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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傻女儿啊,都被人这般欺负了,怎么也不寻她这个当娘的做主?至于张灏说的那些取阅人的本事,周氏是不齿的,好好的大家闺秀,作甚么自甘下贱,学那些瘦马作态。至于张灏如何糟践他的几个庶出女儿,她是懒的管,横竖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没得管来管去管成仇,养出个白眼狼。
周氏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底线。张灏却颇为不以为然,这世上,还是男人最懂男人,就他女婿那样的多情糊涂蛋,光靠教训可是治不好的。不过他也想看看自家大舅子会不会继续帮他张家的忙,所以也就没出言阻止周氏回娘家找人替大女儿撑腰。反倒淡淡道,“既如此,你明日就多备些礼物上门,没得被人看成打秋风的穷亲戚。”
张灏是个合格的商人,最是擅长钻营取巧,溜须拍马。他把家中女儿养的这般娇贵,就是存了讨好人的心思,准备卖女求荣。想到大女儿做的那些蠢事,张灏想了想道,“你去葛府的时候,莫忘把静儿和楚楚带着。她们二人年纪适当,也好陪娴儿说说话,开解开解她的心思。”对张灏而言,女儿不分嫡庶,能给她带来利益的,才是掌上明珠。眼看着大女儿即将成为一步废棋,张灏少不得把底下两个女儿拉来顶上。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儿还好好的,你就想让那些贱丫头取代了她不成?你自己不重规矩,不分贵贱,指望旁人也跟你一样胡来瞎搞不成?你如何算计旁人我不管,可你要敢算计我的女儿女婿,我纵是豁出命来,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周氏是真的后悔了,后悔当年识人不清,嫁给这样一个畜生。
周氏的表情太过狰狞,仿佛他再敢多说一个字,她就会扑上来咬他脖颈似的。想到周氏的冥顽不灵,张灏也没了耐心,一甩袖子,嘲讽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女婿回心转意。难不成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亦或者是撒泼耍赖跪地求?”这些年来,周氏越发左性了,整日里张口规矩,闭口礼仪的,她也不想想自己年轻的时候是怎么嫁进张家来的?
张灏离了正院,直接就去了罗姨娘的院子。
张灏一走,周氏顿如卸力般瘫软在榻上,她强忍不住,拿着帕子呜呜哭了起来,她的奶妈妈田婆子瞧了,顿时心疼的劝慰道,“夫人,老爷这人顾财不顾名,您还看不出来么?日后你且哄着他就是,何苦与他争长论短。大姑爷年轻贪欢,喜欢个把鲜花野草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您啊,且劝大小姐放宽心,忍一忍,等她有了孩子,再慢慢收拾那些个贱人不迟。”
田婆子的话,周氏哪有不懂的,她只是心有不甘,后悔懊恼罢了。若不是她年轻的时候被张灏一张破嘴给哄骗了,她堂堂县丞千金,怎么可能嫁到张家这样的商户家来。她以前只以为张灏不过是能言善道罢了,可等她嫁进来才知道,他竟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当年她娘曾劝她莫要嫁入张家,说那商户家不重规矩,乌烟瘴气,偏她吃了猪油蒙了心,死活要嫁过来。如今倒好,她自己一辈子受苦不说,还连着女儿碰到这样的父亲。
且不说正院的周氏如何悔恨,只说偏院的罗姨娘,她见了张灏,就如同见了财宝似的,两眼瞬间亮了起来。
“哎呦呦,老爷,你怎么这会儿过来啊?”罗姨娘欢欢喜喜道。
张灏随意交代两句,而后由着罗姨娘殷勤的为他洗脸宽衣,洗脚按摩。说来,罗姨娘虽生的普通了些,但她的性子对他胃口,不像周氏,又固执又蠢笨,把个丫头当宝贝,半点不将张家放在眼里。
“二丫头可有长进些?”张灏将脚从铜盆里拿出来,也不管是湿是干,直接架到罗姨娘的怀里,使坏般蹭了蹭她胸前二两肉,舒服自在道。
话题扯到张楚身上来,罗姨娘这面上就有些不自在了,她也没瞒着张灏,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末了道,“老爷,我看这孩子是帮不上什么忙了,手笨脚笨不说,还听不懂人话。依我看,咱们不若好生培养甜儿,这孩子生的甜,嘴巴巧,关键人还机灵。”
张灏到底舍不得废了张楚这步棋,想了想道,“这孩子虽长了个榆木疙瘩脑袋,可模样实在是百里挑一。你好好照顾她,莫要让她病着伤着。老爷不指望她嫁人后为张家做什么,可她这副模样,应该能换不少聘礼回来。”瞧张灏的意思,竟是打着卖女儿的主意。若是周氏听了,定要跟他拼命不可,偏罗姨娘听了,不觉得哪里不对的,反而赞同道,“老爷说的对,不多弄点聘礼回来,岂不是白养她这么多年。”罗姨娘市井出生,见惯了卖女求荣的事情,并不觉得张灏哪里做的不对的,真论起来,当年她被纳入张府,家里可也得了好大一笔聘礼。
罗姨娘与张灏想法一致,凡事都能说到一路来。但凡张灏心里不痛快了,他就爱来罗姨娘这屋发发牢骚,吐吐脏话。罗姨娘的性格容貌算不得解语花,称她为一个能倒进各种污言秽语的恭桶倒也体贴。这两人不愧为青梅竹马,实在是太过臭味相投了,也难怪张灏发达后也不忘把罗姨娘给纳入府中为妾。
张灏跟周氏,罗姨娘说的话,全被化形为夜猫子的啸啸听了个正着,它回到屋中,一脸八卦的将此事分享给张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