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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陆子澈眉心跳了跳,不动声色地问:“据我所知他……陆三爷为人仗义,是个好男儿,怎么你对他那么大偏见?”
    顾裳这下不淡定了,若非还有一丝理智在她都要拍桌子了,不高兴地瞪向陆子澈:“你是听谁说他好来着?定是被骗了!那个叫陆墨的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他欠我钱不还,本姑娘此番去京城就是找他要债的。”
    “胡说,我……他陆三爷出身显贵,岂会向你这个平民百姓借钱?”一旁的黑脸随从不悦地辩驳。
    “你懂个什么?陆黑心再有钱但敢明目张胆去做坏事吗?”顾裳不屑地白了黑脸男一眼,然后煞有介事地对陆子澈说,“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别说出去啊。”
    声音大得一点都不像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陆子澈皱眉想要阻止,但禁不住人家嘴快。
    “那个陆黑心啊迷上了一个青楼女子,迷得神魂颠倒都要忘了他爹是谁了,不敢拿家里的银子去嫖,于是便从我这借了一千两银子去哄他的小美人,说过几日就还,结果都一个月过去了,银子都没还,前两日我才知道那混蛋逃回京城了。欠债不还,你说我能不去找他算账吗?”顾裳越说越生气,声音越说越大,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信了那陆三欠了她一千两银子没还。
    绿豆闪着星星眼崇拜地望着自家小姐,这话编得好啊,不仅将那陆三踩了一通,还成功扮演了受害者形象,她都没发现过原来她家小姐有唱戏天份。
    “胡说!”黑脸随从火冒三丈地喝道。
    “你嚷什么?我家小姐说的是实话,你不爱听可以滚!”绿豆瞪过去怒喝,她对这个黑脸家伙半点好感都没有,“敲头”之仇不共戴天。
    “你!”主子一个眼神过来,成功令黑脸随从闭了嘴。
    陆子澈薄唇紧抿,声音淡淡的令人听不出他此时的心情:“姑且不论你所言虚实,我只问你一句话,他需要银子哪里借不好,为何偏偏向你一个姑娘家借钱?”
    “因为本姑娘人品好啊!问别人借秘密保不住,问本姑娘借根本不用担心会泄露出去。”顾裳得意地说道,声音好巧不巧有点大,无论是正在用饭的还是准备用饭的都听到了。
    “好个你人品好,呵呵。”陆子澈笑得有些凉,这还叫不泄露出去去?就差敲锣打鼓地大肆宣扬了!
    “多谢夸奖。”顾裳成功在客栈里抹黑了一把陆三,想必过不了多久陆三因嫖小美人借钱不还的“美名”就要远播了,心情大好,举起茶杯想要向陆子澈敬酒,结果大惊,“陆大哥,谁惹你生气了,怎么脸黑成这样?”
    ☆、第6章 离开
    顾裳觉得很不可思议,问:“陆大哥不会是生我的气吧?”
    陆子澈冷冷一笑:“想多了。”
    “之前还好好的,我一揭露陆三的恶行你就不高兴了,冒昧问一句,你与那陆三可是亲戚?”
    “不是。”
    “那陆三可是你的朋友?”
    “不是。”
    “那陆三可是你的生意伙伴?”
    “不是。”
    “都不是,啊,不会是他也欠了你的银子没还吧?”
    “……”
    “一定是了,那家伙人品不好,欠我的银子就也可能欠别人的银子,有句话不是说狗改不了□□吗?”顾裳越说越觉得这想法很靠谱,完全忘了那陆三欠她银子一说根本就是她瞎掰的。
    陆子澈耐性耗尽了,隐忍地闭了闭眼最后道:“请问这位聒噪的姑娘,你闭下嘴可以吗?”
    被贴了聒噪标签的顾裳不高兴了,眼风狠狠扫过去,抱怨:“你自己不告诉我答案,害我猜来猜去的,能怪谁?”
    气氛不太好之时,店小二端着菜上来了,因用托盘端来的,两人点的菜品又一样,于是每桌子放了两盘子菜便离开。
    陆子澈拿起筷子开始吃菜,没理会不停拿眼角瞪他的人,暗骂自己真是闲得慌,居然莫名其妙地与这么一个讨厌的女人闲扯了好几句,真是……
    顾裳也饿了,见陆子澈不再搭理人,她也开始吃起饭来。
    一顿饭下来,顾裳抚着饱饱的肚子望向隔壁桌,见陆子澈也用完饭放下了筷子,很没有眼力见儿地自说自话:“陆大哥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本姑娘姓朱,你可以叫我朱姑娘。”
    顾夫人姓朱,又擅于使毒,所以在江湖上才得了个毒蜘蛛的名号,顾裳出门在外因变了妆,便也没打算再用顾裳这个原名,将她娘的姓氏先拿来用。
    “本少爷没兴趣知道你姓什么,还有,我的船不载闲杂人等,少费力气了。”陆子澈说完起身离开,一点情面都不给人留。
    顾裳瞪眼看着一身白衣的陆子澈步履潇洒地上楼,在心底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想她娇滴滴的一个美姑娘,好语相求多少遍了,都说了会给报酬,他也不动下恻隐之心帮她一把,还总摆冷脸给她看,这是什么男人啊?莫非姓陆的男人都是这样一个赛一个的欠抽?
