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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节

      正犹豫着下一步要做什么好,萧韶却忽的翻身坐起了,他这是又决定就此打住了,蒋阮莫名的心中有些失落。却见萧韶坐起来后确实兀自脱了靴子和外套,转过头来,与蒋阮失落的眼神对上,微微一怔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蒋阮一愣,随即又有种被人抓包的恼怒。这种事情她为什么要失落?好似她是贪图萧韶的美色一般,正要寻个什么由头,却见萧韶已然俯身过来,她身子一下子不敢动,紧接着,唇就被一个温软的东西堵住了。
    蒋阮的清楚的能听到自己和萧韶心跳的声音,大抵前生今世都未曾与人做过这样亲密的事,这一吻极其绵长,待他松开时,蒋阮竟是一时间只顾着呼吸,而身子早已软软的。
    蒋阮此刻方被一亲芳泽,唇越发的娇艳欲滴,好似五月的红樱一般鲜嫩美丽。而她微微后仰着头,一头乌黑的长发蜿蜒铺将在大红的枕头上,眼儿媚,眉儿弯,唇红齿白,实在是人间绝色。
    蒋阮被他的目光看的脸上越发发烫,却又不想被萧韶瞧出自己的心虚,只想要去将灯吹灭,不想才微微一动,萧韶便又欺身上来,他神情不似平日里的冷清。
    前世今生,她虽经历过各种各样的风浪,这男女之间的情事大抵还是头一遭。又是陌生又是紧张,最开始的大胆挑衅已然全部散去,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此刻要让萧韶喊停,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了。
    不能就此喊停,萧韶这么在她身上又实在是磨人得很,蒋阮咬着牙道:“你……快些。”
    萧韶又是微微一愣,此刻灯还未灭,萧韶这张脸实在是祸国妖民,而一双深邃的眸子仿佛闪着熠熠星光。他低声道:“阿阮。”
    蒋阮又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精瘦的腰身,有些哀怨的看着他:“我…。我可以了,你快些。”
    萧韶微微一笑,声音淡淡道:“阿阮,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
    仿佛是冬日里红梅一场无声的绽放,艳丽而夺目,天地间都只有这一株梅花的美勾魂夺魄的撞进赏梅人的心中。那花瓣微颤而娇怯,冷硬的冬日里也会因此而绽放出不一样的美丽来。雪花冷漠晶莹,红梅妩媚热烈,这便是天作之合的一副美景,任何人看到都会失神。然而他们又是在夜里静静绽放的,无人知晓这以亲密的姿态呈现出世人面前的美好。
    黑夜里旖旎的声音几乎要传到很远之外,即便是冷冽的冬日,屋中却似点着如火的热情。人生一期一会,大抵就在这一夜完成了最亲密的交流。仿佛那些隔阂的不悦就此烟消云散,两人以最坦诚的姿态从此以后连成一体。前生的黑暗和悲哀,隐藏在心底的无尽的痛苦,那些不能为人所诉诸的秘密,就在今夜一过似乎全部都变了。这世上有一个人从此与你并肩,以夫妻的名义荣辱与共,这是一段陌生的京里,却又令人期待。
    萧韶从蒋阮身上翻身下来,方这样一场激烈的春宵过后,他浑身都出了一身汗,蒋阮躺在榻上,只要想起方才自己热烈主动的画面,便想要直接睡死在枕被中。只想着第一次便如此主动,日后萧韶会想起来,怕也会因此而觉得好笑。
    萧韶抚了抚她的长发,温和道:“我叫人打水进来。”
    “不必了。”蒋阮情急之下叫道,乍一对上萧韶的目光,又觉得有些尴尬。然而此刻要水,无疑等于昭示整个王府他们今日究竟做了什么。她还为习惯将自己这样大喇喇的呈现在别人眼前,尤其是这样私密的事情。可瞧着眼下自己粘腻的全身,若是不打水却又说不过去,登时便有些纠结。
    萧韶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点头:“我去打,你……身子可还痛?”
