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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瀚海眸光一沉,大步折回去:“怎么了?”
方寸不防近前突然有人说话,吓得身子往后倾了倾。待看见方瀚海脸上的神色更难看时,她出于本能地,使出惯用伎俩:“舅舅,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方寸就势在肚子上按了按:“这里……有点痛。”她偷偷打量方瀚海,企盼这位善良的舅舅能大发善心,然后她就可以趁机提要求……
不过,他怎么毫无所动的样子?甚至,面无表情?
方寸正为方瀚海的“冷石心肠”感到诧异,对方视线突然扫来,明亮的眼睛里像藏着冰凌,看得她浑身一寒。
“嘶……”方寸加重了按压的力度,扭曲一张脸装作很痛苦的样子。
她心想:今天偷跑出来发生这么多事,不止上了一回公堂,还被人抓包与人亲热……虽说她爹娘都知道她迷恋百里琸,但她也记得自小背的那些《贞规》《女德》。
正经人家的女子,若是未出阁就牵扯上陌生男子,就跟筹春楼的花娘一般浪荡 。
她跟百里琸不过抱一抱,一个不相干的舅舅都一副“事态严重”的反应,她那保守爹要是知道了,还不把她的腿打断?
断绝父女关系都有可能 !
“瀚海舅舅。”她吸了吸鼻子,捏着哭腔,“我错了。你能不能别把今天的事告诉我爹和我娘?只要你答应,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保证绝不再招惹百里琸大人。行不行……”
方瀚海从纷杂的思绪中回神,见方寸蹲在地上,正攥住他的衣角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两行清亮的泪水晕湿了她精致的妆容,也不知是难过还是惧怕,她殷红的嘴唇微微撅着,像是在隐忍巨大的委屈。
他感觉心被什么撞了一下,仿若受她情绪感染,自己也跟着慌张起来。
“很痛吗?”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神色也在无意间温和许多。
方寸头如捣蒜:“很痛……”
“能走路吗?”
方寸偷偷瞥他一眼:“不能……舅舅,你——”
“过来。”
方瀚海打断她的话,在她面前蹲下来:“我送你去医馆。”
医馆?
方寸意识到自己的戏演得是不是有点过。
“不、不用……”
“痛成这样,如何不用?”
方寸见他语气冷硬,不像是在开玩笑。要是去医馆查出没什么事,这位舅舅肯定会更生气。
谎言不能对两种人说,太聪明的和太实诚的。
这位舅舅就属于后一种。
她见方瀚海后背笔挺,还在等她爬上去,侧脸的神情已有些许不耐。
“舅舅,我……不痛了。”方寸权衡片刻,只盼悬崖勒马为时未晚,“我是想你答应我不将今天的事告诉我爹娘,才说肚子痛的。”
“我不是有意骗你,我是真怕我爹娘生气要跟我断绝关系……”
几次失信于人,方寸只有自暴弱点以示诚意。
闻言,方瀚海转头看她,慢慢站起来。
方寸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也难怪,要是她三番两次遭人戏弄,不破口大骂也要寻机报复。何况方瀚海还是她长辈呢!
正告诫自己即使被骂的狗血淋头也不可还嘴,头顶却传来温和的询问。
“真的不痛?”
方寸有点吃惊方瀚海的反应:“不痛。”她拍拍肚子,见对方还皱着眉,便握拳准备加重力度再打几下,方瀚海却捉住她的手。
“行了。”他语气微沉,“我知道了。”
“舅舅……”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方瀚海顿了顿,又严肃起来,“你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他补充道,“不许再说谎。”
一日折腾,方寸再没有胡编乱造的力气,便将事由因缘如实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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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节的正午不似夏日毒辣,阳光有几分清透的舒爽。
方金枝拎了一个食盒从正厅出来,准备去给方寸送午膳。不经意瞧见院门口的芭蕉树旁站着一人,那人背对而立,身形略显清瘦,像是她的哪位弟弟。
方金枝走上前,试探道:“瀚海?”
方瀚海闻言转身,敛去刚才沉思的神色,朝方金枝微微点头:“金枝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