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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朝夕相对这么久,他还是怎么瞧也瞧不腻,且还越瞧越欢喜。
燥意在心头窜闹,他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喉咙,心底无端生起一股恶念,倘若自己再欺负得狠一些,她会如何?
但眼下是不行了......
他垂眸瞧了眼她的小腹,心中有几分暖,也有几分痒。
十月怀胎,要十个月啊,十个月都不能......这可怎么熬?
顾慈一眼看透他心思,捏紧衣襟往后缩,戒备地盯着他,“你、你可不许胡来了,仔细孩子。”
想起昨夜的事,她又懊悔不已,抚了抚小腹,气哼哼地捶了下他胸口,“都怨你,昨夜闹那么厉害,万一伤着宝宝怎么办?”
戚北落眼眸顿沉,哦,这还怪上他了?宝宝还没出生呢,地位竟已经比他高了,出生了还得了?
他抱臂长出口气,凑到顾慈耳边似笑非笑道:“昨晚我们是一起快活的,怎的穿上衣服就不认账了?”
炽热的鼻息喷洒在颈侧,顾慈脸颊瞬即烧红一片,“我没有我没有!”推开他,捂着冒烟的脸直往被子里钻。
动作太大,牵动手上伤口,她本能地蹙眉“嘶”了声。
戚北落笑容转瞬散尽,黑着脸将人捞出来继续上药。
小家伙不听话,蹬腿反抗,他便使劲亲她,逮哪儿亲哪儿,直把她亲得神魂颠倒、六亲不认,乖乖交出小手,这才作罢。
“以后莫要再说什么‘耽误正事’之类的话了,在我这,你和孩子才是头等大事,记住了吗?”
这话像一缕风,将顾慈的心吹进美酒中,晕晕乎乎,人也好似醉了。
红晕如涟漪般,从香腮染至眼角眉梢,怕他看见又要取笑,顾慈囫囵“嗯”了声,慌忙垂下脑袋,盯着他正在帮自己涂药的手,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他其实不知道,他的手生得很好看。
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匀称,阳光下指甲透着水色薄红,明明没有刻意保养过,肤质却比姑娘的手还要好,宛如玉石雕琢而成。
挥剑可保四海平安,提笔可书万卷经纶,将来还会护她和宝宝一生平安。
而眼下,就只是在帮她抹药。
顾慈轻抚尚还平坦的小腹,嘴角不自觉翘起,连吐息也是甜浸浸的。
宝宝快些出生吧,爹和娘一定,会很爱很爱你。
*
是夜,猎宫内举办酒宴,为云南王接风洗尘。
宴会至晚方散,戚临川又招了群好友,邀上柴灵均,一道去自己住处再开小宴。
小宴不似大宴那般拘谨,赴宴的大多都是京中纨绔,身边都有一两位美姬作伴。
柴灵均兴致寥寥,独自坐在窗边喝闷酒。
早间赛马输给戚北落的事,还在眼前挥之不去,若他当时再加把劲儿,哪怕就一点点......
他猛然攥紧酒盏,一仰而尽,烈酒入喉,所过之处全是火。
“借酒浇愁愁更愁,正所谓望着不可追,世子乃人中豪杰,更应当摒弃这些无用情绪,向前看才是。”戚临川斟了杯酒推至他面前。
柴灵均余光冷冷瞥了眼,漠然收回视线,并不搭理。
戚临川挑眉,淡笑道:“本王那皇兄自小目中无人,今日对世子多有得罪,本王替他道个歉。”说着,便起身抱拳行了个礼。
满座安静须臾,视线转到他们身上,窃窃私语。
当今皇帝的亲儿子当众向他一个异性王的世子赔礼道歉,面子给得尽足。
柴灵均心里舒坦许多,接过戚临川给他倒的酒,喝完,举杯照照。
算是受了这礼。
“我最讨厌别人跟我绕弯,王爷有话直说。”
戚临川眼神变了变,掸了下襟口的灰,坐到他身边,“世子想赢过皇兄,讨回今日这口恶气,后日围猎,本王有法子帮你。不过......”
柴灵均折了眉心,黑眸露出几分不耐之色。
戚临川举筷慢悠悠吃着,故意等他情绪酝酿到顶点,才放下筷箸,不紧不慢道:“本王想求娶令妹为侧妃,还请世子在令尊面前,替本王多美言几句。”
柴灵均眼神一变,上下打量,视线停在他手中的清水上,轻慢之色难掩。
“若我没记错,王爷家中已有娇妻,且还是武英侯的亲侄女。不说别的,家父同武英侯之间的恩怨,王爷难道不知?况且阿芜性子烈,可不愿给人做小。”
“郡主性子刚烈,不愿与人做小,可本王瞧令尊的意思,是瞧上东宫侧妃之位。难道世子愿意,让令妹嫁给......”
砰——精瓷酒盏碎成齑粉。
褐色美酒混着血水,顺着柴灵均指缝间蜿蜒淌下,边上众人皆倒吸口冷气,他却仿佛不知,沉沉黑眸中风起云涌,仿佛要将一切令他不满的东西统统吸进去。
戚临川微微眯起眼,嘴角漫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漫不经心地招呼人将这收拾好,换了个酒盏,又斟一杯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