。
    镇国候爷这时候也随之说起了话,“是啊!王爷,本候也觉得这事颇有蹊跷,玉欣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平时柔弱如柳的,你说她就怎么就杀得了襄平王世子这样高大威猛的人?”
    襄平王随之一愣,候爷这话说得也在理啊!这箫大小姐看起来娇滴滴的一个姑娘家,又岂能杀得了自己这个高大威猛的儿子,而且据仵作所说,自己的儿子在死之前,这手可是曾经别人弄断过了的,这明显不会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能够做的,只是这事一旦不是这箫大小姐做的,她的东西又怎么会在自己儿子的身上,莫非她当真是被人陷害的?但是陷害她的人为什么谁都不陷害,偏要陷害她呢?她的随身之物又岂是旁人可以随意拿到的,这事就算不是她做的,也必定与她脱不了关系,想着,襄平王的眼里随即又闪过一抹凶狠,这事无论是谁做的,自己都务必要把这人给找出来,给自己儿子一个交代。
    “候爷,你说的话也在理,只是本王却不这么认为,这两样东西明显都是箫大小姐的随身之物,既是她的随身之物,又岂会能够被人轻易拿去,本王认为,这事就算不是她做的,也与她脱不开关系。”襄平王回过神来后,怒气已经压下了不少,但对着镇国候爷等人说话时,这语气还是不免有些冲。
    镇国候爷与李氏对这事虽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听了襄平王的话语后,也觉得他说的是有一番道理的,欣儿的随身之物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这襄平王世子身上去的,换了任何一个人,就算不怀疑玉欣,也多少会想到这事与她绝对脱不了关系,想着,候爷朝门外喊了一声:“韩舍,你进来一下。”
    听到喊叫的韩舍很快就走了进来,恭敬地向房内的襄平王行过礼后,再一一向候爷、李氏、玉岚等人行礼,候爷待他全都向在场的人行过礼后,便一脸威严地对他道:“你现在立即去把大小姐给我请过来,要快。如果她不愿意过来的话,你无论是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