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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说来说去,终究只有那一条路罢了!
    容洛刚要开口,凤墨却忽然手一扬,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好,既然是凤王殿下请凤墨喝,若是凤墨不喝,岂不是太不识好歹了?”
    说着,凤墨已经跨步向前。
    因为右手不能提拿重物,凤墨左手拧起酒坛。
    “墨儿,不可以!”容洛是一点也不顾及众人的视线,压着凤墨的手,眼底跳跃着火花,摇头不允。
    玉倾歌这一次倒是不急着说话和阻止,那张比女子还要漂亮数倍的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眼底的光芒愈发的暗沉难懂。
    云凌的眼中浮现一丝疑惑,面前这两个人的相处,似乎并没有情报中所说的那般针锋相对。倒是容洛,处处的维护着凤墨,让人匪夷所思。
    难道就是因为那次的同患难,让容洛就收回了对凤墨的成见?
    不可能,容洛是个精明狡猾腹黑的男人,绝对不可能因为那点事情就改变自己的心意!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凤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声音轻缓,却坚定不移,“我自有分寸,容相还请松手。”
    “墨儿!”
    容洛的眉头紧紧皱起了,明明就没有喝过酒,且身上还有伤,这种东西,对身上的伤口愈合没有任何的好处。
    “凤王殿下,既然要喝,本相就替凤墨饮了这两坛酒,如何?”手,紧紧的攥着凤墨的手,不松开一分一毫,而冰冷如尖锥的视线,却冷冷的看向一旁的玉倾歌。
    玉倾歌半眯着眼睛,在听了容洛的话之后,丹凤眼中,眸光闪动,视线对上容洛身后的凤墨的那双熟悉的眸子的时候,顿时一沉。一改之前笑眯眯之态,翻身而起,阴冷道:“罢了,本王进入兴致没了,喝酒还是改日吧!这两坛酒,便就送于凤大人吧!”
    说完这话,玉倾歌转身甩袖,忽然的就离开了!
    明显微微有些不解,为何玉倾歌的脾气变得这么快。明明是他要凤墨他们喝酒,可是后面人家要喝了,他倒是反而发了一通脾气离开了。这个世上,还有变脸如此之快的人吗!
    “殿下!”高程恭敬的跟在玉倾歌的身后,见自家殿下脸色难看,有些小心翼翼的唤道。
    其实高程也不明白,为何殿下今日如此的反常,竟去刻意的为难那个瞧着瘦弱非常的男子。
    高程始终记得,殿下的情绪,只是在两年前,南衡传来帝后凤鸾逝去的消息之时,曾出现剧烈的情绪反差。而这两年中,殿下就变得愈发的难测,谁也不知道前一刻还笑容满面的殿下,下一刻是不是就会杀了你!
    今日的殿下,实在是太反常!
    玉倾歌坐在轿中,妖异的丹凤眼不断地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像,实在是太像了!
    那个已经死了的,唯一的令他有那么一点心动的女人!
    那双眼睛,那一身临危不乱的自信,都像极了那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
    只是,唯一不像的,便是凤墨的忍。
    那个女人,从来不会忍,永远都是那般的嚣张!
    是了,他终究只是他,而她始终也只有一个她!
    凤墨是凤墨,凤鸾是凤鸾!
    是他自己失态了!
    玉倾歌缓缓的闭上眼睛,遮挡住了眼底翻滚的波涛。
    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凤鸾。
    死了,那个可以做他的对手,唯一的挑起他掠夺之心的女人,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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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5章心门渐开
    “墨儿……”
    凤墨微微的仰起头,看了眼身侧的容洛,眉间轻蹙,淡淡道:“容相还是叫凤墨名字吧,否则,若是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那就不好了。”
    说完,凤墨便转身向外面走去,她知道今晚的事情肯定都传进了永和帝的耳中,她不想去解释,也不用去解释!若是她真的乖乖的去解释了,反而对方还以为她是心虚。有的时候,对付疑心病重的人,漠视,其实就是最好的证明自己的方式。
    大雪下,凤墨的背影是冷漠的拒绝。
    容洛一直以为,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和她至少还是能迈出去那么一步的。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比之前还要排斥他的存在。容洛就不明白了,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他哪里做的不好了,才让她这般的老是缩在她的世界中,不愿意出来。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容洛,此时在所有人的面前皱起眉,脸上带着一丝挫败的神情。
    “刚刚你做的有些过了!”明溪走近他的身侧,淡淡的说道。无论是什么原因,以玉倾歌和云凌的的心思,必然是有所怀疑。他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倒是没什么,可要是真的传出了什么难听的谣言的话,那可就不太好了。
    “你以为我会在意?”淡淡的反问,却让明溪一噎,有些说不出话来。
    实际上,容洛确实是有这个资本的,无论说出什么样的话,容家的人,在北流的百姓心目中的地位,远远的药高于北流的皇室。即使容洛此时真的是造反的话,只会是得到北流百姓的拥戴。
    明溪也知道,容洛不会!
