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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林逸衣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不过是因为身体不好,习惯用温养身子,永平王一个大男人,也虚寒入体,自分泌不调?
    林逸衣接过面,淡黄色的面体伴着浓香的芝麻酱,面上简单洒了一小撮黄瓜丝,看着并没有复杂的卖相。
    元谨恂没有犹豫,伴着香浓芝麻酱的面条入口,瞬间觉得口齿生香,腹中饥饿,一扫碗中简单的装扮,呈现与之相反的口感。
    反而因为没有期待,更举得面体劲道,酱香独特,入口的鲜香感,一别往日芝麻酱的稠腻,味觉天然带香。
    两人都没有说话,默默的吃着。
    元谨恂用了两碗,喝了一盅汤。
    林逸衣吃了一碗,喝了一碗养生粥。
    然后元谨恂看书,林逸衣坐在他对面也看书,左手的量球习惯性入手,做着简单的锻炼。
    年婳站在元谨恂身边伺候。
    春思、春香站在王妃身边伺候。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翻书的声响还蜡烛燃烧的光晕。
    月色渐渐变浓,阴风刮落了支窗的铁钩,发出一声轻响,惊了两个看书的人。
    春思急忙退去,关窗。
    外面起了风,看来会有雨。
    元谨恂见天色不早,放下书本:“宽衣。”
    林逸衣见他进了内室,也收了书入内。
    当春思把帐子放下,年婳与方艺如平时一般站在帐外。
    春思、春香见状也在外面伺候,有什么吗,不就是比谁更尽心,别以为她们娘娘身边没人,显摆你们王府排场足。
    帐内红光悠悠,两人以一肩的距离平躺,当得起相敬如宾四字精髓。
    林逸衣刚要闭眼。
    元谨恂淡淡的声音突然在帐内响起:“身体最近如何?”
    林逸衣闭着眼,培养睡意:“好多了,走的时间长了,还是有些气虚,大夫说养养就好。”
    “前些日子宫里赏下来一支百年人参,明让年婳取来,给你补补身子。”
    “不用,大夫说身体虚,不能大补,只能慢养,王爷留着用吧。”
    “那就把厨房里的燕窝都给你送来,放着也没用。”
    林逸衣闻言没有推辞,前院的燕窝永平王的确用不着。既然已经破了‘寝不语’,林逸衣正好也有话说:“王爷,妾身有件事跟你商量。”
    元谨恂把手枕在脑后,手肘悬在林逸衣一指之外,近得彼此能感觉到彼此的温度:“说。”
    林逸衣双手搭在腹部,睁开眼眨了眨,又闭上,声音依旧淡淡的:“妾身这些年身体不好,这两年又总是在养病,照顾两位少爷上你,便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到是耽误了两个孩子。
    自冥眼看到了该启蒙的年龄,妾身还没有给他选陪读,自浩活泼好动,妾身难免会疏于管教。
    妾身想着,不如把二少爷给韩氏教养,也算跟大小姐做个伴,年婳要服侍你,到底是不方便,你说呢?”
    床帏外,突然静的非常可怕,所有人的目光在幽暗中一致看向年婳,连方艺都不觉为好姐妹捏了一把汗,要知道二少爷是跟着王妃长大还是跟着侧妃长大,可是有本质上的诧异。
    被嫡母教导的孩子,如果运气好,是有希望被记在王妃名下成为王府嫡子,可如果是侧妃养大的,那还用说吗,就是庶子!
    所有人屏息以待,向来莫不关几的年婳低着头,也不觉紧张。
    床帏内,元谨恂在黑暗中看了林逸衣一眼,又快速收回目光,烛光透过床幔落在她脸上,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你看着办吧。”
    方艺顿时焦急的看向年婳,紧张不及。
    年婳垂着头,一动不动,心中虽然早已料到但还是苦涩不已,王爷还是答应了。
    年婳心中苦笑,王爷何曾把任何女人放在心上,她又在期待什么,别人看不明白,她也迷失了吗?还是这些年被吹捧惯了,忘了自己是谁?
