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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贱婢生的庶女,也配叫我嫂子!以为自己嫁入温家便是飞上枝头了?你男人也不过是温家庶子,你看清自己的身份!也是老郡君不理家,让你们这种贱人在贵人们面前惯做张狂样子!”
潘氏被抢白一顿,此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原本想借着承恩公夫人的威势诉诉苦,将她与女儿被禁足的事说一说。如今被自家嫂子说的这么难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她知道自己还要靠着潘家,少不得仍赔笑说些软话。
老夫人冷声道:“温家庙小,装不下承恩公夫人您这尊大佛。”
她转身吩咐身边的丫鬟,“将戚武叫上来。”
戚武是温家的护院,他原是在温钟穆帐下做军士,因在战场上瘸了一条腿且年纪大了才在温家做了护院。
戚武身量高大声如洪钟,虽头发花白却有着一把好力气。听得老夫人召唤,便带着手底下的人赶到采菱洲。
老夫人吩咐道:“将承恩公夫人请出府去。”
承恩公夫人站起身高声道:“我看谁敢!你们还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吗?你们温家是想谋反,是想犯上作乱吗?”
戚武不管她是谁,只听老夫人吩咐。使个眼色,便命手下的范鼎和彭籍去抓人。
祁項铮挡在范鼎和彭籍身前,夺过范鼎手中的木棍,冷眼看着承恩公夫人说道:“夫人要为潘公子讨个说法?”
承恩公夫人见他手执木棍杀气腾腾,虽心下恐惧,但量他也不敢对自己动武,遂说道:“这是自然。”
祁項铮冷声道:“这也不难,今日晚辈就给夫人一个说法。”
说着他便扬起手中的棍子狠狠敲向自己左腿,棍子带风打到皮肉的声音令人心惊,顿时棍子段成两截。
祁項铮单膝跪在地上,看样子是伤的不轻,已是动弹不得。
承恩公夫人被他吓得倒退几步,厅中众人都被惊住了。
温簌卿也吃了一惊,看着他咬牙隐忍却又冷眼盯着承恩公夫人的样子,心中想着这仇他定是记上了。以他有仇必报的性子,将来若是潘家落到他手上必不得好。
老夫人看到这一幕已是气得脸色发白,对承恩公夫人怒声道:“夫人可满意了?”
承恩公夫人见如此,自然不好说什么,只得恨恨作罢,带着潘华茵先行离去。
潘华茵却回首看了祁項铮几次,心中暗自思量这人虽是鲁莽却也有趣。
老夫人担忧祁項铮的腿伤,忙吩咐道:“快去请大夫,好生替他看伤。”
好好的寿宴闹成这样,老夫人也没了取乐的心情,命梅氏好生招待众人,她自回福善堂休息。
即至晚间,温簌卿陪着老夫人用过晚膳后,老夫人对她说道:“你拿着这几根山参给你伯言哥哥送去,就说我说的,让他受委屈了。他是个好孩子,不要将那泼妇的话放在心上。”
温簌卿点头去了。
桃花坞的居所隐在桃林深处,温簌卿来时天色已黑,素笺挑着圆灯笼走在她身前,晕黄的灯光幽幽晃晃。
祁項铮的丫鬟秋韵见她走来,赶忙迎上来见礼,面露担忧说道:“公子让人抬了几坛酒进去,不准人进屋伺候,也无人敢劝。”
温簌卿走到房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里面并无人应答。
“祖母命我带了山参给兄长,兄长既然休息了,那就交给秋韵她们留着。”温簌卿隔门对屋里的人说道。
祁項铮听到门外人转身的脚步声,声音略带沙哑说道:“门未栓,进来吧。”
温簌卿停住脚步,略迟疑了一瞬便转身推门走进去。
满室酒气,温簌卿向东侧间望去,只见祁項铮倚在床头的软枕上,醉眼朦胧,手边抱着一坛酒,床下横七竖八扔着许多空酒坛。
他身上穿着涧石蓝交领锦袄,左腿被夹板固定缠着布条。内室中的炭盆已经燃尽,如同冰窟。
温簌卿微微蹙眉,转身唤人道:“你们进来伺候。”
秋韵带着几个丫鬟进来将冷却的炭盆换掉,又将床前的空酒坛和碎陶片清扫干净,并端上一壶热茶放在宝莲花缎铺着的圆桌上。
祁項铮见她们收拾妥当,扫了一眼屋中的丫鬟,低声道:“出去。”
素笺看向温簌卿,见她略微颔首,遂跟着秋韵她们一同下去。
温簌卿搬了一个秀蹲坐在炭盆旁,驱走身上的寒气。
祁項铮见她穿着海棠红绣团花锁边襦裙,云鬓间簪着凤鸟卷草纹金步摇,耳边带着鎏金点翠柳叶形耳坠,纤纤玉指上带着金镶翠绿石指环。
美人如仙隔云端,又如玄女照瑶池,见之难忘,念兹在兹。
“兄长身上有伤,为何还要饮酒?”温簌卿看着祁項铮问道。
祁項铮只觉得她眼眸温柔,如冬日山中温泉氤氲,妙音清悦,如二月春风拂面,遂回道:“喝醉了就察觉不到疼痛。”
“华先生未曾叮嘱过兄长不可饮酒?”
祁項铮看向她,眉目幽深不知是醒是醉,“你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