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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

      自有人过去验看,红鸾的手上有厚厚的茧子,因为她做宫奴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而古安平的手上光滑的很,什么也没有。
    就算红鸾手上的茧子让她有挖坑洞之嫌,但是她却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挖出那样一个坑洞来:哪怕她是受过训练的,她的力气也让她做不到。
    太子看一眼花绽放:“那个宫奴如何了?”
    立时有人把杏儿带上来,她看到红鸾身上的隐现的血迹便知道红鸾被打了;扫一眼花绽放却看不清楚她的脸,自然无法判断她现在的情形。此时的杏儿感觉到死亡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尤其是再看一眼红鸾身上隐有血迹的衣裙。
    红鸾疼得满头是汗,清楚是柔妃的话免她再受皮肉之苦,看到杏儿进来知道关键就在她的身上,便炯炯的看着她,想提醒她助花绽放只会让她寻一条死路。
    可是杏儿现在心神已经乱了,听到太子的询问战战兢兢的答道:“是,奴婢、奴婢看到了。”说完她就伏在地上再次瘫软直不起上身来。
    因为她知道就算是她按照花绽放的吩咐做,她也不会不生路。
    花绽放的眼色闪过喜色,连忙叩头道:“太后娘娘,太子殿下明鉴,如果他们和刺客勾结在一起,那坑洞便有可能是刺客所挖。”
    柔妃盯着花绽放真想给她一个耳光:自开始她所说只是猜想、听说,可是自己据理力争却抵不过这个可恶贱人的几句推测;因为她很清楚皇家人会如何想。
    康王看向红鸾冷喝:“你还不从实招来,是不是还想再受皮肉之苦?”他心急于柔妃的话,因为如果今天的事情和红鸾无关,就和柔妃也无关——这倒没有什么,但是接下来要问罪的人却是花绽放,那就会牵连到他的母妃。
    福王的眉头微微一动看看康王却并没有开口,他看向了地上的红鸾:“如果你当真是被人所诬,那么实话实说是你唯一的生路。”
    红鸾没有想到杏儿在此时会站到花绽放那一边去,她和古安平交换眼神后道:“奴婢是有话要说,还请太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让杏儿回避。”
    太后和太子相视一眼,由太子开口:“你自管说就是。”小小的宫女当然不可能左右高高在上的皇家人。
    红鸾闻言惨然道:“那,奴婢除了冤枉外无话可说。”
    太后和太子脸上都闪过怒容,过了半晌后太子挥手:“带她下去。”太子所指正是杏儿。
    花绽放却在此时叩头:“太子殿下,贱婢敢如此目无尊上,拖出去打就是——她不说就打到她说为止。”
    太后看向花绽放眼中闪过极大的不悦。
    福王此时开口:“太子殿下要如何做事,还需要你一个小小的女史指点?”阴柔,但并不冰冷;他看着花绽放的目光好像有点变了。
    康王多少有点吃惊的回头看向福王,不过他向来相信自己的二皇兄,所以奇怪归奇怪并没有开口说话。
    倒是柔妃的目光在福王和花绽放身上流转一番,实在是猜不透此刻福王如此说话是什么用意:宫中上下无人不知花绽放是丽妃的人,就算福王斥责她几句、哪怕是打杀了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104章 有仇
    花绽放被福王斥责再次垂下头:“奴婢不敢,奴婢只是看她小小宫女敢要胁……”
    “可有人问你话?”福王打断她的话:“没有人问你话,你就守好自己的本份。”他的语气依然不重,甚至算得上是温和。
    花绽放身子一震终于伏地叩头不敢再开口。
    杏儿是个有脑子的人,在她开口证实红鸾藏起来什么东西:那样东西现在就扔在大殿的地上;可是太后和太子并没有立时开口喝问红鸾,也没有让人把红鸾拖出去打,更没有让人把红鸾送到六局或是大牢里去,她便知道自己刚刚可能误会了什么。
    尤其是花绽放开口两次都被薄斥,太后和太子无人理会她,更让杏儿清楚她离开的时候殿上的事情就有了什么变化。
    她现在极为后悔,刚刚如果她开口说出花绽放的谋划,那么她就能保住性命、交好红鸾;现在,她要怎么办?
    杏儿被宫女拖起来时,无意中看到了柔妃,却把她吓得几乎晕过去:柔妃看她的目光冰冷至极——她刚刚的话居然让贵妃如此不满?