    年婳嘴角自嘲的动了一下,又立即恢复冰冷的严肃,不怪她平静的心也有了一争的想法,王妃无所出,多少人敢说没想法,她不过也被这些年的权势迷失了眼,想为儿子谋取罢了。
    想不到,王妃突然会毫无征兆的提出这个问题,打她个措手不及。
    帐内的声音淡淡传来:“睡吧。”
    “……”
    床内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
    “恩?”
    “王爷的胳膊太重,妾身不好呼吸。”林逸衣坦然的移开王爷放在她腰部的手。
    元谨恂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目光散发着黝黑的光芒。
    林逸衣闭着眼:“王爷晚安。”
    ☆、012晚膳
    林逸衣穿着小妇人的打扮带着春思走在国都的街上,喧闹人群让小丫头惊呼之余,更多的是忐忑害怕。
    “王……”春思赶紧摇摇头,表情苦涩的叫出王妃的吩咐:“林夫人……您出来好一会了,咱们回……回吧。”躲开一个险些撞到她的醉汉,春思害怕极了,王妃私自出府,这是多大的罪行啊!万一让人知道,她就不用活了!
    林逸衣表情闲适,绕过摊位云集的瓜果布料区,停在一个卖调味料的摊位,周围人不多,但凡是询问的都是家里却盐少料的,生意很好。
    林逸衣扫了一圈,厨房里最常见的调味料成品,这里没有出售,醋,到是年份很足的老陈醋,没有任何化学成分添加,不是说他们这里没有人弄虚作假,只是少罢了。
    到了逢年过节,调味料卖的好的时候,他们也会把酱油、醋进行调制出售。
    酱料并没有成熟到单独作为调制料出现的地步,胡椒在华国原产自南印度,圣国因为气候原因,如她所料并没有。
    好在半个月前,她要的胡椒已经从第三批远洋渡海的商家手里拿到,她打算与远嫁太阳城的妹妹换座庄子,专门用来种植喜阳的调味料。
    其他调味料如八角、香叶、桂皮等都有,孜然到是没有,并不是圣国不产,而是高寒地区游牧民实用的多,平原腹地多看不上他们的饮食文化,自然谈不上引用常用于烧烤用腥解腻的孜然。
    春思快要哭了:“夫人……咱,咱回去吧。”外面再好,您老也要主意自己的身份不是,咱都出来一个时辰了,府里装睡的也该醒了。
    林逸衣简单买了些花椒,在客人中显得并不突兀,加上她出来时穿的是灶上陈娘子家的衣物,与一般寻常出门的妇人无异。
    “走,咱们去看看店铺。”看一遍圣都的调味料大概就能揣测它的餐饮业水平,加上这几个月对书本知识的吸收,林逸衣已经心里有数。
    春思一听还要走,吓得腿都软了:“夫人!夫人天色不早了!”
    林逸衣不担心,她在府中就是富贵闲人,常年卧病,没人会多注意她,而重楼院的后门竟然与王府后门相连,林逸衣发现后,便做好了今天这样出来的准备。
    春思只能适应她。
    春思怎么可能适应,王妃私自出府,她觉得自己有再多的脑袋都不够砍,外面就是美成一朵花,她也不留恋。
    林逸衣仿若没看到她的不适,在于一家经营不善有意出让的酒楼老板谈生意时,在对方要求见男东家时候,林逸衣毫无犹豫的说出自己是寡妇。
    春思昏死过去的心都有,祈祷王爷千万别听见,老天爷也别听见,自家主子口没遮拦、口没遮拦而已。
    年迈的老板叹口气,并不怀疑,能让一个妇道人家出来谋生,不是相公不争气就是死了伴,林夫人的境遇他长见:“八百五十两银子,不能再低了,我这里可是三层小楼,又临着街市,虽然不是特别冲要,但在圣都,这已经算不错了。”
    林逸衣当然知道,如果临着大道,起价就是万两,
    谁说古人不会做赔本赚品牌的生意,很多家老字号都在圣都最繁华的市面上开着门面赚人气。