    “小姐,我们也回房吧。”绿豆怜悯地望着屡次被美男鄙视加无视的小姐,她是要鄙夷一下小姐脸皮厚上赶着找嫌弃呢,还是要夸她一下越挫越勇精神可嘉?
    “回去。”顾裳哼了两声气呼呼地起身回房,途中接收到数十道鄙夷轻视的目光都被她无视了。
    回房后越想越可气,顾裳自小被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就没受过什么气,结果这才几日啊?就在姓陆的两个男人身上接连吃大亏受大委屈,一时间咽不下这口气,决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决定了,晚上不去隔壁遭冷眼了,后半夜我们要睡得轻些,他们清早一开门走咱们立刻跟上。”顾裳沉着脸忿忿地说道。
    绿豆兴致缺缺地道:“小姐,晚饭时那陆少爷不是说他的船不载‘闲杂人等’了吗?我们跟上去不是找没脸。”
    “就跟上去,那姓陆的能将我们怎么样?本想好言好语相求,结果他总不懂怜香惜玉,害本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指指点点,就凭这点我明日也要跟他耗上了!”顾裳拍了下桌子发脾气。
    “这样不好吧?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绿豆皱起眉头来。
    “就这么定了,他同意便罢,不同意就将他迷倒再说。”顾裳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被绿豆不苟同的表情气着了,柳眉倒竖,“你这是什么表情?还没批评你在主子被人欺负时不站出来护主呢,你到居然给本小姐摆起脸色来了,别告诉我你突然间觉得那个黑脸大熊顺眼了!”
    “才不会!”绿豆仿佛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急急辩驳道,“奴婢才不会看那傻大个顺眼,奴婢想通了,小姐想下什么药就下什么药,只要将那个傻大个一并解决了奴婢举双手双脚赞成!”
    顾裳闻言眉宇间终于带了笑,点头夸赞:“孺子可教也。”
    绿豆想想也是,那姓陆的虽然模样俊得不像话,但是人品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对自家小姐不是横眉竖眼就是言语相向,这样的人稍加教训下并不过分。
    两人商量好了,早早上了床休息。
    雨前半夜便停了,天也跟着转晴,第二日完全可以赶路。
    天将将亮,隔壁便有动静了,顾裳主仆二人着急忙慌地洗漱好拿起行李便出了房门。
    “好巧啊,陆大哥这是要走了吗?”顾裳出来后心情大好地打招呼。
    陆子澈看到她们时眉头皱了皱,不悦地扫过两人手中的行李后快速下楼,没有跟陆裳说话的意思。
    退了房,顾裳紧随陆子澈身后去马房。
    在马房门口,陆子澈突然停住脚步。
    “少爷?”黑脸随从疑惑地唤了声。
    陆子澈抬手指了指马房,嘴唇抿成一条线,整个人看起来很不高兴。
    陆裳顺着他的手指望向马房内,看清里面的情形后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收拾得干净整洁的马房内,一匹黑亮高大的骏马此时正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马身边蹭来蹭去,眼神贱贱的,像看不懂对方眼色似的,人家越躲它越是上去蹭,讨好的意味甚浓。
    白马则一脸不耐烦的模样,不停地躲黑马,见到顾裳过来立刻来了精神,抖了抖身上的马毛欢快地嘶叫一声。
    “小白你被那匹黑黑的贱马纠缠烦了吧?我来救你。”顾裳解开马绳将爱马牵出来,揉着它的马脑袋一个劲儿笑,她的马是匹母马,很精神很好看,品种还好,怪不得那黑马对它一见钟情。
    黑马见到脸色不好看的陆子澈,没敢再纠缠心上马,老老实实地任黑脸随从将它牵出马房。
    客栈马房很大,有一小间是专门用来放好马的,顾裳与陆子澈的马一看便知是千金难求的宝马,于是被特地放置在这小间马房内。
    “哟,原来这是你的马啊?好好管管它吧,看它将我的小白烦成什么样了,我家小白可不是随便的母马,它眼光高得很,一般的公马可入不了它的眼。”顾裳搂着白马的脖子嘲笑陆子澈,他再高傲又如何?他的马见到她的马还不是立刻就走不动道了?
