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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敞开,露出她雪白细腻的半截胸膛。
樱红一闪而过。
是少年人的模样。
苏曜没有在意,他随意一瞥,就见苏衾面色不变,伸手将袍子系紧。
瘦得几乎能看到骨头的手腕,细细一指就能圈住。苏曜终于问上了:“听闻陛下生了病?是染了风寒吗?”
他装作不知宫中发生了什么的样子。而两人心知肚明,她不久前唤来太医看诊的消息早就传到摄政王耳中。
苏衾答:“不,是自幼身上的旧疾。”
她的坦诚让苏曜抬眉诧异一刻。很快他就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了。因为下一刻,苏衾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厚衾散落在身上,外袍根本撑不住她的身子,明明是普通男子的身量,却如同一束柔弱带刺的花,因为缺光少水而委落一地。
她的脸涨得通红,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她的眼尾染了过分妖冶的红晕,唇白得吓死人,那一双捂住心口的手紧紧攥着布料。苏衾的眼神变得格外漆黑痛苦,她喃喃:“皇叔——”
却不知道是喊他做什么。而这内殿里,也只有他们二人在,苏曜看不得人就这么喘不过气来昏倒在他面前。他厉声喊着殿外内侍去找太医,上前扶住了苏衾的背脊。
触手冰凉,她的脊背很瘦,几乎能摸清楚有多少根骨头。那一条脊背很硬,是龙骨该有的硬度,苏曜低头看着已经倒入他怀中的苏衾,眉头没有松开。他年幼与太皇太后共同礼佛,太皇太后也是病弱之人,她患有心悸气喘的毛病,他倒也经常为发急病的母后拍背压疾。
他以掌心握住她的腰,否则她就要这样软倒下去。这一摸,才发觉这位侄子有多么瘦弱,她瘦得简直像是没吃过饭般,尖尖下巴因她的气喘与咳嗽不自觉地落在他的肩窝,她低低唤着“皇叔”“皇叔”,眼中的痛苦依旧在蔓延,她止不住痉挛,手脚发抖,牙齿咬住下唇,苏曜只是一眼没看,她就硬生生把嘴唇咬得鲜血淋漓。
“陛下!”
林进宝匆匆唤来太医,看到自家主子与皇帝此时的样子,不禁大惊失色。苏曜的玄色长衫上,已经斑斑点点都是血迹,而那面容苍白的少年皇帝,早就昏厥过去,她长发散了苏曜满怀,秀美面容坦然然地露了半截在外,半截在苏曜的怀里。
她痛得依旧在昏睡时连连叹息,太医慌慌张张地为她把脉,又在不慎翻开她的衣袖时,愕然止住了话语。
苏曜抬眸,看到的就是年轻帝王手背上浮起的青筋,苍白到可以说是病弱的手,手腕上有着很浅很浅的伤痕,隐隐可以看出是旧伤。
太医见多识广,他一眼看出这是女子长甲掐出来的痕迹。可他一点也不敢说,只能硬生生吞下这话,埋头继续看诊。
苏曜自然捕捉到他的情绪,他冷冷地扫了一圈这奇怪的伤痕——太皇太后性情温和良善,从不会动手打人,更不会做出这种掐人的事。他又在十四岁便去往边疆,十二年的边疆生涯,见过最多的只有战争中的伤痕,哪能明白这是什么?
但他暗暗记下了这件事。
苏衾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未时。
她在还未跌落的太阳光辉之下,看到了榻边坐着的苏曜。
在战场厮杀多年的秦王,周身气质铁血森寒,贯颐奋戟。他听到了动静,看向她的目光依旧不掩厌恶冷淡,却勉强克制住。
苏曜:“陛下这旧疾很是严重,与太皇太后的心疾有几分相似。”
苏衾默然,才答:“……朕不清楚。”
她居然不清楚?苏曜目光探究地看来,就看苏衾疲倦地起身,从桌上端了茶水,许是这茶水太不合心意,她眉宇间怒意勃然而发,杯子登时摔落在地。
殿内宫女太监们都不敢说话。
苏曜不悦:“陛下刚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准备责骂宫女太监们?”他心中对她的厌恶更深了。
苏衾僵硬在原地,她目光顿了顿,仓促看向苏曜时,他发现那目光里有着难以抑制的伤心与自我压抑,但显然,她没能压抑住。
那一口气喘得又急又痛。苍白面上染了大团嫣红。
苏衾吞下那一口难忍的燥火,她对苏曜有事相求,自然不能够再顺由心意责骂惩戒宫女太监。
她忍下了。
苏曜就听她声线微颤,眼睫扇动,过人的美貌让她高挑的身姿在这一刻如同将要乘云归去的仙人。不过很显然,仙人只有着清俊长相,却无仁慈心肠。
她露出一丝苦楚的笑。苏曜试图分辨这究竟是不是她装出的,不过他发现他真的分辨不出,因为他也有三年没有亲自教养她,她早就在他的不关注之下长成了他厌恶无比的样子。
“皇叔,朕是真的不知。”
“……大抵从四岁起,这毛病就有了罢。”
四岁那年,张婉喂了苏卿第一口药,从那天开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