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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自己身上披了一件男子的外袍,便问道:“这衣服可是兄长的?”
祁項铮点点头,温簌卿便将外袍递给他,“兄长还在养伤,也要照看好自己。”
方才因她言谢略微不快的心情,又因她这句话转恼为喜。祁項铮察觉自己的心绪被她牵绊许多,不禁自哂。
温簌卿见祁項铮身前有一幅画,微微蹙眉问道:“兄长在画什么?”
“海棠娇媚,楚楚堪怜,画在纸上也可长长久久盛开。”
祁項铮将手中的画递给她看,温簌卿见画上只有一株海棠花树,便放下心来,好在他还算守礼,并未擅自描画女子容貌。
祁項铮见温簌卿不疑有他,便依旧请温簌卿讲授诗经,如此便在复春阁中消磨了大半日的时光。
当祁項铮回桃花坞时,却见温妍秀已等候多时。
温妍秀虽瞧不上祁項铮的出身,但不得不承认祁項铮相貌俊朗,能让女儿家一见倾心。
她站起身笑问道:“听闻纪公子去了二妹妹那里?”
“大小姐可有事?”祁項铮不答反问。
温妍秀将桌上的乌木盒打开,里面是几瓶宫里御制的伤药。
“这是潘家七小姐送来的,上次给纪公子的伤药可是用完了?华茵妹妹说着伤药难得,纪公子用了也能好的快些。”温妍秀笑道。
“有劳,上次送的伤药并未用。我这里不缺伤药,不劳费心。”祁項铮淡声说道。
温妍秀见他不领情,心中微恼说道:“纪公子可是看不上这些伤药?这可是宫中御制,寻常百姓家便是想见也难得。纪公子出身贫寒,不知道这些药膏的金贵处。”
“如此好东西给我这粗人用倒是可惜,不如大小姐留着,若是哪天能用到也可应急。”
温妍秀被抢白的脸上难堪,红了眼眶回声道:“你!这是潘家七小姐送的,我怎能中饱私囊?纪公子若是不喜欢,便亲自送还潘七小姐。”
祁項铮冷声道:“我这里无好茶招待,大小姐若是无事可自便。”
温妍秀见他竟下了逐客令,一时气得面色飞红。但想到此行的目的,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还有一件事要说与纪公子听,那日在桃花林中,纪公子说与二妹妹情投意合。我这做姐姐的不得不提醒纪公子,二妹妹是将军府的长房嫡女,身份尊贵,不是一般山野村夫能肖想的。纪公子若是真心想娶二妹妹,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温妍秀看不上祁項铮的出身,但他若真能娶了温簌卿,断了谢景元的念想,她倒是愿意帮他一把。
祁項铮冷眼看着温妍秀,问道:“如何早做打算?”
温妍秀见他上心,微微垂目含羞带却道:“怀春少女总多情,纪公子又相貌堂堂仪容俊朗,若能好言哄着,西墙花下也能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祁項铮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心中顿怒,冷冷道:“大小姐以为这天下的女子都如你这般不知廉耻?轻易便能舍弃了自己的清白?”
温妍秀被他直指痛处,一直羞怒交加,红着眼直问道:“你胡说什么?可是温簌卿对你胡言乱语?”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一言也要规劝大小姐,若大小姐还想过几天清净日子,便少去给卿儿招惹麻烦。天灾人祸,生死无常。”
温妍秀被他眼中的冷意吓到,仿佛他能说到做到,温妍秀被吓得几乎站不稳,落荒而逃。
祁項铮看了看桌上的药膏,对尤良说道:“将这些东西扔出去。”
尤良点头应下,端了木盒出去。
祁項铮来到书桌前,展开那幅温簌卿醉卧海棠花下的画卷,铺陈在桌上。祁項铮默默看了许久,直到天色擦黑,尤良敲门进来点上灯烛。
尤良将一封密信呈给祁項铮,低声说道:“京中来信,裕王被杀。”
祁項铮手下一顿,沉声说道:“七哥胆小,劝他不要进京他不肯听,终是逃不过一劫。”
尤良又说道:“钱公公说陛下身子每况愈下,却仍纵情声色,不是长久之计。”
祁項铮听后默不作声,他四哥的身子不止是被声色掏空,蒋太后为了不让皇帝亲政,常年在汤药中下毒,以致他四哥抱恙多年不理朝政。
祁項铮问道:“荣王最近有何动作?”
“荣王竭力奉承蒋家人,与武阳候蒋继镶走的极近。倒是信陵候蒋继勋,依旧不与朝臣往来,几次拂了荣王的面子。”
“盯紧荣王的举动。还有宰相张深晖,他毕竟是历经三朝的老臣,不是能轻易依附咱们的。必要时让赵庸去峣京走一趟,定要拉拢他。”
尤良点头称是,见祁項铮没有吩咐了,便悄声退下。
祁項铮起身将温簌卿的画像挂在屏风上,他侧卧在榻上细看,不知不觉昏昏沉沉睡去。
一时间梦到淮地的简王宫。
蝶戏牡丹的洒金床帐中卧着一对璧人,女子隐忍的娇喘时高时低,宛若黄莺出谷又如鱼跃檀溪,如泣如诉扰人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