    陆子澈冷淡地扫了幸灾乐祸的顾裳一眼,然后纵身一跃,以着极其漂亮利落的姿势上了马。
    因出来得早,周围没什么人,否则就他这一下上马的动作就能令一干女人惊艳得尖叫。
    顾裳见状顾不得再奚落他,催促绿豆赶紧上马,自己也跃上马背,眼睛紧紧盯着陆子澈,唯恐他跑了。
    不想再见到顾裳这个女人,陆子澈两腿夹住马腹驾马立刻走人。
    他的坐骑名叫闪电,是能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他想它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最好将那个自称姓朱的女人远远甩掉。
    但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他的闪电是个好色的,不顾他的意愿总时不时放慢速度回头张望那匹漂亮得不像话的白马。
    陆子澈气得脸都要绿了,怒喝:“走不走?再不走误了要事小心爷一刀阄了你!”
    跟在后面不远处的顾裳闻言哈哈大笑,指着闪电大声道:“姓陆的你甩不掉我的,连你的马都不听你话了,认命吧,你就从了本姑娘,让我上你的船吧哈哈。”
    “……”陆子澈攥着马绳的手青筋直冒,他这辈子就没遇到过像姓朱的这么讨厌的女人,杀人的心都有了!
    ☆、第7章 被扔下水
    最终顾裳还是上了陆子澈的船,她没有使手段,也没有像前一晚对绿豆说的那样向陆子澈主仆下药,能顺利登船主要还是要感谢那个“情窦初开”了的黑马闪电。
    陆子澈没打算让顾裳主仆上船,但是关键时刻他的马拖了后腿,不但赶路过程中它总放慢速度等白马,到了码头也不想与心上马分开,白马不上船,它也死活不上。
    可想而知陆子澈有多生气,有个这么没节操的坐骑是件很掉面子的事,最终黑脸随从的几句劝令他改变了主意,很不情愿地允许了顾裳主仆加两马上了船。
    黑脸随从的话是这么说的:“少爷,闪电自从成年就没有看上过哪匹母马,连少爷想延续他的骨血给它配、种它都抵死不从,如今好容易像匹正常的公马了,就由着它一回,我们总不能抛下它独自回京吧?”
    陆子澈对他的坐骑闪电是很在意的,想想也是,它难得对母马有兴趣,若强行阻止,它可能一路都没精神,他包的船宽敞,房间也多,多个两人两马完全没问题,只是……
    “看在闪电的份上本少爷允许你们上船,但警告你们一句,平时没事离本少爷远点!在船舱里待着少出来碍眼。”陆子澈沉着脸警告顾裳,用臭到极致的表情向众人表明他心情很不好,少惹他。
    “陆大哥放心,你让我们上船我保准老老实实的。”与陆子澈烦躁不堪的心情相反,顾裳自上船后便笑得阳光灿烂,如愿以偿了她当然高兴,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高兴会令陆子澈不高兴。
    “哼。”陆子澈沉着脸一甩袖子回船舱了,他一眼都不想再看顾裳。
    “小白呀小白,你真是我的福星,我们能上船可都是沾了你的光啊。”顾裳抱住小白的脖子又揉又搓地与它厮磨了片刻,然后让它与闪电待在一处去。
    绿豆望着犯贱的黑马闪电又开始骚扰起小白的情景,感慨道:“小姐,我们能登船可真不容易,是小白牺牲了色、相成全我们的啊。”
    “是呀,我的小白真是匹好马,能为主分忧,比你强得多了。”
    “……”有这么比较的吗?
    他们的船行得不算快,要三天三夜的路程,还不是一路通到京城,而是在离京城三百里外便停住,因为河流就只通到那边,还要再走一百多里地路才能有通往京城的码头,这也是为何顾裳非要搭陆子澈顺风船与他一道上京的原因,那一百多里地的路足以难住她们,迷起路来会耽误去京城的时间。
    陆子澈不愧是有钱人,包的船大不说,厨子都是手艺不错的。
    船上有新买的肉和菜,偶尔还能从河里捞几条大鱼上来,于是一日三餐他们都吃得很丰盛。
    顾裳上船的当天晚上便付了陆子澈船费、伙食等等费用,她不是抠门的人,给的只多不少。
    陆子澈也没客气,给的多了也没想着找钱给人家,直接将银子塞入荷包,理所应当的行为看得顾裳咬牙切齿了好久。
    第二日下午就要靠到达目的地了,这天晚上用过饭天还没黑,顾裳出了船舱正好看到陆子澈正孤身站在船尾处远眺,于是走过去道:“陆大哥你在看什么?”
    “不是警告过你离我远点了吗?回去。”陆子澈看到她就会想起自己的马被她的马迷得神魂颠倒的事,光想想就觉得火大。
    顾裳没回去,开口道:“我寻你是有件事要打听,听说你家就在京城,那你知陆大将军家具体位置吗?”
    不想理会她,但听她提起陆家还是忍不住问:“问他们家做什么?”
    “我不是要去寻那陆三要债吗?为防他躲着我,搞清楚他家在哪里好去他家堵着。”
    “你口口声声说要寻那陆……三要债,我却怀疑你连他的模样都没见过。”陆子澈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