    他倒是一眼看出了蒋阮的顾虑,话也说的极为体贴。只是一说身子痛便立刻让蒋阮相待了方才那些激烈的画面。“不痛了。”蒋阮快速的答道,刚说完话便觉得身下传来一阵酸疼,心中不由得暗自埋怨,都瞧着萧韶平日里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床榻之上好似变了个人般,果真是练武出身,体力竟是好的出奇。她便是向来能忍,也觉得有些招架不住。偏生这厮还坏心眼,非要她叫出声。这一世以来她还从没觉得如此丢脸过,萧韶果真是黑在肚里。平日里怎么没有看出来。
    萧韶忍不住扯了一下唇角,慢慢道:“好,我去熬药。”熬药这两个字他说的端的是意味深长,仿佛含着极其隽永的意义,还神情一派淡然。
    蒋阮噎了一下,想起方才那碗药,成了汤药败也汤药,本来是想着借着汤药的药效做成今日之事,大抵也是没什么的。谁知道到后来药效退去,竟也是如此失控。现在想想,也实在是令人汗颜。这王府里的锦衣卫们向来耳力极佳,说不定还将他们屋里的动静听在耳里,一想到这些,蒋阮的神情就有些羞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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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一章 对薄公堂
    萧韶果然很快打了水过来,好似在外头还说了几句话,想来若非锦衣卫就是连翘几个,蒋阮有些赧然。萧韶走到塌边,就要弯腰抱她,蒋阮一怔,道:“你做什么?”
    “你不让丫鬟来伺候,我抱你过去梳洗。”萧韶好脾气的答。
    “不必了。”蒋阮掀开被子就要往下跳:“我自己洗便好了。”要这样子再与萧韶洗身子,她便是再故作镇定怕也是不能平静。哪知刚一动作,便觉得浑身酸痛无力,登时便停了下来。
    萧韶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忽而微微笑道:“我不会做什么的。”
    蒋阮想着此刻怕是自己确实也实在是很难清洗了,再拒绝反倒显得矫情。便点了点头,萧韶弯腰抱着她往屏风后的木桶走去。两人方折腾过一番,蒋阮已经很是疲惫了,萧韶看着却十分神清气爽,抱起她来毫不费力。待让她坐进木桶中,温柔的水十分舒服,蒋阮一放松下来,便觉得眼皮沉沉,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不知道。萧韶细心的帮擦干好身子后,蒋阮已经睡得很熟了,萧韶笑了笑,又将她抱回榻上,替她掖好被子。
    他怕蒋阮累着了,第一次也总要体贴些,此刻瞧见她睡得很熟的模样,倒是起了心疼,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连翘端着药碗进来,萧韶无声的对她摇头,连翘便心知肚明,偷笑着退了出去。
    这一夜,锦英王府里究竟有多少人知道其中的旖旎,想来只有树枝墙角房檐上趴着的暗卫们知道了。不过锦四打的那个赌,最后的赢家却是庄家自己。锦四十分大方的拿了赌资来请大伙儿吃酒喝,酒酣耳热的时候几个暗卫们都喜极而泣了,似乎是看到了下一任锦英王府的小主子已经在往来王府的路途上奔来。
    蒋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早晨,睡了一夜之后身子仿佛被什么碾过一般,比昨夜更甚。身边的被子平整,萧韶不在榻上,她撑着身子坐起来,门“吱呀”一声开了,萧韶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瞧见蒋阮醒了,将药碗放在塌边的小几上,伸手摸了摸她的前额,问道:“身子还痛?”