    无论是容洛也好,还是老容王,若是要造反的话,早就早造反了。就像是这一次,永和帝想要斩草除根,到了最后,容洛也只是包围皇宫,没有动手。
    以前,明溪一直都在想,容洛的底线到底是在哪?以前不知道,可是现在,他非常清楚。
    容洛的底线就是凤墨!
    明溪在凤墨昏迷的那几日,清楚的看到了几近癫狂的容洛,明溪很难想象,若是凤墨真的挨不过来,那么容洛会变成什么样子!
    明溪也只能祈祷,祈祷永和帝千万千万的不要再去打容洛的主意,更不要去打凤墨的主意,否则,没有任何的人能保住他的皇位了!
    “至少,在此时,她并不想你表现的这么多!”叹了口气,明溪轻轻的接着说道,“她本就不是什么张扬的人,你也看得出来,在扳倒墨谆的事情上,她能隐忍多年,就不难想象,她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对于自己在意的人,是拼了命也要去守护。可若是得罪了她,那就是斩草除根!她大概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牵扯到你,其实说到底,其实她的心中,多少的还是有你的存在的!容洛!”
    明溪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忍不住的腹诽,他现在是要闹哪样?还打算做红娘?明溪也不是傻子,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凤墨明显的是心中有些打算,容洛必然也会随着凤墨而改变!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想办法让容洛离开凤墨,忘记凤墨才是,哪能像现在这个样子,还在给他们排除误会,给他们创造机会!
    明溪不想欺骗自己,他是真的很欣赏凤墨,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做到现在这种男人都不一定能做出的成绩,确实是很难不让人佩服。
    容洛忽然的转身,本是有些暗淡的俊脸,此时竟然扬起了淡淡的笑容,那笑容,是他和容洛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准确的来说,其实容洛一直以来就很少笑,如果笑的话,也是冷笑居多。像现在这般欣喜的从心底露出来的笑容,这是第一次!
    罢罢罢!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毕竟是兄弟,若是他不帮他的话,还有谁帮他?
    “容洛,别怪我没提醒你,凤墨这人,你若是老是这般的迁就着她的话,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软硬皆施,那才是上上之策!”
    眼波微转,容洛古怪的看着他,“墨儿不是你的那些女人!”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将他的墨儿和他身边的那些庸脂俗粉相比较。
    明溪嘴角一抽,好心没好报,这就是个现行。
    “世子,王爷请您现在回去!”南阳王身边的忠仆忽然的来到明溪的身边,小声的说道。
    明溪脸色一顿,明显的有些难看。
    “容洛我先走了!”
    容洛淡淡的点点头,凤眸淡淡的扫过那低眉的忠仆,便也同时的转身走向另外一边,追着凤墨的脚步走了!
    凤墨没有直接的回到凤府,而是在城墙下的护城河边,来回的走动。
    “凤大人!”护城将领在看到凤墨的时候,连忙拱手道。
    凤墨点点头,手轻轻的在冰冷的城墙上拂过,淡淡道:“王统领不必管我,我只是刚刚从宫中出来,身上酒意未散,想着趁着这清醒清醒。”
    王统领僵笑一下,“那凤大人,下官就不不作陪了,凤大人请自便!”对于面前的年纪都小了他不知道多少圈的少年,王统领的心里很不平衡,觉得刚刚凤墨的话,是故意的在他的面前显摆,故意的挖苦他。顿时,一种不甘,在心中升腾起来。
    凤墨扫了他一眼,冷冷的转身。
    王统领眼底的阴冷一闪而逝,在凤墨向前走了好一段距离,才啐了口吐沫,“呸,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德性。连个连都不敢露出来,也好意思在我面前显摆。”
    而前行的凤墨微微侧头,王统领只觉得脖子一凉,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却发现脖子上架着一支寒光凌冽的长剑。剑身冰冷的寒光,折射出他因为恐惧而显得惨白的脸。
    “无衣!”凤墨淡淡的唤了一声,无衣那双无神的眼睛定定的看了王统领好一会儿,缓缓收剑。只是很不小心的,在收剑的时候,不慎将其外罩的棉袍划了长长的一个裂口,顿时冷风就灌了进去。
    只是眨眼的功夫,王统领像是见着鬼了一般,望着原本在他身前的无衣,转瞬间就出现在凤墨的身后。因为衣服被整齐的从里至外的划开,身上就剩个亵裤还是好好的,冰冷的寒风吹拂进来,身子就像是抖筛一般,剧烈的颤抖起来。
    而这样的颤抖,不只是被吓着了,还是被冻着,这大概也就他自己知道了!
