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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左芸萱却没有笑,而是拿起了一抽屉的当归往同济堂掌柜的头上哗啦啦的倒了下去。
    倒得那是漫不经心啊,动作优雅无比,笑容淡淡道:“掌柜的,好好感觉一下这八年的当归吧。”
    一个个当归从掌柜的头上滑落,虽然小但是硬啊,也硌得生生的疼,让掌柜的狼狈不堪。
    “怎么了?掌柜的说不出话来了?你说,为什么你明明有八年的当归却说没有?还这么好心的把那女子引到对头宝济堂里去?”
    “四小姐,是老朽年纪大了所以忘了铺子里有八年的当归!”
    “年纪大了?你年纪大了,但那些小二也年纪大么?他们天天检查会不知道有没有八年的当归?你这话是骗鬼吧?还是以为我小不懂事?”
    同济堂的掌柜只是不承认,说自己搞错了。
    “搞错了?好,那么我问问你别的!”说罢指着那群药商道:“你说,他们是不是你招来的?”
    掌柜眼微闪了闪道“是的,是老朽让他们来的,他们都是药商,老朽是开药店的,跟他们接触有何不对?再说了他们受了别人的钱财败坏四小姐名誉与我何甘?又不是我出钱收买他们的!”
    “说得好!”
    左芸萱拍手道:“果然是巧舌如簧,那么今天就让你自食其果!”
    她走到了药商们面前道:“你们是不是应了同济堂的掌柜之邀而来”
    “是的!”
    “为了什么事?”
    “为了大黄的购买事宜!”
    “谈成了么?”
    “谈成了!”
    “是不是口头协议没有签合约?”
    众商人一惊,齐道:“四小姐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左芸萱傲然一笑:“因为他根本不可能买你们的大黄,你们手里的大黄数量巨大,先不说他拿不出这么多钱,就算他能拿出这么多钱,他要这么多大黄做什么用?买来洗澡么?他也不怕把他洗成了肝病之症!”
    众人又哈哈的笑了起来,想到要是这掌柜的拿大黄洗澡,岂不是把自己洗成了黄人了?那样子倒真跟肝病重度患者的皮肤一样了。
    几个药商互看了眼疑惑道:“那他跟我们订这协议做什么?”
    “做什么?就是为了破坏我的清誉!他这么做只有一样就是引你们来同济堂,看他给那所谓的四小姐诊病,然后诊出落胎后,让你们传出传言去,这才是他的目的!别忘了你们可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只要你们将所看到的说了出去,那么关于我的流言就会如雨后春笋一般遍布四海,到那时我不但会被皇上剥了郡主之位,恐怕左家堡也不能容忍我这一个败坏家族声誉的小姐,而我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选择的就是自尽!这就是这位掌柜与幕后指使人的想法!”
    “啊?”
    众商人一下愤怒了,本来以为手里大量的大黄能卖出去挣些钱,没想到只是为了设计这个四小姐!
    “陈良!你这个王八蛋,你敢阴我们!”其中一个山西的药商冲到了同济堂掌柜的面前,举起拳头就对着他一拳,骂道:“奶了个巴子的,本来想一路过来花了好几百两银了,既然有人送一百两银子说些看到的事实也算是贴补了,没想到你根本就没有想订大黄,而是想利用我们破坏四小姐的名誉,害人性命!我呸,我打死你这王八羔子!”
    “不是,不是的,我真是想订大家的大黄的,你们不要听四小姐的挑拨啊!”陈良抱着头躲避着。
    “放屁,既然你说要订我们的大黄,为什么谈好的价格又推说没有主子的章?还说都是老客户了,等大黄到了直接拿现银,不用签合约了!奶奶的,原来是骗我们的!我们本想着这店是左家堡二姨娘的店,想着不会蒙我们,没想到却是让我们上当来着,弟兄们打他!”
    “对,打死他!”
    一群药商拥了上去,疯了似得打着陈良,尤其是被左芸萱他们打得鼻青脸肿的药商打得最是厉害。
    废话,要不是陈良耍奸计,他们能被打得这么狼狈么?
    “哎呦,我的脸!”
    “哎呦,我的头!”
    “哎呦,我的腿啊!”
    “哎呦,疼死我了!”
    “哎呦,你们别打了,我真是真心和你们订大黄的啊,你们不要上了四小姐的当啊,她把你们当枪手啊!”
    众药商听了手缓了下来,这时左芸萱走到一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二身边,对他笑眯眯道:“你知道你们掌柜与人签合约的印信在哪里么?”
    “不……知道!”
    “再好好想想!”她笑得灿烂,可是却无端的让人感觉到冷……
    那小二却如见鬼般打了个摆了,结结巴巴道:“知……知……知道!”
    “知道就去拿来吧,乖!”
    好违和的一句话,把小二吓得拔腿就跑,只瞬间又跑了出来,颤巍巍地将印信递给了左芸萱:“四……四……姐,这是印信!”
    “你很好!”左芸萱笑了笑道“我是四小姐,不是四姐!”
    小二愣愣看着她。
    她拿着印信随手递给了一个没参与打架的药商:“看看,是不是这个印信?”
    那药商接过一看,脸色一变,对着众药商道:“兄弟们,打这王八羔子的,果然是骗咱们的!”
    那群药商听了更气坏了,更是疯了似得揍那陈良。
    只一会就将陈良打得奄奄一息。
    左芸萱制止住了众人,走到了陈良面前,踢了踢他,感觉没死,遂淡淡道:“居然还没死?设计害一等郡主,该诛九族!”