    大把的店铺费扔出去,根本不在乎能不能收回成本,要的就是‘我家在圣都哪哪哪有分行’。
    林逸衣看中这家距离太平大道和恒远路交叉大路口的酒楼是看中了酒楼后面有一片广阔的空地,可作为停车安马之用。
    而这家的位置和出售成本的确不高,八百五十两银子,以现在的购买力来说,相当于八百来万,八百万在北京买这样一个小门市,的确如这位老先生所说不贵,如果不是他的靠山出事,他又急着离开盛都,这样的价钱她拿不到。
    林逸衣也是个痛快的:“我要了。”
    房契、地契,林逸衣直接与老汉成交,酒楼不定多少人盯着,一直没卖出去,无非两点,背景不干净或者有纠纷。
    林逸衣不担心,出门做生意,她向来讲规矩,靠山这东西该用就得用,否则任你有通天的本事在圣都的地界也站不稳脚。
    林逸衣看着店门落锁,神色依旧宁静,从她手里经手的起起落落太多太多,早已经不起涟漪:“回府。”
    春思兴奋的没跳起来,王妃终于要回去了。
    林逸衣临进府突然道:“春思,以后我每天都会出去,如果你觉得跟老夫人告状,老夫人能管束本妃,本妃就把你卖了,乐的自己一个人清净。”吓一个很有必要。
    春思整个人突然僵住,看向王妃的神色险些哭了。
    林逸衣推开后门,如常进入,如她料想都一样,根本没有人发觉她出去后,卧床六年多甚少出房门的王妃,还是给她行了方便的。
    春思交了班,回了自己的下人房,整个人都愣愣的,夫人是王妃啊,不是谁家翘家去看热闹的小姐公子!万一让人知道了——
    但,真的有人知道吗?春思想到在王府如影子般的主子,心里一阵酸楚,这么多年了,主子过的一点也不开心,几个月前更是险些去了,常年郁郁寡欢的主子,如今好不容易展了笑颜,她真的想主子再回到以前。
    王妃在府里可有可无又怎样,对她们这些陪嫁的下人来说,没有王妃就是没有一切,如果王妃只有出府才开心。
    春思猛然坚定,她认了!大不了东窗事发后,她陪主子一起被流放!
    ……
    天色渐晚。
    冰冷如雪的女子看看时间,放下手里的绣活,站起身,吩咐下面的人备膳。
    书房内突然传来声响:“去重楼用膳。”
    年婳愕然:“是,王爷。”便一个人站在空落落的书房外间神色凝重。
    林逸衣收到消息后,眉头皱了一下,昨晚刚走,今天就要来?“春思,今晚该谁侍寝。”
    春思非常高兴王爷要来用膳,王妃今天可做了一桌好吃的,比昨晚那碗面强多了:“回娘娘,是韩侧妃那里。”
    林逸衣点头:“稍后再上菜吧。”本来要吃饭的林逸衣只能从餐桌前起身,去看会书打发时间。
    韩氏听说后死死的掐着垂虹的胳膊,直到掐出一道血红的印子才收手,面上却已泪流满面,娇柔不堪。
    垂虹一丝声响也不敢发出,任凭主子掐着。
    韩氏的眼泪滑落,无论怎么哭也楚楚动人:“你说,王爷还会来吗?”
    垂虹立即道:“回娘娘,王爷那样宠爱娘娘,当然会过来,估计今晚王爷找王妃有事,所以想趁吃饭的空当说给王妃听,娘娘无需焦急,以娘娘的花容月貌,王爷怎么会不来看娘娘。”
    韩氏闻言眼泪掉的更凶。
    垂虹深知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跪在地上自打耳光:“娘娘恕罪,垂虹嘴笨,不能讨娘娘欢心,奴婢罪该万死,奴婢——”
    韩氏急忙阻止垂虹的举动,凄苦的摇头,哭颜若江南*般说不出的朦胧洒逸,断人心肠:“是我老了,怎么比得上新人的巧笑嫣然。”想到别宠三日的沈氏,韩碧心如刀绞,虽然那是规矩,王爷向来是不偏不倚的,但想到又多个女人分冲,韩碧心里便克制不住的想发火。