    凤墨淡淡的视线扫过王统领刷白的脸,然后看着无衣道:“不值得的人,不用白费气力!”
    “是!”无衣无神的眸子晃了晃,呆呆的应了一声。
    不值得的人,在无衣的心中,其实所有的人都是不值得的人,唯一值得的人,也就只有他的主罢了。
    大雪依旧在下着,凤墨身上披着的斗篷已经落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可凤墨却好像是无所知一般,依旧故我的绕着城墙,在护城河边上走着。
    已经可以动了的右手,放在冰冷的城墙上,一点点的向前滑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底尽是迷离。
    凤墨始终都记得,前世的时候,她每一次,每一次的回南都,她总是习惯性的在那一晚上,绕着城墙走上一圈。而那个时候,她的身后,是她的那铩羽骑的七十二个弟兄,陪在她的身后,感受着城墙的坚固,似乎每一次回来,那城墙都加固了一分。
    而此时,她站在这里,感受着北流那薄弱不堪的城墙。而曾经那些陪着她绕城墙的弟兄,却有四十三人已经不在了。另外的人,却分割两地,不得相认!
    凤墨发誓,无论付出任何的代价,都要回到南衡,她的仇,她兄弟的仇,她绝对会一分不少的全部都要回来。
    “北流的城墙,看似薄弱,实际上,依旧也是坚不可摧!墨儿相不相信,只要是北流想,绝对可以和东合西成二国对抗?”
    恍惚之间,容洛的声音忽然的从后方传来,那声音中的自信,让她侧目。
    他竟然知道她心中所想!
    “墨儿这样子可是不信?”容洛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站定,伸手握住她的冰冷的手,在她怔愣之间,修长的手一个翻转,十指紧扣,无法挣脱开。
    “我一直只是单纯的等待着墨儿,也始终觉得,只要是心中坚持,就定然会让墨儿回应我!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墨儿,我不想这么的一直等着,我希望得到墨儿的回应,哪怕只是拒绝,至少让我知道。”
    凤墨一怔,手心中是从来不曾感受到的温暖,那种传至冰冷冰封着的心的温暖,让她心颤。
    看着沉默不语的有些呆愣的凤墨,容洛眼底划过一丝惊喜,虽然方式有些不正当,可至少他证明了,确实就像是明溪所说的那样,墨儿的心中有他的存在。
    “墨儿,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至少也应该让我证明,我到底是值不值得让你交付终生?”
    以退为进,容洛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这样的说辞,也不过是希望让凤墨能够打消对他的芥蒂之心。
    从一开始到现在,容洛绝口不提曾经他们落难的那几日的事情,凤墨却觉得容洛这是为了她才不提的!
    心有那么一刻的柔软,或许是应该相信一次!
    凤墨微微的侧头,眼帘半掩,“手疼!”这般的说着,却并没有多剧烈的挣扎。
    容洛双眼一亮,欣喜之色尽显于颜表。
    墨儿这是默许了他的意思了,他知道!
    一旁的无衣看到这一幕,呆滞的眼瞳中快速的划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很快又再次的归于平静。
    “小姐,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回到府中,凤墨脱掉身上的衣物,趴在床上,里衣半褪,露出狰狞的已经在渐渐愈合的伤口。
    芍药每天晚上都要给凤墨肩上的伤口上药,本身凤墨的身子就偏凉,这一点,芍药是知道的。可是像今晚这般的凉,这还是第一次!这种凉,简直是人一碰触,就觉得一股子寒气直往她的手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