    蒋阮:“……”
    萧韶又忍不住笑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倒是经常笑,原本模样就生得好,这么一笑更是色入春晓貌若桃花,大约是吃饱了心情也十分愉悦。蒋阮对比了一下自己,伸手自己端起一边的药碗吹了吹,几口将药灌了下去。
    那药大约是萧韶吩咐人开的方子,倒也是灵敏,喝了后只觉得身子暖融融的,连带着酸疼也减轻了不少。
    待她喝完后,萧韶接过蒋阮手里的空碗,道:“你今日就在屋里休息。”
    “不成。”蒋阮摇头:“今日司案司审案,我还得去一趟。”想了想,她道:“我的身子喝完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去听一听案子总是没事的。你也不必担忧。”
    萧韶知道蒋阮从来都有自己的主意,做事认错态度是不错,下一次该不顾自己身子还是不顾自己身子。大约便是一个拼字,他心疼却也无奈,便道:“我让锦三她们跟着你。司案司的人想必不会为难与你。”
    他这话的意思便是暗示了之前就大点过司案司的人,蒋阮看着他:“我状告自己的生父,京城中免不了总有人说道的,甚至会连累你的名声,将锦英王府置于一种尴尬的境地,你可会觉得我做的错了?”
    “他不是你的父亲。”萧韶淡淡道:“你现在已经与蒋家没有瓜葛了。”蒋阮微微一愣,只听萧韶又道:“你嫁入了锦英王府,就是我萧家的人,报仇也好,翻案也好,萧家都是你的靠山。”
    他神情坚定,言语温和,分明是最冷的人,心却总是能暖的人生出愉悦。蒋阮笑了笑:“萧韶,谢谢你。”
    不是言语上敷衍的谢谢,也不是身为盟友对盟友交易一般的道谢,这一声谢谢十足真诚发自肺腑。世上总是难得有人不问缘由的永远站在你身后的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那个人都坚持的与你一道,这就是情与义。
    “不必。”萧韶莞尔:“真要道谢,夜里你再热情些就好。”
    蒋阮:“……”
    ……
    宫中一隅,宣沛正听着明月报回来的消息,冷笑一声道:“蒋权好日子大约也过到头了,早些年敢对她下手,如今也到了该承担罪责的时候。夏研和蒋素素兄妹死了并不是万事大吉,难道他以为还能有一线生机?可笑。”
    明月默默地立在一边,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小主子对蒋阮有种特别的关系,似乎这两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但是连萧韶都查不出的事情,她一个暗卫自然也查不出来。虽然疑惑,却知道宣沛总是时时刻刻都护着蒋阮的,如今蒋权的事迹全京城都传开了,生为父亲却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不慈,便是个普通百姓都要骂一声狼心狗肺,更何况与蒋阮关系亲近的宣沛?
    “让你去司案司的人可打点好了?”宣沛把玩着手中鸽子蛋大的夜明珠。那是昨日皇帝瞧见他功课策论答得极好一时龙颜大悦之下赏下的恩赐。这夜明珠在宫里也不遑多见,就是搁在宣华那里也会眼红的东西。如今却是被宣沛满不在乎当个玩意儿把玩。也足足够说明如今宣沛在朝廷中的地位了。那个原先并不受宠人人可欺的废物皇子已然不见,谁也不敢小觑了他去。
    “殿下,”明月不解的问:“萧王爷那边必然已经同司案司打过招呼,殿下即使不出手,司案司的人也不会让蒋阮讨到什么好处,殿下又何必如此?”宣沛一举一动都饱受有心之人的监视,若是被人查到他插手司案司蒋阮的这件事情,不知道又会传出什么留言来。在宫中最好的便是明哲保身,尤其是蒋权这一次的案子已然不必他出手就可以圆满解决了。
    “萧韶做的是他该做的是,本殿做的又是本殿的事。本殿想要做什么,还需要沾他的光不成?”宣沛冷哼一声:“司案司的人向来滑头,锦英王给他施压,加上本殿再来这么一出,他们也会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自然会不留余地的打击蒋权。无论如何,但凡能给蒋权多添一些刑法,本殿都高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