    她受惊吓后变慢的脑子转动起来,细细的把所有她知道的事情思索起来,倒底是什么让贵妃如此恨她,如果不想个清楚明白,就算今天她能保住性命,得罪了贵妃她的性命又能留几天?而且只怕要求死都不会那么容易。
    杏儿带着一肚子的不解与惊惧被人拖了下去。
    红鸾看到杏儿被拖下去后才叩头请罪:“太后娘娘恕罪、太子殿下恕罪,奴婢万不敢生出什么不敬之心来,只是因为杏儿如果在殿上,奴婢便没有办法洗清自己。”
    太子没有说话,淡淡的看着红鸾;这次由太后开口:“嗯,现在说吧。”皇家人生气了,可不是你两句认错请罪的话就能平息的。
    红鸾没有再认错,她开口就直言道:“杏儿虽然到奴婢身边的日子不多,但是这几天她是寸步不离奴婢的,奴婢做什么事情也瞒不过她去;花女史刚刚也说过了,是杏儿昨天晚上去找她,看到奴婢把东西藏到了身上。”
    “自昨天晚上到现在,奴婢并没有带着人当差,所有的宫奴都在院中,包括奴婢在内;如果这凶器当真是奴婢的,奴婢也只能是在昨天晚上挖坑埋下的,又哪里能瞒得过杏儿及满院的宫奴去?”
    太子闻言微微点头:“有道理。”面无表情的看向花绽放:“你是昨天晚上听到宫奴报信,看来你和那宫奴是误会宫女红鸾了。”
    花绽放一愣,她不知道红鸾院子里的坑洞是怎么回事儿,更不知道红鸾是什么时候把短匕藏到坑洞里的:原本她听到女官说短匕在院中的坑洞中找到,还很高兴的;虽然她也隐隐想到有些不妥,但重要的是短匕找到了,红鸾的罪名是推脱不掉的。
    红鸾的罪名推脱不掉,那么柔妃当然就难以说明白;却没有想到事情如此急转直下,她的话难以自圆其说了。
    “回太子的话,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只是听杏儿所说罢了;”花绽放当然不肯放过红鸾:“依奴婢猜想,也许是刺客早就挖好那个坑洞,宫女红鸾只是把短匕扔到坑洞里埋起而已。”
    红鸾紧紧的跟上一句:“为什么要把短匕埋起来?”
    “那谁知道?”花绽放看着红鸾,目光幽幽如同寒夜的鬼火:“不对,只有你们和刺客才知道了。”
    红鸾再次向上叩头:“奴婢如果当真和刺客勾结,那么短匕当然是有不轨之心,怎么可能会把它埋起来,且埋得如此之深?而且还好像预先猜到杏儿会看到短匕,早早挖好坑洞备着,就在昨天晚上那么巧被杏儿看到后,刚刚好的把短匕埋起来?”
    花绽放想到红鸾那句她院中藏有凶器的话,心知她今天放过红鸾,红鸾和柔妃也不会放过她;所以当即反驳道:“可能你们早就想好要埋起那短匕来,只不过是刚好在埋之前被杏儿看到了。”
    红鸾看一眼太后和太子等人,发现他们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立时答道:“还真太巧了。女史大人认定这短匕是奴婢的,认定奴婢和刺客有勾结,那奴婢问女史大人,奴婢千辛万苦弄到手短匕欲行那大逆之举,为什么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形下,要把它埋起来呢?”
    “刺客不是一次失手了,那是老天有眼我朝定能千秋万代——次次失手的情形下,刺客在行刺前却要同伙把凶器埋起来,莫不是算准了会有人发现奴婢手中的凶器?女史大人,你以为这是说书先生在讲古嘛。”
    的确是事事处处不合理,无论如何也讲不通的。
    花绽放看一眼太后、太子,再看看柔妃心下有些着急起来:事情怎么就变成眼下的样子?
    “谁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又有谁知道是不是刺客发现杏儿看到了什么呢?”
    红鸾淡淡的反驳:“刺客发现杏儿知道干什么的话,她现在还有命在吗?或者说,女史大人认为杏儿也是勾结刺客的人?”
    花绽放被问的无话可回便道:“不是你的东西,又怎么会在你的院子里?这么大的皇宫,他哪里也不藏就藏到你的院子里?这么多的宫女、太监,他哪一个人的衣服也不偷,就穿你们二人的?”
    福王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花女史,本王没有记错的话,好像你开始说的是,你只是听那个叫杏儿的宫奴说,看到宫女红鸾藏起了戒尺样的东西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