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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莫小婉呼吸有点紧,她望着手边收起来的厚厚的一叠信,慢慢的她的呼吸又调整平稳了。
    她声音平静的:“花公公,本宫知道你是好意提醒,只是你看轻了本宫也看轻了圣上。”
    她声音缓了一缓:“圣上是何等的圣明,前方打仗,他哪里会理这些小事,而本宫掌管六宫,又怎么会派宫内女子过去争宠,此仗事关我朝百年国运,你把你的心思收一收,不要再说这些混账话!!”
    莫小婉有些心烦,等花公公离开后,她重新把他的书信拿出来。
    她并不是口是心非,而是真的相信那个人不是那样的。
    他在宫里对着那些莺莺燕燕都没有怎么样,更何况他有让她等他的……
    只是她又有些不甘心,她忍不住的想,她若是能守在他身边该多好!!
    她跟他只有宫内的风花雪月,可她想要在他心目中有更多的位置,她想同他做一对情深似海患难与共的夫妻。
    可偏偏她哪里都不能去,不管是襁褓内的孩子,还是宫内的这些事儿,她只能守在宫里,静静的等着他。
    她无声的叹息一声,对着那些信小声道:“好想飞到你身边,看看你在做什么,我那么信你,不知你是否真如我所信的那样……”
    第65章
    打仗是大事,行军布阵,包括粮草的集中调动,起初还好,到了后期交通不便,粮草从出发到运到目的地,有一半都消耗在路上了,还有武器的损耗,弓箭的损耗,都需要后方运送或征用工匠。
    莫小婉知道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隆靖帝才要御驾亲征,为的便是速战速决,把这一场大仗尽快的打完。
    为了这一天他励精图治了多少个日夜,此时一旦动起来,必是势在必得的。
    在第一次捷报传来了,如同雪花一般,捷报不断的传来,兵威之盛,一时无敌
    宫内的气氛也比往日轻松了许多。
    早先年先帝对西番也有过一些清扫的军事行动,只是那种军事行动多是局部小战争,双方各有胜负,并未对这些游牧民族产生什么影响。
    而隆靖帝显然是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他明白这些游牧民族的侵略者,在打败后是他们随时可以撤退蛰伏,一旦积蓄了力量,便又会重新杀回来。
    隆靖帝早在出征前便已做好了准备,一两次的大捷并不会让他有丝毫的动摇。
    最后终于到了决战的时刻,那些西番人后撤形成战略纵深,此时隆靖帝身边的将领不敢贸然前进,怕被这些游牧族们穿插分割。
    再来御驾在呢,万一有个闪失,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到了此时用了多年的战阵也显出弱势来,往日的弓箭步兵显然都不足对抗这些马上民族。
    隆靖帝此时却是不做任何指示,每日都是听着各营的汇报,他这么耗在这里,对方首领也在打着自己的算盘,知道大国至高的皇帝在此,只要多等一天粮草便会多耗费一天,到时候他们还是会有翻盘的机会的,若是老天保佑,没准还能生擒这位隆靖帝呢。
    这么待了一段日子,众将看着隆靖帝沉稳的样子,虽然心里着急却也不敢贸然进言,这些日子以来,这位看似斯文的圣驾,哪一次不是干净利落的做出批示,所到之处所向披靡的。
    那些俘虏更是半个不留,又一次更是让人沿着府河砍菜切瓜一样的去斩首那些俘虏,西地地寒,现在河面也不过是刚刚化冻,那些血水沿着河一直流了好远好远,乍一看去那河都变成一条血河了。
    在那之后敌军更是跟吓破胆一般。
    隆靖帝自从到了军营后便是全身甲胄,他免了一切繁文缛节,只以大将军自居,平日里的伙食也同那些将士。
    白日里忙于军务,晚上闲暇的时候,他便会便会细细的把白日的所作所为所见所闻都一一写到纸上。
    只是能写的却越来越少了,在他心中莫皇贵妃始终都是弱女子,这样的杀伐血腥,他只字未提,最近又没见到什么新鲜事。
    他对着那些纸张便有些出神。
    而此时的莫小婉也没有闲着,在迎来一个又一个捷报的时,京中也陆续的接到了那些战死将领的名单。
    莫小婉心里知道这种事儿在所难免,而且后宫并没有抚恤那些遗属的先例。
    只是一想到京内欢欣鼓舞,那些失去丈夫儿子父亲的人心中的苦楚,她便心软起来。
    为此莫小婉亲自打点了一批宫中的器物,让井太监穿着素净的衣服给那些家眷送去。
    最后她又想起什么,忙又派了太医给那些年事高了的亲眷诊脉,让那些太医无比要护着那些人周全。
    这么忙了两日,莫小婉才终于缓了口气。
    此时离得隆靖帝出征已经有好几个月的光景了,当初她总是想念他,此时她发现她已经没有刚开始的那般想念他了,甚至想起来的时候,都觉着他的面目有些模糊。
    她早先的时候,闭上眼睛便能想起他的音容笑貌,此时闭上眼睛却只能想起那双剑若秋水的眼睛。
    可明明隆靖帝虽然看她的时候很温柔,可是他何曾那么看过她。
    她夜半睡不着时,便会拿出画笔小心翼翼的画着他的样子,一边画一边想着,她不是想他想的睡不好,只是怕时间久了忘了他罢了……
    她一面想一面画,有的他在笑,有的他又很严肃,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画出他生气的样子,眉毛要竖起来吗?
    她笑着把他的眉毛竖了竖,可怎么看怎么怪怪的,还是他在生气的时候嘴唇会抿在一起?
    眼睛要不要瞪着?
    还有他哭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她的画笔顿了住,忙摇着头的想,他怎么可能会哭……
    这么一日一日的盼着,在西番的将领都要等不及时,早先已布置妥当的那些骑兵终于派上了用场,他们对西番东部的主力进行毁灭打击,彻底切断了西番人的退路。
    到此时一直等着隆靖帝耗完军粮的西番人才明白过来,他们上了当,那位于阵前的龙旗不过是个诱饵,诱惑他们在此等待罢了。
    此时腹背都是敌人,西番的主力部队明白他们要面对的将是一场此战至此方休的血战。
    这一仗打了足足三天,隆靖帝自幼长在宫中,他既没学过武艺,也没被人教过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