    陈良一听,拼了命地爬了起来,趴在左芸萱的脚边痛哭:“四小姐饶命啊,四小姐饶命啊,真不关我的事啊,我也是听从了二姨娘的命令行事的啊!求求四小姐了,主子有令奴才不得不听啊!实在不是我有心害四小姐的,其实我听到这计策时还劝着二姨娘的,只是我人小言微没有力量,求求四小姐放过我一家老小了,我给您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左芸萱一脚踢翻了他,嫌弃道“受了些皮肉之苦就敢卖主的东西,我要了你还嫌脏呢!”
    陈良翻了个身不敢说一句话。
    这时左芸萱又道:“我再来问你,你要如实以告,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四小姐请问!”
    “那个冒充我的女子是谁?”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她确实是怀了孕掉了胎了。”
    “她有多大年纪?”
    “她蒙着脸我哪看得出来啊!对了,您回去问二姨娘,是二姨娘找出来的!”
    “呸,我问谁要你来分配么?我现在问得是你!”
    “是,是!”
    “即使是看不出长相,但你总能通过脉息感觉年纪的吧?”
    “这……”
    “四小姐这事就到此为止……”宗政澈越看越不对,这话明显就是有引导之意,引着众人往左千鸾身上去,他要再不阻止,众人非把这落胎之人当成了左千鸾不可!
    “咦?”左芸萱笑眯眯地转过了身:“太子这是急什么?难道这冒充之人与太子有什么关系不成?”
    该死!他又上了她的套了!她就等着他这么一问呢!这天下谁不知道左千鸾与他是姨表兄妹?他这么阻止的话,岂不是坐实了那落胎的女子是左千鸾?要不是左千鸾,他拦什么拦?!
    宗政澈的脸比墨还黑了几分。
    这时,有人惊呼出声:“难道那女子是左大姐么?”
    “啊?真的么?”
    “真的,听说左大小姐跟几个皇子都不清不楚的,想来是珠胎暗结了!”
    “啊,我的天啊,这左大小姐也太不要脸了吧,自己不要脸跟人有了首尾,还把脏水泼在了四小姐的身上!”
    “哼,有那不要脸当姨娘的娘,还能有什么要脸的女儿?”
    “对啊,刚才的夜明珠不是说是左大小姐抢去的么?本来还以为这珠子是为了让人以为落胎之人是四小姐才戴的,现在看来是左大小姐冒充四小姐来看落胎的病,却把珠子不小心丢了!”
    “对,肯定是这样,左大小姐心里慌张所以把珠子不小心丢了!”
    “谁说不是呢!这左大小姐真是恶毒,有意戴着抢四小姐的珠子来陷害四小姐,要不是四小姐今天正好在西门施粥,这下贱的罪名岂不就落到四小姐身上了!”
    “真是太可恶了,这左大小姐天天装得跟仙女似的,原来这么淫荡啊!”
    “就是啊,我就看她不象好东西,跟你们说件事啊,上次我在醉仙楼吃饭,还碰到左大小姐了,当时小倌馆的花魁李大官人也在那里用餐,那左大小姐还有意把衣襟扯了扯,露出锁骨来勾引李大官人呢。”
    “啊?真的假的啊!左大小姐这么骚啊!”
    “当然,这种表面高傲的女人骨子里最骚了,李五,你长得不错,哪天看到左大小姐来,你去勾引一番,要是能勾到你家,咱们一起玩双龙戏珠……”
    “好啊,行啊!”
    “……”
    这帮人越说越没下限了,把宗政澈听得满脸乌云,眼见着他要暴发,为了这些为她出气的民众不受牵连,左芸萱忍住笑意,走到了宗政澈的身边提醒道:“太子,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堵不如疏!”
    宗政澈心头一凛,怒意顿散,看向左芸萱的目光莫测高深。
    这时那珠子被人送到了柳姑姑的手里,柳姑姑送到了左芸萱面前:“小小姐,大小姐的夜明珠!”
    这声音是那个响亮啊,再次坐实了大家的猜测,于是左大小姐落胎后冒充四小姐看诊,败坏四小姐名誉的事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甚至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全国各地。
    左芸萱接过了珠子,递给了宗政澈道:“太子,能否帮一个小忙?”
    “请说!”
    “将这珠子化了吧!”
    “什么?”宗政澈声音陡然拔高,不敢相信左芸萱要将这价值连城的珠子毁了。
    所有的人也傻了般看着左芸萱,嘴都合不上了,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啊!四小姐要毁了它?!
    太可惜了吧!
    就在这时,左芸萱一脸正色,面对众人,朱唇轻启,缓缓道:“明珠有灵不敢蒙尘,请太子全了它的美名!莫让人间污浊毁了它的清白!”
    这一刻朗朗清音,如凤鸣九宵,带着尖锐的流响划破了整个京城的上空。
    这一日,左芸萱的清高名扬天下!
    宗政澈手微一用力,如岩般硬实的夜明珠只倾刻化为了灰烬……
    风,轻轻吹过,将珠粉吹散,袅袅于天地之间,落粉于宇宙横空。
    “质本洁来还洁去……”
    左芸萱痴痴地看着半空,仿佛与珠灵交流,声音飘飘缈缈,若斜风细雨,丝丝凉凉沁入人心。
    那一刻,鸦雀无声,所有的人如见神祗,目光崇敬地看着左芸萱。
    宗政澈的唇微动了动,目色迷离,那如琥珀流离般的瞳仁中全是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